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羽道:“主公要收纳百万流民依某看也不是不可能,诸公试想一下,原本吾等准备在今年收纳多少流民?二十万?还是三十万?记得去年戏户司就言存粮足够二十万人食用三年,这又经过一年的大肆屯集,某想应付百万人三四个月应该不成问题的。”
洛南各司主无一不是才智高绝之辈,贾羽如此一说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戏志才闻言道:“文和先生所言极是,是吾等着像了,不知变通还像去年那样收纳流民一般考虑。主公,洛南城地方有限,产业也是在逐步的增加与扩大。如果陡然增加百万人,要像以前那样人人安排肯定不行。依属下看来,流民不过就是图一口饭食,有一避风雪之所足以。洛南的粮食储备养活百万人没有问题,伏牛山的木材也众多。不如城内收纳一部份,其余的就在城外每日领取口粮,自己想办法建简易木房。如此一来不但解决流民的生计同时也不落人口舌,还可以恶心恶心洛阳城内的那些权贵,城外的良田可是他们的心头肉呀。”
众人闻戏志才一番话纷纷露出微笑,梁习道:“属下认为戏户司此计可行,原本吾等准备再过一段才开始收纳流民,如此看来为了便于安排以及城中的稳定,属下建议明日起就开始逐步收纳流民。”叶欢目光掠过堂中所有人道:“诸公以为如何?”众人连忙道:“属下等赞同梁城丞、戏户司之言。”
叶欢闻言道:“如此甚好,各司同心协力做好这次收纳流民之举。太平道如若反判,诸公对出兵一事如何看待?要不要出兵,如何出兵?”虽然叶欢出兵是必然的,但叶欢也想听听其他的意见,或者说想知道其他人在此事上的立场与意图。
堂中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一阵,目光最后落到戏志才、梁习身上。洛南的文官已经习惯了以二人为首。戏志才出列道:“回禀主公,属下认为该出兵。其一、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主公身为率善中郎将,理当上书起兵平叛。其二、自古军功最易得且显目,洛南城一直以来就是收拢流民,这在有心人眼中不算什么功绩,配不上陛下给予主公的恩宠。此次正是出兵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其三、洛南城根基浅薄,无威无名,如此战功成定能威名传四方,主公的声望将如日中天。其四、洛南一直是某些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出兵可以震慑宵小,让他们知道洛南不好欺负,在打洛南主意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其五、太平道不过一群农夫造反,当年陈胜王何等声势最终还是失败。与其让他人诛杀不如洛南去收降,以此扩大洛南的实力与威望。其六、主公一直注重军备,可训练终究只是训练,百战精兵从来不是练出来的,是战场上打出来的。此次正是练兵的大好时机。属下愚见,请主公裁决。”
叶欢闻言把眼光转向梁习等人道:“诸公以为如何?”梁习等人纷纷道:“属下等人附议。”叶欢又把目光转向黄忠等人,张飞不等叶欢开口连忙跳出来道:“主公,给俺老张五百兵马,老张替您剿灭什么鸟太平道。”叶欢闻言心想:数百万人就是站在那不动让你张翼德杀,你带五百人不知道要杀到何年何月?哪怕你以前经常杀猪也不行。懒得和张飞这个莽夫计较遂道:“三位校尉以为如何?”
黄忠等人对望一眼徐荣出列道:“末将赞同戏户司之言,百战精兵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洛南四大营愿替主公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请主公下令。”
叶欢见洛南文武上下同心心情大为高兴闻言大喝一声‘好’起身道:“众志成城,无坚不摧。某洛南城上下同心区区太平道何足挂齿,此平乱之大功某不取天地不容。”堂中众人连忙齐声道:“请主公下令,属下等誓死效命。”
叶欢看着满堂文武满意的点点头遂道:“贾羽何在?”贾羽连忙出列道:“属下在此。”叶欢看了一眼贾羽暗衬:三国第一毒士从今天起要名震大汉了,不知道汉帝刘宏知道后是什么想法?遂道:“至今日起,汝就任洛南军师一职,掌控洛南一切军机要务。某不在时,汝有临机决断之权,可调派任何一支队伍。”堂中文武包括贾羽自身在内对叶欢突如其来的任命大吃一惊,特别是后一句‘临机决断之权,可调派任何一支队伍。’权力之大不可想象,而这份权力之后正是叶欢对贾羽深深的信任。众人之前还在奇怪为何贾羽跟叶欢最久可洛南各司却没有他的位置,原来主公一直留着军师这个位置给贾文和。
贾羽自己也被惊到了,这事叶欢可没有和他商量过。他一直掌握着鹰眼、蝮蛇、血滴子,所以各司之职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只想静静的躲在暗处为叶欢效劳。没想到叶欢一直留着军师位置给他连忙俯身下拜道:“主公厚恩羽无以为报,唯死而后已。”叶欢闻言呵呵笑道:“自家人,某也不来扶你了,文和请起。要知人的位置越高,责任就越大,就好似某一般,身为一城之主就要让全城人有吃有穿,身为中郎将就得为陛下平叛剿匪。正所谓: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文和,洛南的军务某就交给你了。”
