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波才恼羞成怒斩杀了报信士兵。拔刀在手正要高喝:杀。但见又一报信士兵从城楼下面跑上来声音拉得老长道:“报……报告大帅,不好了,城内世家造反了,集合数千兵丁正冲向南城门。城门怕死保不住了。”波才闻言脑袋一阵晕乎大呼道:“天亡吾太平道也。”
却说张辽一马当先冲到城墙之下,待云梯一搭好就一口咬住大刀,双手抓住云梯蹭蹭直上。几下就到了城头,抬头一看,正见一黄巾士兵举枪朝自己刺来,猛的大喝一声,吼得黄巾士兵一愣。趁此时机,张辽双手抓住箭垛用力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避开那士兵的长枪,落到士兵身后,反手就是一刀,只闻咔嚓一声,那士兵霎时身首异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的意味。
由于黄巾军的抵抗甚为微弱,汉军轻易登上了城头,而且越来越多,源源不绝。张辽眼光一扫四周,见自家已有近千人登上城头,与贼人混战在一起,且压着贼人步步后退。心下大为放心,便把心思放在寻找波才之上,波才才是他的目标。遂飞起一脚踢开一名正举刀砍向自己的黄巾兵,起身朝波才帅旗方向赶去。
波才闻城内世家带兵冲击城门,一时急怒攻心好不容易缓过来,身边一亲卫附耳道:“大帅,阳翟守不住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帅还是早做决断的好。”波才闻言四下一望,但见城墙上已有不少汉军正结成军阵步步紧逼黄巾将士。城头上不断有汉军冒出头,翻身爬上城墙。心知大势已去,正准备叫亲卫跟着自己撤退陡闻一声大喝:“波才小儿,休走,雁门张文远来也。”
波才循声望去,但见一身着白甲的青年校尉正猛不可挡的朝自己这边冲来,所到之处带起血雨一片,挡在他面前的士兵不是被一刀枭首,就是被劈成两半,极端幸运者才被他一脚踹出四五丈远,奄奄一息。波才平时也自恃武力,可见张辽此种状况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身欲走。却见对面杀来一白脸汉子,手执丈八蛇矛,挡者披靡大喝道:“文远,波才是俺老张的。汝是攻城主帅,这城破就是大功一件,不要在抢某老张的功劳了。”言语间,波才只是砧板上的肉。
张飞的勇猛波才在长社就已领教过,那可是在万军从中杀进杀出耀武扬威的人物,自己哪敢上前血拼张飞遂命令亲卫上前挡住张飞,自己转身迎向张辽,想从张辽这边突围。张辽一见哈哈大笑道:“张三哥,不是某文远不尊老爱幼,实是人家波大帅看不上汝,不愿与汝交手,三哥别怪小弟抢汝的功劳。”言罢,大刀一举,一招力劈华山当头砍向波才。
张飞被气得哇哇大叫,大骂波才有眼无珠,不识好汉真面目。波才这会可没工夫和张飞都嘴皮,亲卫们都上前拦住张飞去了,张辽当头一刀只好自己拔刀相抗,只闻‘噹’的一声巨响,波才双手发麻,手中环首刀险些脱手而出,心中暗道:这汉军哪来如此多猛将,随便蹦出个校尉自己就对付不了,想自己在太平道教众也算一号人物,起事后却被汉军连连欺负,情何以堪。
张辽见波才硬抗自己一刀哈哈哈大笑道:“汝虽然打仗不行倒是有几分蛮力,可惜将军下令要汝的人头,不然到是可以收降,用作冲锋陷阵倒是把好手。”波才被张辽奚落得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道:“朝廷的走狗休要多言,某跟你拼了。”言罢,举起环首刀反身冲向张辽。波才决定不在逃跑,不过唯有一死焉,有大贤良师庇佑,死后也是上天堂。
不得不说人看透一些事情后会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战斗力,此时的波才便是如此,看透生死的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冽的战意,那是战士对战斗的渴望的表现。波才把眼中的一切就摒除掉,唯剩下对面的张辽,风驰雷鸣般砍出十四五刀。张辽左避右挡,一时手忙脚乱。波才收刀而立道:“汝也不过如此。”
