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叶欢点兵妥当。是夜各路兵马各就各位,由于近日来张辽全力对黄巾的探马截杀,吓得黄巾军的探马全都缩回营中,对汉军各路人马的动向一无所知。黄巾大营中,灯火通明,波才、彭脱等正在商议军情,众人对汉军全力截杀探马一筹莫展,搞不清汉军如此作为有什么目的?正所谓未知最可怕,波才心头浮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深夜子时,大营两侧的山间隐现数道黑影,其中一人低声道:“子时已到,发信号。”另一人闻言用手捏住嘴角,几声鸟鸣骤然响起。不一会,远处也发出相同的鸟鸣声,足足有二三十只。声音传到黄巾大营巡夜的士卒耳中,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兵心头一颤对同行的几个同袍道:“吾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夜会出事,吾等要不要禀告上面,派人出营查看查看。”
另一个身材健壮的汉子遂道:“茶老爹,汝不是被那几只鸟叫吓到了吧。这荒山野岭的有几只夜鸟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上面的人现在都睡了,汝叫某现在去禀告他们不是找骂呀。况且这几日派出的探马都是有去无回,那个头儿又愿意这时候带兵出营查看,碰上汉军的侦骑,这黑灯瞎火的谁不担心自己的小命。”
健壮汉子是这一伍的伍长,自己伍长都这样说了,那茶老爹也不好再说什么。遂把那句已到嘴边的‘吾觉得这鸟叫得有些奇怪,不像鸟叫,倒像人装’,的话咽回肚子里。一行人继续巡营,很快过完丑时,再过一会就换岗。一夜平静无事,就连一直忐忑不安的茶老爹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荒野中有自己不识的鸟多着。那伍长骂咧咧地道:“这些龟儿子,每次换岗都不按时,非要等时间过了才来。明天到屯长那里掰扯掰扯这事。”
伍长正发着牢骚,茶老爹身边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兵扯扯茶老爹衣角道:“老爹,汝看那是什么?感觉黑黑的,却在火光下发亮。”查老爹顺目望去,只见营地里的低洼处确有黑乎乎的一片在火光下闪闪发亮。脸色一变,连忙举着火把上前查看,只见那黑黑乎乎的事物犹如小溪流水,把营地里的低洼处连成一片,纵横交错,伸向大营各个角落。‘石脂水’三个字一下子跳出脑海,大骇连忙道:“伍长,不好了,汉军要火烧大营,快禀告大帅。”
茶老爹话音刚落,其它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见东南方的山间升起数道火星,直朝大营飞来,与此同时,四面皆有。茶老爹喃喃道:“完了。”接着大吼道:“大家快跑,不要管其他,快跑。这里很快就会变成火海。”
却说那火星落地,有的不见踪影,有的却瞬间放大数十倍,形成火团,后又向两头延伸形成一条火龙,所到之所吞灭一切,无论营帐,栅栏,还是军用物资荡然无存。原本微弱的清风也突然变大,刮得火焰呼呼作响,风助火势,火借风势。一时间,黄巾大营火海一片。到处都是鬼哭狼嚎声,士卒四处奔逃,希望觅得逃生之路,然火势实在是起得太快,又太大,大部分人根本无处逃生,黄巾军的营帐扎得又密,往往一个身上着火的士卒要扑倒数个营帐,如此连锁反应下,火海很快便连绵数里,火光冲天。
原本要在火起时冲入黄巾大营的汉军也止住了脚步,这阵势,冲进去与找死没有多大区别。唯有待在大营外守株待兔,跑出一个命大的,抓一个。叶欢看着冲天大火心里阵阵抽搐转头对贾羽道:“文和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景象吧,某也没有想到。这一把大火下去五十余万人有多少能余生?某会遭天罚呀?。”贾羽闻言拱手道:“此乃某一手布置,与主公有何干系?受天罚者当是某。”
叶欢闻言摆摆手,他心里清楚,之所以有这把火完全因为自己受历史所影响。历史上黄埔嵩因为兵力悬殊太大,手上又没有精兵悍将才出此火攻之计大破波才。而自己是穿越者,提前两年筹谋这一天,麾下精兵逾万,悍将数十人。完全可以正面击败波才,可自己却念念不忘黄埔嵩火烧波才,急切间下令,造成今天这人间惨剧。毫无疑问,自己就是那刽子手,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他连鸡都没有杀过,何况是杀人,更不用说一杀杀数十万人,感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整个人憋得十分难受遂道:“此处就交给文和,某先回长社城等汝等捷报。”
贾羽看着叶欢离去的背影暗想:“主公毕竟年少,心性还未成熟,加上本性善良就更显得脆弱与优柔寡断,所以他每次刻意避开一些血淋淋、惨烈的场面。那是他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去面对那样的场景。这可不该是一个枭雄具备的性格。主公不知道何时才能成长起来?