堂中文武纷纷被叶欢‘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胸怀感动。从新审视自己寒窗苦读只为一朝入仕的目的。叶欢懒得去想众文武的小心事遂又道:“至今日起,洛南城全面备战,梁城丞负责城中的稳定,晏明协助于汝,城防治安队交由汝二人全权调动。施行宵禁,直到平叛结束。”梁习、晏明二人闻言上前应‘诺’
叶欢又接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出兵期间一应后勤保障由典农校尉任峻负责,洛南各司配合行事,诸公要齐心协力。”众人闻言齐声应‘诺’。叶欢把目光转向马均道:“马工司,军械装备可有问题?”马均闻言出列道:“回禀主公,没有任何问题,骑兵营、步兵营、射声营都是按标准配置。陷阵营也按高将军的要求在近日已配备完毕,只是库存不多,无法大规模武装军队。”
叶欢闻言道:“很好,军械装备库存汝要加紧储备。戏户司,城内各种军用物资可充足?”戏志才闻言上前道:“回禀主公,无论是打造器械装备还是守城物资均充足。只要城防治安队在,就算十万边军来攻也可保洛南无恙。”
问完后勤状况叶欢这才回头对武将们道:“此次出征某亲自前往,洛南四大营所有队伍皆要拉出去练练。至于出征将领到时候吾再决定。现在起,汝等要加强军队的训练力度。平时多吃苦,战时少流血的思想汝等要灌输到士卒脑海中去。七日之后,某要到军营点将阅兵,汝等各自做好准备,某要看到一支纵横天下的强军。徐校尉,汝训练的城防治安队挑三千出来按步兵营配备全副武装,某要一起检阅。”
众将闻言齐声应‘诺’,闭门造车训练的队伍终于要出现在世人面前,众将心中兴奋不已。洛南城这个战争机器也随着会议的结束首次开始运转起来。
翌日,洛南大开北城门,贴榜招纳洛阳境内的流民。并出动五千城防治安队手持大棍维持秩序。所收纳的流民第一时间押解到城西流民暂住营房内,营房四周重兵把守。叶欢站在城墙上,看着衣着破烂的流民鱼贯入城回头对贾羽道:“文和,某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人是普通善良的老百姓,和反贼完全联系不起来。”
贾羽闻言呵呵一笑暗想:自己主公又犯老毛病了。叶欢很多时候表现都比较柔弱、善良,还有些许幼稚。他的雄才大略只有在铁定的时候不经意间才会表露出来,似是而非让贾羽觉得十分的矛盾,然而叶欢的先见、识人、用人之明又让贾羽感到深不可测。就是这样一个综合的矛盾之体反而让叶欢形成了独特的个人魅力,征服了洛南所有文武甘心效命。贾羽一直在用史上的君主来和叶欢比较,高祖刘邦无疑与叶欢最为神似遂呵呵笑道:“主公不是常言坏人不会在脸上刺字告诉别人吗,想来反贼也不会吧。”
叶欢自嘲一笑道:“说得也是,当年吾还开导晏明,今日某也落入以貌丑而恶人,以面善而亲人,安知面善者不是笑面老虎。文和见笑了。汝说某等这样做能否查出何人乃反贼否?”贾羽闻言道:“主公放心,反贼混入城中就是想蛊惑流民起事,吾已将洛南现有鹰眼,蝮蛇,血滴子全部混入流民中,只要他敢开口鼓惑他人,某就发现一个抓一个,直到抓完为止。反正这些人目前只是用来养着暂时还不敢让各司任用。”
叶欢闻言点点头道:“文和言之有理,但某还是希望文和尽快理清,现在各司正缺人手,兵源也要扩补。”贾羽闻言连忙道:“主公放心,某定会在出征前搞定,某想向主公借一个人用用,不知主公允许否?”叶欢一脸诧异的看着贾羽道:“文和忙不过来吗?”贾羽嘿嘿一笑道:“最近刚当上军师,一大堆军务重头开始,主公知道,这个万事开头难所以……”叶欢闻言道:“汝要谁?尽管直言好了。”贾羽知道叶欢允许了遂道:“鹰眼,蝮蛇,血滴子的训练史阿一直有参与,某想借他来用几个月。”叶欢毫不犹豫道:“回头某让他去找汝。”
贾羽见叶欢答应遂又道:“主公,张让那边传来消息,明日午后在老地方见。”叶欢闻言哦了一声心中十分纠结:张让等人十常侍可以说是留下了千古骂名,自己如今所处时代也是对他们口诛笔伐。叶欢无意为他们平反,但是如果要将大汉朝的灭亡,百姓所受的灾难统统归结到十个太监身上,叶欢觉得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些过了。试想十个再坏的人加上他的亲朋好友又能干出多少坏事?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的主要责任在于地主豪强与大汉天子刘宏身上。太监离开皇权什么都不是?如何为祸天下?而刘宏有心中兴然世家豪强夺利,彼此陷入无休止的政治斗争,结果害苦了老百姓,生无可生只能造反。造反也没能推翻大汉朝,终结大汉朝的董卓以及十八路诸侯无一不是地主豪强出身,只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叶欢心念自此长长吁了一口气点点头。
洛阳张贤府中书房内,叶欢与张让相对而坐,洛南家具坊产出的新式家具已进入了洛阳的权贵的府中。以前长期跪坐的老爷们无不对新式家具爱不释手,特别是太师椅。此时张让、叶欢就是坐在太师椅上,张让道:“济生找某家有何要事?”
