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香薰缭绕,轻纱幔垂,更有别致的翡翠画屏,精致的镂花银镜,琳琅的珠宝玉石陈于房中。稍微有点眼神的人一看便知只是一间女子的闺房,一个相当奢侈的女子的闺房。
但此刻,这个女子闺房里却有一个男人在暴跳如雷。
“庸医庸医,一群庸医……信不信把你们统统拉出去斩了!”凤祁寒修长的玉指点着面前一群面色赧然的郎中,修眉倒竖,俊雅的面容难得的恼怒和焦急。
“就凭你,斩谁呢?”一边女子美目一瞪,突然出声将凤祁寒打断,“你们都退了吧。”
这话一出,那群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的郎中忙弯腰边拜便往外跑,显然是把凤祁寒当成了疯子,把那女子当成了救命菩萨。
“……我要回去一趟。”凤祁寒也意识到自己心急之下差点说漏嘴,漂亮的眸子感激地看了那娇媚如鸢的女子一眼,有些干涩地吐出一句话。
“你要回宫拿药给二公子解毒?”那女子愣了好半天,才幽幽开口。
“芸歌,我不会让郁白死的。”凤祁寒眸光有些闪烁地看向躺在珠帘幔帐之中的凤郁白,薄唇轻抿,竟是那般的果决。
“你好不容易才出来的,不是吗?”女子轻叹了一声,看向凤祁寒的眸光有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舍不愿。
“郁白的命与自由,如若毕择其一,我当选前者。”凤祁寒眉峰一动,转眸看向身边的女子,心中竟起了几分歉意。当初是自己先赖上她的,可现在自己又……或许他答应她做的那些事,只能延期了,只是这个期连他自己都没有底啊!
闻言芸歌心中就有些难掩的失落,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真的不算什么呢……不过即使他要救的人,那便也是她想救的人:“……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回宫又能救二公子。”
凤祁寒看向她,眉头竟皱得更深了,和她处了好几个月了,精明机智如他又怎会看不出芸歌心中所想呢?可是那个办法他也有想过……可是太冒险了。如果失败了,即便芸歌有千条命也不够用。
芸歌看到了凤祁寒眼中的深意,心头竟是一暖,“看来三皇子也想过啊,我可是名冠天下的第一神偷‘影娘’,区区凤朝皇宫拦不了我。”
“你……”
“就这么定了,而且二公子身边需要人保护,我自认功夫不错,但比起你和二公子那自然是没得比,所以你留在这里,我帮你去偷药。”芸歌一双美目眨了眨,也不给凤祁寒回绝的机会便将他后面的话生生截了下来。
“……你若今夜不回来,我便回宫去找你。”凤祁寒闭目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妥协了。这件事拖不得,那针上喂了什么毒现在都还不知道,若再等下去,只怕以他这伤势不妙。
“把你所需要的药位置和特征告诉我吧。”芸歌盈盈一笑,媚态万千,却也是柔情万千。
“恩……”凤祁寒点了点头,靠了过去。
清王府 锁心阁
“快说,二公子人呢?”凤清一脸森然地站在锁心阁的正厅之中,目光若鹰阜般犀利尖锐地盯着直直站在自己面前的暮雪。心中腾起了一股暗火,那个大逆不道的家伙管教出来的婢女竟也是如此目无尊卑,不知礼节,见了本王竟敢不跪。
“不是被王爷叫去卖命了么?怎么这会儿王爷倒深更半夜跑到锁心阁来要人了?”暮雪一脸讥诮地回视着凤清,精致娇美的雪颜隐隐蒙上了一层杀意。
“大胆奴才,居然敢顶撞清王爷。来人啊,先打五十大板。”那位一直跟在凤清身边的白面书生忽然尖声叫了起来,一脸的狐假虎威。
“呵,奴才?你在说你自己么?”暮雪凤眸一寒,袖中纤手扣指一弹,一枚圆润小巧的药丸快若流风般射入了那白面书生张大了的嘴中,直接下肚。
“啊!你,你给我吃了什么?”那白面书生脸色又白了三分,一双白如死尸的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想要将那枚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吐出来。
“呵,毒药。”暮雪唇角勾起了欢畅的笑意,就差没有拍手跺脚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跟本王作对?”凤清一直冷眸看着这一切,心中对这个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的侍女多了几分慎重。刚刚她出手别人或许没有看清楚,但他却瞧得明明白白。那样娴熟的手法,估计是绝对不是一般的庸手可以做到的。
“在下只是二公子手下的小小婢女,就不劳三王爷费心去记得小女子了。”暮雪长眸一敛,口气甚是的冷诮。凤清不亏是只老狐狸,居然从刚刚自己出手便看出了端倪。不过无所谓了,自己来清王府的目的勉强算达到了,自己也没想再继续留在这里。若不是放不下凤郁白,她人早就走了,哪里还会让凤清有机会给她脸色。
“当初你进王府的时候就觉得你有些古怪,不过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背景,本王还是好言劝姑娘一句,不要碍着本王的事,否则……本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凤清阴阴一笑,让他原本英朗的脸变得阴毒起来,一双冷光熠熠的眸子直勾勾地射向暮雪。
“……二公子似乎没有碍到王爷什么事吧,为何王爷又如此狠毒的对待自己的骨肉?居然让一个有伤在身的人去刺杀武林盟主。”暮雪压下胃中对凤清那张脸几欲作呕的反感,长眸盛寒地对上凤清那双阴枭的眸子。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呵,他以前是没碍着本王什么事,而且作为一名药奴,他可是相当出色呢!不过现在,他可不怎么听话了,既然不听话了,你看本王留他还有什么意思?”凤清忽然一阵冷笑,似乎觉得暮雪这个问题甚是好笑,“更何况,凤郁白,你的二公子也不是我的骨肉。”
“我说呢,虎毒还不食子呢,怎么王爷甘心把自己的儿子养成一个药奴,原来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便可以随意践踏了吗?”暮雪声音越说越寒,到最后竟变成了厉声的责问。一双凤眸傲若寒星,耀得整个厅中的人都为之一震。
“怎么?你心疼了?那本王与你做一笔交易如何?关于凤郁白药瘾的事情。”凤清不以为意地大笑起来,一双黑眸精光乍现。
暮雪心头一跳,默然看向笑得分外得意的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