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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居君心 第四章 当时哪知今日事

“奴身从来清水濯,

哪容污浊啊,

脏了奴玉骨冰肌。

郎君一去十余载哇,

头上青丝啊,

雪掺半。

自一去,

奴孝尔堂敬尔尊,

到如今,

十余载二老地下合衾眠。

昨日闻郎战死信,

云娘我,

我三尺长绳悬梁上,

幽魂直飞到那关山,

寻我的夫。”

一身素服遮身,三尺青布束头,女子唱腔婉转伤心,不少在坐的妇人都已哭涕涟涟,默默抹泪。

这出戏叫《刘云娘》,讲的是一个嫁与即将出征的将士的女子,在丈夫出征后十余年里服侍公婆,孝敬终老。丈夫死讯传来,云娘三尺长绳寻夫而去,最终幽魂到关山与丈夫的亡魂相聚。

这出戏的背景是赫阳国太祖定国前的那段混战一片,四方群雄并起的乱世,各方兵营征兵,真正的儿郎都会去军营,有将成自然就会有兵死。

烙焕看到云娘自尽时已是泣涕涟涟,她极易受外物的感染,尤其易受到人性的感染,人的阴暗面及其美好面都能感染到她,所以这出刘云娘的悲剧她已被感动的差点嚎啕大哭,只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之事,让人难以不为之感伤。

戏收了锣,扮刘云娘的戏子浅笑着下台请各位看官给赏,烙焕想都没想就把一颗火灵石塞到那戏子袖中,还悄声叮嘱那戏子:“这算是个好东西,你要千万收好,莫教他人拿去。”

戏子眼波流转一番,微微点头算是表示明白了。

烙焕这才继续伤感着转头离开,心里的悲哀持续酝酿着,唉,原来人世果真不如仙灵之界那般恣意,世人苦多情,苦无情,苦别离,苦相聚,苦亲在,苦亲亡,苦世道,苦人心。

正在哀叹之间,烙焕忽然感到一阵利如锋刃的巨大灵气从旁侧传出,顶着满脸眼泪转过头去,见一个二十岁上下,身着白锦衣的少年正坐在一家小面摊吃面,那与兽抢食的神态与姿势让烙焕有些无语,少年面色苍白,嘴唇却红的离奇,据此,烙焕推断他的面里一定放了不少辣椒,嗯,绝对是这样,因为烙焕已经看到他白锦袍襟前数点红辣椒油点。怎么这么非同一般啊,因为经常看戏,在烙焕心中,穿白锦袍的必定是翩翩少年郎,举止得体,饭蔬讲究,吃饭时的动作应该美的如同画出来的一般,再不济也该是勺不叮碗,筷不遗汁吧,怎么那货一出现烙焕便觉得她的美好想象崩塌的连个沫儿也凑不成了呢?而且方才那气息亦是出自这正在“野狗抢食”的少年身上,这算什么事啊?有这样强大气场的人最起码都应该有个正常点的出场吧?然后呢,眼前这货算什么?

烙焕撇撇嘴,刚才悲哀已经不自觉间转化为对锦袍少年的吐槽。烙焕想,将来她一定会告诉嘉铭山上的大小女妖们,要是下山找男人,千万要擦亮妖眼,而且,千万千万不要对人间描述的美男子形象抱以太大幻想。

少年连汁水都不放过地吃完了一碗面,放下钱而后起身离开,自始至终都不像是发现过烙焕的样子,这令烙焕有些奇怪,虽然不知他是妖还是神,但有如此巨大的灵气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巨大的灵气······在城中连她都知道没必要随心所欲地释放灵气,虽然那种状态很舒适,但仅限在嘉铭山中,因为那里她会不断汲取地火的力量,身体里的灵力会处于不断流失与不断补给的平衡状态,一旦离开嘉铭山便得不到供给,她就必须封住灵力的流失。而刚才那人的状态似乎处于流失供给的平衡状态,那便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灵修之地在京中,另一种······他是与天地结结的上古大神。不可能,一定是第一种,千万千万要是第一种啊······

今天依旧还未有人来说自己的故事,听书的倒不少,清孃说书说的嘴都要抽筋了,不过倒是赚了一百三十六文钱,要让清孃说这京城与别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的,她倒觉得有两点,一是京城人多,二是京城东西贵。她花了五文钱买了碗馄钝,坐在桌边等饭时困意袭来,她以手撑头准备略睡一会儿,可刚一闭眼便觉得周身冰凉,似乎泡在冰水里一般,待她睁开眼竟见是一片血红,她好像泡在血里一样。本该是让人惊惧万分的场景,她却觉得舒心,还有安宁,但又有一丝摸不透的念想从心里透出来,让她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难以呼吸。

“姑娘!姑娘!”