张辽稳住身形闻言也不生怒呵呵一笑道:“可是某已经胜了,汝看看城头上,还有多少黄巾士卒,而且此时城门也被攻破,汝就算下得了城楼,也不可能活着冲出阳翟城。况且阳翟城外已被合围,哪怕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张辽在叶欢刻意的熏染下,早已摒除为将者逞血气之勇的陋习。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才是张辽所追求的为将之道。
波才闻言心思一动,眼光不由转向城内,洽值看到高顺的陷阵营蜂拥入城,后面紧跟大量的汉军士卒,陷阵营在长社之威可是让波才毕生难忘。八百人正面挑战两万人,而且是在被合围的状况下,不但大破敌军,还撵着敌军打,最后俘虏万余人。
波才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而这丝绝望刚好被张辽捕捉到遂道:“卫将军常说,太平道中人虽是反贼,然个个都是敢为天下先的好汉。将军之所以下令要汝的人头也是基于尊重,不想汝被俘虏后受种种侮辱与折磨。汝自行了断吧,某也好下令接受黄巾军的投降,免得跟随汝的那些士兵无端送了性命。”
张辽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在波才心上,波才脸上满是痛苦与决裂。身后再次传来亲卫的惨叫声,波才终于崩溃仰天长啸,无限惨烈道:“太平道所有教众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在抵抗。大贤良师,某波才已经尽力了。”言罢,横刀在脖子上狠狠一拉,一股血箭喷发而出。
张辽见波才居然真的自尽,眼中闪过一道黯然,心道:倒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可惜走错了路。遂上前一刀砍下波才的脑袋,高举在手道:“波才已死,首恶已诛,余者降者不杀。”周遭的汉军闻令连忙停住追杀黄巾军的步伐,相互吆喝道:波才已死,首恶已诛,余者降者不杀。
喊降声很快响彻于阳翟城的上空,传遍阳翟城每一个角落。远在城外观战台的左丰、叶欢等人闻听大喜。左丰一脸媚笑道:“恭喜将军,再立大功。今日咱家算是见识到大汉雄师的威武,阳翟如此坚城,正面强攻不到两个时辰便拿下,咱家来日回到洛阳定要向陛下详细汇报今日所见。将军真乃世所罕见的一代名将,就算前朝齐王在世也不过如此。”
叶欢闻言呵呵呵一笑道:“左黄门高抬本将了,某怎敢与兵家之仙相提并论。现阳翟以下,左黄门与本将一同进城,咱们在阳翟府衙庆功顺带给左黄门接风洗尘,左大人不会介意吧。”
左丰闻言笑道:“将军说哪里话?将军相请咱家是咱家的荣幸,其实咱家也想在阳翟多呆两天。然,一则、咱家有皇命在身,不宜久留。二者、这世间总有那么些人看不得人家好,咱家要是在阳翟呆的时间长了点,保不准就有人会无中生有,捏造一些不利于将军的说词。咱家这旨也宣了,劳军的物资也送到了,将军的雄风也见识了。咱家觉得还是即可离开阳翟的好,张大人有言,别给那些人留半点机会。”言罢,嘴角朝洛阳方向呶呶。
叶欢闻言心想:这左丰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如果自己帮卢植打个招呼,或许左丰就不会针对卢植。心里几番寻思,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遂道:“左黄门真是深明大义,一切尽在不言中,来日回到洛阳寻个时机共谋一醉,到时左黄门可要赏脸。”
叶欢话儿说得漂亮,让左丰觉得叶欢这人十分够意思,自己这番白跑是值得的,说不准将来有一天叶欢会还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毕竟叶欢可说是少年得志,位高权重,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封侯那是迟早的事。遂道:“那咱家这就告辞,不耽误将军入城庆功,将军军务繁忙,也不必送咱家了,告辞,洛阳见。”