一场大火直到日上三竿才开始熄灭,众将清点完战果回到长社已是日落时分,探马早已把各类消息汇报到叶欢处:波才等人带两万余人逃往颍川。汉军胡虏黄巾军二十余万,其余者尽丧火海。所有物资被烧得干干净净,缴获黄金三万余斤,铜钱无数。
众将一回城叶欢即可召集众将议事,下令用缴来的铜钱犒赏三军。众将自然也分到厚厚的一份。其余的登记造册,命人护送回洛阳献给汉帝刘宏,并发去捷报,讨要粮草。分完脏叶欢才下令黄埔嵩、朱隽到俘虏营去挑选士卒,补足之前损失的部属。叶欢麾下众将自然也跟去。最高兴的莫过于张飞、张辽、孙坚三人。叶欢批他们每人五千的编制。把三人高兴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是夜,长社城大摆筵席庆功,三军皆醉。
翌日,探马回报,波才、彭脱、卜己分三个方向逃窜,波才退守阳翟。彭脱窜入陈国。卜己却逃往兖州。叶欢下令黄埔嵩追击兖州卜己。朱隽、孙坚追击陈国彭脱 ,沿路清扫黄巾贼寇,取胜后北上冀州助卢植剿灭张角。洛南军追击波才,然后南下荆州南阳,剿灭张曼成部黄巾。
黄埔嵩、朱隽、孙坚对战后的分赃十分满意。况且剩余的叶欢并没有中饱私囊,心中对叶欢的胸怀十分佩服。特别是孙坚,大年三十脚后跟洗得干净,刚好赶上,可说是白捡了一大功,名誉实惠都捞到极大好处,因此三人对叶欢的安排并无半点异议,翌日便点齐兵马追剿卜己、彭脱。
黄埔嵩等人离去后,叶欢并没有即可点齐大军追击波才。只是命黄忠、张辽带领本部人马为先锋前往阳翟。自己却在长社等待任峻前来,长社城中还有近二十万的俘虏未曾处理好。第三日,任峻终于赶到,还运来一批补给。两人在房中密谈数个时辰,第二日叶欢便带着大军前往许县,听说那一带黄巾闹得颇为凶狠,其实叶欢就是为了许褚而去。
叶欢的大军刚进入许县,探马快马来报,长社境内黄巾乱军在叶欢大军离开后死灰复燃,一夜间攻破了长社境内九成以上豪强地主的庄园。长社令与任峻即可起兵围剿,几经大战最后扑灭了黄巾贼寇。由于豪强地主殉命,许多田地成了无主之物,任峻建议长社令放俘虏归田,以免误了农时。长社令欣然答应,如今长社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分田运动。
叶欢、贾羽闻报相视而笑,催促大军加快行军速度赶往许县。许县由于地处颍川边陲,远离波才的行军路线,并未遭到大股黄巾的席卷。境内也没有诞生能够纠集起大股黄巾军的狠人,只有小股山匪打着黄巾军的旗号四处为祸乡邻,相比起颍川其它郡县,许县一片祥和。
然这几日来许县却乱像日显,因为长社一把大火烧得波才部四处逃窜,不少劫后余生的黄巾乱兵涌入许县,与之前的山匪很快勾结在一起。黄巾军战力虽不怎么样,可烧杀抢掠挟裹民众有经验,是把好手。黄巾乱军一入许县,许县很快就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是村落遭到袭击,许县都尉带着一千郡国兵四处救火,搞得焦头烂额,然星星之火哪那么容易扑灭,反倒成燎原之势。长社令即可下令,各村落自组义军,到县衙领取武器,抗击黄巾乱兵。
却说叶欢带领大军一路行来,探马回报,到处都有黄巾乱兵袭击村落,但每股黄巾军规模不大,多则三五百人,少的十几二十人。戏志才闻言道:“主公,那些十几二十人的队伍定是附近的青皮组成,想浑水摸鱼,依某看不如让大军以曲为单位,全面扫荡许县境地,让这些欲乱中求财者无可遁形。”
叶欢闻言点点头道:“如此可行,咱们总不能因为反贼规模小就任其祸害百姓。挟裹的百姓多了又是另一个波才。既然他们化整为零,咱们也分兵进击。此事由汝去安排。某与文和直去许庄会会那虎痴。”戏志才拱手应‘诺’。