叶欢一脸严肃道:“让公就要大祸临头还问某寻汝何事?”张让闻言脸色一变道:“济生何出此言?某日日待在皇宫陛下身边何来大祸临头之说,汝不要诳吾了,有何事尽管直言?”张让以为叶欢有事找他办,故意吓唬他。叶欢见张让还不自知叹了口气道:“让公、某没有诳汝,让公真是大祸临头了。前段时间刘太常上书太平道欲谋反一事让公可记得。”
张让闻言呵呵笑道:“某还以为济生所说何事呢?原来是此事,济生尽管放心,那刘焉老匹夫想借张角等人陷害与某等,却不想陛下与吾等是何等的亲近,被某几人三言两语就打消了抓捕张角等人的想法。此事已无忧亦。”
叶欢闻言哑然失笑道:“此事无忧,让公言之过早吧!让公有没有想过,张角等人举兵之日让公如何在陛下面前自处。自刎以谢其罪吗?”张让闻言一脸不可思议道:“济生的意思是张角等人真要造反,这不可能吧,张角洒家见过,早年还是孝廉出身。后得南华老仙看中授予天书,济世救民,以修道成仙。其人也是仙骨道风,世外高人风范,洛阳许多权贵、豪门皆信奉其为仙师,信徒遍及洛阳。此等高人早已不问世事如何会聚众谋反?济生说笑了吧!”
叶欢就是奇怪太平道闹得沸沸腾腾,张让还敢进言阻止刘宏抓捕太平道,刘宏居然也听了。原来根儿在此,刘宏,张让皆认识张角,根本就不信其会造反。看来那张角的个人魅力还是十足的,善于表演欺骗。心中冷笑道:那张角要不是把仙骨道风,世外高人的形象演的尽善尽美又如何能够骗过你们以及百万众的百姓。遂道:“让公,某不管张角如何的仙骨道风?也不管他之前有多救世济民,如今他就是要造反,要在大汉的土地上掀起兵灾,证据确凿,事实俱在。让公还是早做打算,免得到时候让公不知所措,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可就万劫不复了。”
张让被叶欢一番话说得忐忑难安,心想:叶济生提点得极是,万事预留条后路小心一些准没错,此事得好好谋划一番如何将自己摘出来遂道:“济生所言极是,吾会小心的。多谢济生提点,感激的话都不说了显得生分,济生以后有何事也不要与吾客气,尽管道来某能说上话的定竭尽所能。”
叶欢知道张让已醒悟过来也不在这事上纠缠遂道:“某还有一事要告知让公,何氏一族与汝等亲近是吗?不过最近某听说袁氏袁本初做了何侍中的门客,何侍中还授予他侍中门下从事的职位。这一切让公知否?”张让闻言大怒道:“好个何屠户,他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陛下扶持他就是为了抗衡朝中以袁家为首的世家大族,他竟然敢亲近袁家,早知道王美人过世时就吾等不该力保,随陛下废了何氏一族。”
叶欢笑了笑道:“让公不必动怒,也许这是何侍中自己的意思,不关何氏一族的事。某有一事相求。”张让见叶欢有事求他连忙道:“济生自己人,有何事尽管道来?”叶欢道:“张角造反是铁定的,让公要相信某。所以张角造反举事时,某希望出兵平叛有某的一份,此事让公要多费心。”话说到这个份上张让也相信张角十有八九要造反遂道:“济生放心,某知道怎么做?绝不会让济生失望。”
叶欢听到张让的保证心中大定,历史上整个汉灵帝时期,张让可是不倒翁牢牢把持住朝政的话语权。从这点上看刘宏张让还是十分有能力的,太尉张奂倒台后十余年里二人不知道顶住了朝臣多少明里暗里的利箭。遂想再帮他一把道:“让公,吾听说宫中有伍胥、徐奉二位公公与太平道人来往甚密,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让公可以多加留意。”张让听叶欢提到宫中两位宦官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弃车保帅。”
却说黄忠等人自那日开会后日夜抱着士卒操练,谁也不想在主公面前拉下面子。终于等到叶欢检阅兵马的日子,众将早早把人马集中到校场上排的整整齐齐,兵器盔甲擦的雪亮。叶欢带着贾羽、典韦、周仓一进校场一股萧杀之气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