神隐山口锦帐之中,一个身着玄色虎袍的男子冰冷着脸,原本算得上清俊秀雅的五官因为此刻阴毒狠厉的表情而分外骇人,令跪在面前的一片皇城禁军皆瑟缩不已,生怕这位主子一个不顺心便将自己拉出去砍了。
“你刚刚说苏家宅院根本不存在,是么?”男子鹰阜般犀利毒辣的眼眸射向跪在最前的红甲侍卫,语气竟是与那张阴沉着的俊脸不相称的轻柔。
那领头侍卫不知这位主子是何意图,竟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在质疑本公子,还是觉得本公子很好骗?拖出去,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砍了!”男子黑瞳一张,重重一掌击在了文案之上,那森冷阴毒的话语恁是将跪在他身前的红甲侍卫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公子,小人冤枉啊,小人进去之后确实没有发现旧宅,大公子!饶命啊!大公子!”男子话音刚落,两道鬼魅般的身影竟不知何时闪入了这顶华帐,不由分说地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拖了出去,留下身后一片惊魂未定的皇城禁军。
“可恶,肯定是那些先本公子一步的家伙搞得鬼,居然敢坏本公子封侯的好事,找死!”男子冷哼了一声,被愤怒扭曲了的脸如同地狱修罗般充满了茹血的杀意。
“大公子,王爷给你的信。”帐中烛光忽然轻轻一曳一暗,一道幽暗嘶哑的嗓音幽幽响起,随着一封书信稳稳地送到了虎袍男子面前。
男子皱了皱眉,利落地展开书信一看,脸上顿时一片愕然。宫中有变?速回?
“该死!这笔账本公子先记着!”男子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很是不甘地低喝道,“传令下去,一盏茶之后全军班师回朝!如有延误,杀无赦!”
“遵大公子令!”跪在地上的禁军如获大赦般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无痕,去绣城静王府叫他们继续找人,顺便让凤澜大公子尽快把东西带回皇城,以免滋生不必要的事端。”男子负手而立,对着帐外沉声道。
“是,大公子!”闻言,那道隐于暗处的魅影急射而出。
醉花荫 弄月斋
“哎呀呀,二公子找的住处果真是妙不可言啊!我看凤清想破了脑袋也未必找的到你。”凤祁寒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吟吟地看着一脸阴沉的凤郁白,手中的折扇还不忘倜傥地摇一摇,扇点凉风送过去。
“你不也是么,羡慕什么?说起来三殿下似乎已经住上了那么几月了吧。”凤郁白不紧不慢地放下凤祁寒带给他的那卷手抄的地图,冲凤祁寒挑了挑眉。这只花心狐狸每次一见面就变着法子来挖苦自己,若不是嫌打起来费劲,他真想一掌下去把这只花狐狸变成一只死狐狸。
“此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因为怜香惜玉才勉为其难地住在醉花荫的,若是我拒绝,只怕芸歌姑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到时候醉花荫没了芸歌岂不是失了许多乐子?”凤祁寒无辜地眨了眨眼,笑得有几分狡黠。反正他算准了,只有自己死皮赖脸不承认凤郁白也不能拿他如何。
果然,凤郁白哑然无语。
“听小美人说,你三日后要参加……咳,是吧!”凤祁寒摇着的折扇忽然停了下来,金边折扇一遮,低笑着递出一句话。
“……你想做什么?”凤郁白凤眸一瞪,修长的手中暗暗抚上了袖中的兰魅剑。
“不多,就两件事。第一件事,自然是拿二公子来引诱一条大鱼;这第二件事嘛,比第一件事更重要,在下想看二公子倾国倾城的女儿之姿。”凤祁寒说着说着忽然眉峰一动,旋身跳上了大厅的房梁。
当然,他跳上房梁不是因为他想活动一下筋骨或是卖弄一下轻功,而是他听到了剑妖公子兰魅剑出鞘的声音。
“三殿下看来也是习惯了二公子这独特的癖好啊,反应竟是如此之快。”暮雪刚刚应付完怡娘回到弄月斋,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去就看见凤祁寒像只猴子似得窜上了房梁,顿时心中一阵好笑,估计凤祁寒是把二公子惹恼了,所以她家公子的兰魅剑又出鞘了。
“小美人你来得正好,快教教这家伙,不要动不动就拿兰魅剑出来吓人,他可是要做花魁娘……恩,花魁公子的人了,怎么可以做如此不雅的事呢!”凤祁寒一见暮雪来了,竟越发放肆起来,丝毫没在意凤郁白近乎于黑色的俊脸。
“三殿下,你若再说下去,暮雪也救不了你了。”一转头被凤郁白的脸吓了一跳,她赶紧识趣地弃凤祁寒而去,果决地站到了凤郁白身后。
“……果然偏袒,算了,本殿下雅量……啊!凤郁白,你快住手!真的会死人的!”凤祁寒努了努嘴,折扇还未摇开一道凌厉骇人的剑气便迎面劈来,吓得他从房梁上翻了下来,若不是他反应快,差点就呜呼哀哉了。
凤郁白凤目一寒,真不知道是谁先不知好歹的:“你不是去找芸歌了么,怎么突然来绣城了?”
“一半因为你身上的咒蛊我不太放心,一半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不,应该叫它阴谋!”凤祁寒脸上慵懒的笑意渐渐淡去,如渊的黑眸中掠起了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