大军交由戏志才,叶欢带着贾羽、典韦、关羽、张飞直扑许庄。却说许县近来匪患越来越严重。许庄附近的村落都遭洗劫一空,许氏长老召开家族会议,决定组织庄内青壮自卫,推举平时狩猎勇猛的许褚为头人,带领庄内青壮抗击乱匪。
却说那些乱匪祸害完附近的村落后,眼光也瞄上了富裕的许庄,这日,纠集了上千人前来劫掠许庄,许褚率青壮三百余人于村口拦住乱匪,双方展开混战。许氏青壮个个勇猛非凡,一人力敌数名乱匪。那许褚更是猛不可挡,一把环首大刀舞得呼呼直响,所向霹雳,触之者伤碰之者亡,倒在他大刀下的少说也有三四十人,不是被劈成两半就是被拦腰截断,五脏六腑遍地都是,让人触目惊心。
然,乱匪人数实在是太多,杀之不绝,斩之不尽。许褚等人虽拼尽全力抵挡,但仍有不少乱匪趁乱冲进村中,许褚目光欲裂,心急如焚,却于事无补。就在此时,村外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许褚心里大叫一声:完了,贼人还有骑兵。放眼望去,却见一红脸汉子,手持青龙偃月刀,胯下一匹枣红骏马,正带着千余骑直朝这边驰来。一杆大旗迎风招展,上书:大汉卫将军叶。许褚一见心中大喜:原来是官军来了。
却说那支骑兵在奔驰中,人人张弓搭箭,人未到,箭先到。许褚只闻一阵噗噗箭入肉声,外围的乱匪就倒下一大片,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贼人高喊道:官军来了,大家快跑!乱匪轰然四下逃窜。可是两只脚怎么跑得过四条腿,骑兵很快就追上乱匪,千余把偃月刀高高扬起,犹若砍菜切瓜,乱匪们纷纷身首异地,哀嚎声响成一片。
有了援兵的加入,而且还是骑兵,许氏青壮士气大震,个个奋勇当先,以一当十。战斗成一面倒的局面发展,很快战斗就结束,千余乱匪尽数丧生,无一人逃脱。许褚甩甩砍人砍得发酸的双臂,大咧咧的走到关羽的马前,拱手道:“多谢将军驰援,许庄上下两千余口感激不尽,如将军不嫌农庄简陋,请将军等人入庄内稍歇,让某等略备薄酒以示敬意。”
关羽知道叶欢这次绕道许县好像就是为了招揽一个名叫许褚的壮士遂道:“汝不用客气,某等也是奉卫将军命前来剿灭乱匪。卫将军常说:某等身为官军,官军之责任就是剿灭乱匪,保境安民。因此有乱匪为祸乡邻,某等出手是份内之事,汝等不必感激。闻听贵庄有一好汉姓许名褚,汝可识得。”
关羽的问话让许褚一怔,心里暗自嘀咕:这骑兵将领显然身份不低,而且这支骑兵装备精良,绝非许县这等小县能供养的起的军队,旗号也是打的汉卫将军叶,难道是前段时间在长社大败波才的卫将军叶欢的军队到了许县。可他们怎么知道某许褚这号人物?遂道:“某家正是许褚,不知将军寻某何事?”
关羽闻言仔细打量面前的许褚,只见许褚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貌雄毅,确实豪杰之士,之前又目睹许褚斩杀乱匪的勇猛。有道是自古英雄惜英雄,关羽连忙下马道:“某乃河东关羽,现在卫将军麾下任骁骑校尉。将军此次绕行许县皆为壮士而来,许壮士稍待片刻,将军随后就到。”
许褚听说威震黄巾军的卫将军绕行许县是为了自己,而且马上就到许庄,心情一阵激动。遂回头吩咐许氏青壮打扫战场,自己陪着关羽叙话等候卫将军。两个武夫自然是谈刀论枪,谈得兴起还顺手比划了两招,彼此间武艺旗鼓相当,也就更加钦佩对方。
不一阵,叶欢等人就来到,关羽连忙上前致礼,并告诉叶欢谁是许褚。那许褚一见叶欢就是威震黄巾的卫将军,一时矗立当场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能够当上卫将军的人,定然是比自己还要高大威猛,武力胜自己十倍的人物。谁知见面不如闻名,叶欢怎么看也不像有非凡武艺傍身的人,心下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