清孃猛地睁开眼,看见馄饨摊主正看着她。

“姑娘,馄饨可得趁热吃啊。”摊主也没见过好好的姑娘家在自家摊子上睡着的。

清孃谢过摊主,而后才开始细细地吃着馄饨。这家馄饨味道不错,汤也好喝。清孃不会为一个梦疑惑,因为梦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挺不靠谱的。吃罢馄饨,清孃背起小板凳和白布,手里拿着长杆,悠悠闲闲地往家走去。还没走进家门就见烙焕匆匆忙忙地从巷子口跑过去,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清孃也不知道烙焕在干什么,不过那丫头整天流窜的不着家,肯定又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吸引她了。今天实在有些累,清孃放下东西便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朦胧间似乎又到了白天那个梦里,感觉自己被冰凉的血一般的东西浸泡着,她感觉着那血的流动,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一觉醒来已是月上中天,而清孃却发现烙焕还没回来。

烙焕虽然贪玩,但每晚申时左右必会回来,而如今似乎已经接近子时了。说来清孃本可不必担忧烙焕,但自从那日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让清孃有些心神不宁起来,那人的灵力并非她与烙焕可及,即便她二人加起来也敌不过,再回忆起今天下午见到烙焕时的场景,清孃的心慢慢下沉,因为那时候烙焕好像在追什么东西,如果烙焕追什么追到现在还不回来,那必定是被什么她敌不过的东西绊住了脚。

清孃越想越心神不宁,立即飞身出去依着烙焕留下的气息寻找。这一找竟让清孃开始浑身冒汗,因为烙焕似有若无的气息显示她在京城绕了整整一圈,烙焕再淘气也不会在几个时辰内绕京城跑一圈。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在追人,二是她被人追,不得不跑。清孃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也没有发现烙焕的身影,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被狠狠地揪起来了。

清孃本在焦急之中随处一瞥,竟看到火灵石的微光,是在城南一处地方。清孃御风飞去,越近越觉得亲近,果真是火灵石的气息,这火灵石的气息让清孃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火灵石有很多,都是烙焕从嘉铭火山底带出来的,皆与她盟约,她助火灵石们修炼,所以火灵石是靠烙焕生活的,一旦烙焕出事,火灵石必死。

跃进一家小客栈,清孃寻着火灵石的气息来到一间客房内,见火灵石的气息隐隐从一个箱子内透出来。清孃回头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子,然后走到箱子旁揭开箱子,在一摞衣服下面找到了火灵石,正准备拿着走,却被人喝住。

原来是箱子里的鬼啊。

清孃早就觉得这个箱子有点不对,箱子上雕刻着一大朵牡丹,用朱漆刷的极其均匀,要说这箱子除了似乎时间久远之外真没什么大的奇特之处,但那朵牡丹却透着鬼气。

“我说呢,原来是寄身衣箱的女鬼啊,难怪这房间里阴气这么重。”清孃将火灵石收进袖中。

箱子上的牡丹渐渐冒出许多鬼气,凝聚成一个美貌女鬼。女鬼身着百年前的服饰,正红双绕短曲裾下的白色褶裙上绣着一对鸳鸯,褶裙下的红色小鞋露出一对尖尖的鞋头,鞋头上各挂着一只翡翠小鸳鸯,她的裙摆似是还有很大一部分隐在牡丹里。她就那样站在箱子上,比站在地下的清孃高出许多,她很美,黑发梳成堕马髻垂在身后,耳边戴着一朵梨花。如果那自她周身散发的阴阴鬼气变成仙光的话,清孃会毫不犹豫地认为她是一位天女。

“姑娘身上妖气甚多,这石头却灵气四溢,若是姑娘要拿这石头去做坏事,我倒要拦姑娘一拦了。”女鬼五官极其精致,组合起来有一种端庄之气,却又透着些许媚态。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却有刀子在里面。

清孃还真不把这数百年前的女鬼放在眼里,可是如今她为了躲过天雷劫不能犯杀孽,也不能斗狠失了灵力,而这女鬼的能力正是那种杀不了清孃,却能让她受伤的那种。可这女鬼似乎并无太大恶意,清孃觉得能跟她好好说说。

“你道是我窃火灵石,却不知火灵石是愿意跟我走的。”清孃将火灵石从袖中拿出来,道:“石头,烙焕如今不知去向,告诉这位女鬼姐姐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她?”

