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刘失常
我们这真是又在生死线上溜了一遭。捂着砰砰跳动的胸脯儿,那证明我们几人还活着。
只是,不能待在这里,但前方又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要出什么妖蛾子,这可真让人伤脑筋。
我尽量压制呼吸的速度,想以此来缓解口舌的干燥。现在是又惊又怕、又饿又渴,不晓得还能强撑到几时,我已然感觉自己的胃有些隐隐作痛了。
“喂~”虎子声音轻柔,看来他是萎了“:你他妈可不可以通过化学实验弄出点水来啊?”
这顿时让口干舌燥的我精神大振,但铁军却把脑袋摇得似一个拨浪鼓“:只有一瓶双氧水。”
瞅着撂在地上的双氧水,我想生气却又生不起来,但它确确实实不能喝。
算了吧,人不能要求太多;三人倒了些双氧水在伤口上,铁军虽然没有出声,但他眼角的肌肉跳动,说明还是相当痛的。
虎子点着一根烟,在我们之间来回传递。嘬着一股烟,我吃吃不愿将它喷出,辛辣的尼古丁和焦油如同一把钢丝刷子,一寸寸刷磨着我的呼吸道,疼痛感倒是缓解不少。
想想人生确实悲哀,想当年在课堂奋斗,为了那几门学科奉献了十几年的青春,如今却没有一样可以用上。或许还不如地摊上的一本野外生存手册好使。
等等!我似乎想到了什么。细细在脑海中将文科生的几门必修课程好好捋了一遍。对了!地理!
当年哥的地理还行,应该可以凭着老师的教的东西解决水源的问题,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走出这里,希望地理老师他老人家不是个大土坑吧。
我将心中的想法和两人一说,铁军对我半信半疑,一双色眼上下打量着我,让我一阵恶寒。
“咋啦,就你们理科生聪明啊,接下来让你看看咱们文科生的风采与魅力!”虎子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喷了铁军一脸唾沫,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伤员的现实。
到底该走哪里好呢,众多电影告诉我们,出去的路定不是来时的路,可某些时候也有意外。
“走蜥蜴人的那条路吧!”看虎子与铁军的争执不休,把我脑袋都快撑爆了,于是以强硬的口气下了决断,奇怪的是他们都没反对。
其实我也没有多少的把我,只是蜥蜴人先前出去觅食过,那么一定还有同样外界的通道,运气好的话,可以尾随其后出去。当然这还得依靠漫天神佛的保佑。
此时用患难与共、难兄难弟来形容我们三人怕是最贴切的了。以我们的扮相,比垃圾堆里混出来的乞丐还要狼狈三分;尤其是铁军,他的长衣都成了门帘布了。
地上都是凌乱的脚印,蜥蜴人的声音早就不可闻,我不知道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前方忽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在这条直路上显得是如此突兀。我有些惧怕,一路下来,每个转弯后都会有异变,真是不可捉摸,这些突变说不定就会夺取性命。
走?还是不走?虎子将讯问的目光投向了铁军
“别看我啊,”铁军苦涩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大仙,怎么知道那拐弯处有没有危险。”
“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爷赔上这一身膘!”虎子一时间豪气冲天,可用霸气侧漏来形容,搞得我都有点小激动。
我们总归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虎子畏畏缩缩,紧紧攥住我和铁军的衣角,好几次都将铁军那为数不多的布条扯下几根。
心里相当紧张,尽管我觉得自己似一挺干尸,但手心与后背还是渗出冷汗,每一步我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惊着了什么牛鬼蛇神。
短短不过三十几米的距离,但却好似跨越了一个甲子的光阴。终于到拐角处了,内心的害怕是愈加浓烈,虎子的指头因为用力过度而有失血色。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睁开眼,转角后面依旧是平坦的路,不存在奇奇怪怪的东西,心里赘着的大石头终是落地,紧紧绷着的神经一松懈,人特别得累。
“真是自己吓自己~”铁军忍不住咯咯一笑,伸手拍下依然抓住自己的虎子,他的身上没有多少遮羞布了,有些春光乍泄的意味。
“只怕是我们太过疑神疑鬼,到忘了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我不禁为刚才的行为举止而感到一阵好笑。
这是一条斜坡,虽然不是很陡,但路很长,至少我不能看到它的尽头,一直感觉自己是在向地底深处又去。我在想,这样不会到地心去吧?