叶欢也不惺惺作态拱手道:“话不多说,告辞,洛阳见。”却说左丰自离去,叶欢命令贾羽整顿军马入城。日落之前,洛南军已经完全控制了阳翟城,叶欢听取各部的战况汇报后,随即命令黄忠率本部人马暂时接管阳翟城防务。其余各部大开庆功宴,特许参加攻城的军士可以喝醉,但不许闹事,否则以军法处置。三军闻言欢呼一片。
荀府,以荀爽为首的荀氏八龙正齐聚一堂,堂中还有荀氏下一代最出色的子弟三人,正是荀攸、荀堪、荀彧三人。荀爽唊了一口茶水遂道:“想不到这洛南军比公达描述的还好强上数倍,阳翟如此坚城,同等数量的攻城队伍,却打得守城一方毫无还手之力,以三千的伤亡便攻下三万人守的坚城,还俘虏两万余人,战力之强悍实在让人侧目。叶济生是洛南军的灵魂人物,小小年纪就能把一群流民训练成如此强军,可见其能力非凡,咱们之前对此人的评估有待改变呀。”
荀爽一番话说得满堂众人连连点头,年仅十六的荀彧却上前道:“叔父一言有误,据种种情况分析,卫将军叶欢出洛南时只带了六千人。现在七万大军绝大部分是长社一战俘虏的战俘收编而来,阳翟之战,攻城的队伍并非从洛南而出的精兵,而是收编的黄巾军。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原本的败军变成强军,并打败之前的同袍这才是卫将军最可怕之处。”
荀绲闻言点头道:“文若言之有理,这卫将军可不好相与,这一进城就全盘控制了阳翟,城防也被他的亲信接受,某等世家豪族根本插不上手。波才进城时可是下了狠手,阳翟府衙上下官吏可说是完全被屠戮一空,按照以前的老规矩,本该某等阳翟世家商量着如何出人上位的时候,然卫将军进城这态势,恐怕将成为横在某等面前的一座大山,不好过呀。”
荀绲刚一说完荀俭便道:“某早言过,洛南叶济生绝不是只会作几首华丽诗词,搞搞什么文化传承研究的文学宗师那么简单,看他在洛南的成绩,那可是有经天纬地之才的治世能臣。闻公达言,志才不是在他帐下吗?依某看,府衙吏员之事某等不可操之过急,待来日,志才必会前来拜访吾等,先探探志才的口气,然后会同陈家,钟家、郭家等商议一番再作决定。荀家当务之急是另外一件事,自二哥卸任济南相后,荀氏影响力大减。为了荀氏的发展,某等已在宦官那边埋下一支力量,接下来外戚那边也有筹谋。然卫将军横空出世,如日中天,某等是否也该有所筹谋。”
荀俭一番话说得满堂中人纷纷动色,陷入沉思。良久,荀爽才道:“此事事关家族兴衰,还是等找个时机见见这卫将军再议吧。”却说荀氏在开家族会议,陈家、钟家、郭家等也同样如此,然他们会议的核心人物叶欢这时候却意得志满喝得酩酊大醉,在典韦、许褚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梦里见他的玉儿姐姐、蔡琰妹妹去了。
却说波才把阳翟府衙的官吏全杀,偌大一个府衙却没有一个办事的官吏怎行?叶欢急忙找来贾羽、戏志才商议,称要尽快把此间的情况禀告陛下,让陛下派人来接手阳翟政务。然后自己好带大军前往南阳。贾羽、戏志才闻言相视一笑。
戏志才道:“主公,依属下只见,此事可不能尽快禀告陛下,至少不能是将军您出面,而且将军也不能马上离开阳翟,南阳战局已经被新任太守稳定下来,虽然不能剿灭反贼,但情况也绝不会再糜烂,主公勿忧。阳翟的豪门世家这会可眼巴巴盯着阳翟府衙空出来的吏员之位,指不定私下里早就谋划分配完毕,就等将军离开阳翟,他们就顺理成章的运作。将军一日不离开阳翟,阳翟府衙未来的权利划分某等就有运作的余地,不管花落谁家,将军都可以从中得到想要的。”
戏志才一点醒,叶欢立马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对哦,枪杆子出政权,自己大军驻扎在这里,以后这里谁的权利大还不是现在的自己说了算。颍川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自己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会会颍川的高才之士。荀氏八龙,王佐之才,陈家、钟家、郭家、还有胡孔明、司马微等等,某叶济生现在可掌控着汝等的前途。遂道:“某明白了,那就在阳翟呆一段时间吧,此事就由汝等二人商量着操办吧,记得随时告诉某情况即可。”贾羽、戏志才闻言连忙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