火灵石在清孃手上发出微弱的红光,而后幻化成一个杏子大小的红衣小人,红衣小人白眉白发,气呼呼地对清孃说:“烙焕将我给了别人,哼,我才不管她呢。”

那女鬼显然是未料到这灵石已成了气候,能幻化出人形,倒觉得稀奇。

清孃确实暗暗叹气,这烙焕玩心太大,将火灵石给了别人虽说不影响火灵石修行,但它会觉得是烙焕抛弃它了。想到这里,清孃心里有一丝刺痛袭来,这种觉得被人抛弃的感觉好熟悉,那痛渐渐蔓延至她的整个心,让她有点喘不上气。心越来越疼,清孃几乎忍受不了地捂着心口蹲下,眼前尽是血红一片,那种置身血里的感觉再次来袭,她的身体很舒适,心却越来越疼,额上渐渐结出豆大的汗水。

“清孃姐姐!”

“姑娘!”

红衣小人站在清孃左手上,感觉她的左手为了支撑住自己而挣扎般的抖动,女鬼探着身子看着痛苦地缩成一团的清孃,脸上的神色显示她亦是在担心清孃,被石头那样的灵物尊敬的人,必定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而且这姑娘身上虽妖气极重,但眉间却有一股仙灵之气。

清孃有种心被人剜走的感觉,从开始剜到最后终于剜牵连的那一丝血肉,她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清孃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等她醒来却不记得梦里的任何东西。阳光打在她脸上,她微微睁开了眼睛,是她在京城的家。

她下意识的去感受了一下心口,那里有心在跳动,昨晚那种剜心一般的感觉一点也寻不到了。

“书妖清孃,再不起来晒太阳就要生虫了。”门外有人笑道。

清孃神色一凛,这声音明明就是她那日遇见的红衣男子。她匆匆穿上鞋出门去,果真见那男子躺在院中槐树下的摇椅上冲她笑着。阳光透过树上细密的树叶洒在他身上,这场景好像一幅古画。

“你到底是谁?”清孃心生防备地看着那笑意盈盈的人,心里再次骂了句妖孽。

“我是谁?”那人双手枕在头下,似乎在思考,慢悠悠地道:“我是被你的万古天风劫害的成了这幅柔弱模样却不计前嫌地救了你的人,对了,我还知道那个火灵的去向。”

听到烙焕,清孃忽然瞪大双目恶狠狠地道:“说,烙焕在哪?”

那人用垂在摇椅下的脚蹬了蹬摇椅,略有遗憾地说:“唉,你说你身为一个妖精怎么一点不柔和,性子太急了点,还不如一只女鬼。”

清孃见他那么恣意心里很不舒服,过去一脚踹翻摇椅,道:“别废话,烙焕呢。”

那人一瞬飘在空中,并没有随摇椅翻到在地,身上的红衣衣摆随他的动作翩跹而动,头上的红玉冠透过阳光泛出几分明黄色。

“你别急啊,我这人性子慢,你总得等我慢慢道来啊。”他凤眼含笑,虚踩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清孃,“那火灵是遇着厉害的人了,却并没有危险,不信看这个。”那人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就见一团火在小盒中燃烧,火里有一个人,是烙焕, 烙焕的表情有些过分的欣喜。

“清孃,我在京城的一口深潭里,你不用担心我,我在潭里看戏呢,等戏看完了我就回去。”火里的烙焕说完话后就不见了,依稀有几声戏鼓的打击声传来,而后火便灭了。

“你从哪里找到的?”清孃疑惑地看着那人。

“今早一个水族小厮送来了,似乎是一只绿蛤蟆,长得倒挺白净斯文的。没想到京城风水这么好,连个蛤蟆精都能修成一幅好皮囊。”那人依旧虚踩在空中,头微微右偏,似乎在想着今早来的那个真身是绿蛤蟆的白净小厮。

“京城里有可供修行的深潭?”清孃觉得有深潭的地方应该是一些深山郊外的地方,她在野外见过很多,那种水很有灵性,依着那种深潭修行的灵怪亦有很多。可京城由于帝王之气数百年的盘横,并不适合修行,可以说京城是灵怪修行的盐碱地。

“说是北方大泽里来的仙家。”那人双手背在身后,一身衣服服服帖帖、规规整整,眼神却是有些对熟人的不屑,“一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怪物而已,不过能修炼至此他倒也挺能耐的。”

北方大泽?清孃脑中一个激灵闪过,听闻北方大泽的蛟龙一族在三万年前出了个灵力得天独厚的小公子,这小公子出生当日就有普通蛟龙需几千年修行才能求来的化龙之力,也许一般蛟龙会以化龙为毕生追求,但北方大泽的蛟龙一族却以其为耻,他们认为为了一点能力而改变自身容貌的行为是极为自轻自贱的行为,因此他们即便修行到了化龙之力也不会改变肉身形态以追求上天对龙修行的无上眷顾,也因此北方大泽的蛟龙一族是十分受尊敬的族群,上天也在一万年给了他们一份眷顾,便是在任何有水的地方都能让他们吸收灵力以供修行。

而那位小公子灵力超群,即便放在龙族也算是极为天赋异秉。小公子一万岁时被天帝召到九重天榕渊涯修炼,直到七百年前才回到北方大泽,自此开始了他的游历生涯。

他不会是来到京城了吧?