实在暗得厉害,两边的石壁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因为吸光,不知是不是气流的缘故,灯光的火焰至少有七成是墨绿色,映衬在脸上,我们看起来更像是山间的鬼魅。
拐弯、拐弯、拐弯……还是拐弯,长路后是一连串的弯道,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这里简直是大迷宫,比囚禁多米诺牛的地方还要复杂;但幸福的是中间没有分岔。
我们灭去了两盏灯,这条道不知何时有头,况且灯油也没剩多少。可一盏的灯光太过暗淡,所及之处不到两米,到显得可有可无了。
虎子有些打赖,几乎每一步脚都是拖地的,鞋子在地上磨出咵啦、咵啦的声音。
“等等~”虎子拍住我与铁军,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保持行走的姿势,可脸上的表情甚为古怪,怎么形容呢,有种便秘的感觉。
我不敢托大,这事可大可小。我故意做出镇定不惧的样子,怕真是吓到虎子;铁军点燃灯,视线一下子再次亮堂起来。
“我被东西抓住脚了~”虎子的音调颤抖。
我心里再而一惊,这里的东西不是鬼就是怪,模糊间我看见虎子的脚踝被一个土灰色的物什缠住。
“咋办?”铁军挑了挑灯芯。
“凉拌~”我无奈说道“:现在我们都有伤,若那东西暴起,恐怕吃不消,现下唯有智取。”
“智取个毛线啊!”虎子见我的唧唧歪歪,急得牙床咬地嘎嘣响“:你还准备谈判啊!”
谈判!我怎么没想到。俗话说物老成精,想来这东西应该是年代长久之物,或许有了些许的灵智吧?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慢慢俯下身子,打算套近乎,这叫先礼后兵。
怪了?对着虎子的脚踝我是左看右看,越看越是觉着不对劲。这玩意儿咋难么像布条子呢?
我小心将手里的油灯递上前,黄豆大的灯火终算让鬼东西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密密麻麻分布着的都是细小的针眼,缠住虎子脚踝的不过是一节背包肩带。我嘞个去!我恨不得跳起来个虎子三个大板栗。
“亏你还叫虎子,胆子连一条虫都比不上。”铁军打趣着虎子,笑红的脸带着一种病态美。
“别别别!咱可就指望这背包活命啦!”我赶忙拉住想对背包进行人道毁灭的虎子,开玩笑,这里面可有吃有喝。
七手八脚抢完食物,我们一顿狼吞虎咽。我差不多是喝水喝饱的,现在走起路来都可以听力肚子里水打晃的声音。
“哎!哎!”虎子大叫道“:又一个包!”他指着不远的幽暗处,屁颠屁颠跑过去。
我心里有些小兴奋,又发现一个,这样的话,活下去的机会就更大了……
“快来啊!”虎子的大呼打断了我的思考,这又出了啥妖蛾子了?
我小步跑个过去,一到那里,我心中刚升起的喜悦瞬间被浇灭,转而是无尽的火气。
地方躺着一个人,那是我们 许久没见到的老刘,只是他此刻不省人事,像收到了什么攻击,只是他的身上干干净净。
“这个王八蛋死了都好!”我踹了下老刘,他在地上滚了个圈,不会真死了吧。
“我来!”虎子笑嘻嘻得,我不禁恶寒,看来老刘要遭殃。
果然不出我预料,虎子一屁股崴坐在老刘的肚皮上,抬手就来了几个响亮耳光,啪啪啪的声音,那个真让人解气。
看来还是拳头好使,虎子扇了几下后,老刘有苏醒的迹象。
这又是啥子呦?老刘的确是醒了,但眼神迷惘,嘴里叨念着“:他不是他,怎么会是他……”
“不会傻了吧!”虎子刷得下又是一耳巴,可老刘还是那样,摇头说着,如同中了魔怔。
“完蛋了,这家伙成秃驴了,咱该送他个木鱼了此残生。”我愤愤甩了一脚,看开是没法子撬出有用的信息了;但是,老刘嘴里的那个他是谁,莫非日本妞也进来了,还领先我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