那人不知何时已落到地上,抬手一挥,那被清孃踢翻的摇椅便重新摆放好,上面的灰尘也被擦的干净。他缓缓走过去再次躺倒在摇椅上,长长的腿轻轻蹬一下地,摇椅便开始摇起来。

“我说,你出来找寻避雷劫的方法,又何须再带个拖累,那火灵又不能帮你什么,而且她那空白的过去也没什么能让你记叙的。”摇椅停下了,他又轻轻蹬了一下地,有些灰尘飞了起来,却并没有粘到他的鞋上。

清孃仍旧在想着烙焕的事,听他这么一说,想都没想便说:“我怕孤单,烙焕是朋友,她陪着我才安心。”

清孃抬头看他双手枕在头下,两只眼睛清澈至极,依旧是笑着的模样却偏偏让人觉出一些别的意味,就连摇椅停了他似乎也没感觉到,仍旧那样躺着看着透过细密枝叶的太阳,有好一会儿了,清孃差点又要踢翻摇椅的时候,他才转过头来看着清孃,轻轻一笑道:“若说孤单这种东西,我也怕。”

复而又转头去看太阳,足尖轻轻一点,摇椅又开始动了,他这才缓缓地道:“说来朋友,我倒也有过一个。对了,我这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他的声音很好听,姿态也很优雅,嘴畔牵着清风,眼里倒映着槐树的枝叶还有透过枝叶的晨光,这是清孃见过最清澈的一双眼睛,那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能寻到。

不过清孃不喜欢看他那般看似恣意实际上十分欠打的神态,摆了摆手十分不在意地道:“你能有什么好故事,赶紧收拾了提早消失在我眼前,碍眼极了。”

那人并不生气,反而笑道:“我这一出去就不知道下次那个火灵是去看戏还是去炼丹炉下,还有你,恐怕没过天雷劫就被打回原型了吧。”

“你!小人。”清孃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人,却不想留他,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清楚。

那人轻轻瞥了清孃一眼,清孃便在他眼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跟在清水里照镜子一样。

“我不是小人,我是九桐清。”

其实清孃不知道自己名字是怎么来的,但它却是刻在脑袋里被自己的灵识铭记的。虽然清孃不记得自己名字的来历,却偏偏听人说过九桐凤氏。九桐凤氏与州和龙氏同现于洪荒时代(众神生)之前的混沌时代(天地初生),是比诸天神明更加尊贵的神尊。而八十万年前九桐族一位凰公主嫁给天帝,算是九桐一族归顺天族,这位公主亦被封为天后。

“如你所想,天后九桐温是我姐姐。”

“噗……哈哈哈。”清孃觉得这人真是好笑,还九桐凤氏,也不看看这么胡吹适不适合他。

九桐清只是挑着长眉斜眼看着笑的不亦乐乎的清孃,那姿态像极了凤鸟,清孃一晃神儿似乎看到长着三翎泛着金芒的赤红凤头,那长长的眼睛里尽是笑意。清孃就在那一瞬间就信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虚无的凤头的时候她就信他了。

“看你,旁人说话可以不信,我说话却是要信的。” 九桐清说这话时的声音很悠长,有点责怪清孃的意思。

据记载:“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清孃一直对凤凰这个种群有些好奇,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如同传说中那样长着羽文字,不过想来也只是人的臆想,凤凰出现的混沌时代连人类都没有何来文字。

清孃看着他时而点地时而抬起的脚,嘟哝道:“怪道呢,跟爪子乱扒拉的秃头鸡一样。”

心下明白一只凤鸟根本从她这里取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算有他若想取自己根本阻挡不了,而且他要是真想报什么修炼之仇早都动手了,何必跟她多说。算了,想留就留吧,不过是一个小院子,凤鸟屈尊想待,她也赶不出去。

清孃回屋子梳洗罢便背着小板凳,拿着竹竿子和白布准备出门,路过依旧在摇椅上很恣意的九桐清时,她忽然想到现在是大冬天啊,这大槐树什么时候长叶子了?不过再看了看那个秃毛鸡一眼,啐了一声准备出去,刚抬起脚就听九桐清悠哉的说道:

“书妖清孃,昨晚那个女鬼要你今天去找她,记得去哦,那块石头依旧让那女鬼看着,想不想带回来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