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漫,夜深露重,身着赤红广袖流仙裙的女子在厅内来回踱步。
一半发散落肩头,一半发红簪绾起,精致容颜,妖魅异眸,桃色唇,好一个美人,可以面带愁容,若是傲气风发之时不知多少人倾心。
“我用重金悬赏,让流云楼楼主岳良翰寻到那金发女童,不管是不是明月都要将她找过来。”水色按捺住焦急的红衣,让她镇静下来,让她别那么担忧,如今还不确定那孩童是否就是明月,不能自乱阵脚。
红衣眉目皱起,左右手指捏在一起,指尖发白。“哥,那是明月啊!”
“现在还不确定!赤儿,你冷静!”水色坚定的眸子让红衣冷静下来,她的兄长永远都是她的支柱。
“我知道了,是我激动了”红衣明白如今在京城之内,自己要带兵,兄长才中了武状元自然不可随意离开京城,重金悬赏是最为万全之策。
水色微笑着容颜,拍了拍红衣的肩,手指轻弹她的额头。“你若不信我。这世间又有何人足以让你信任。听话。回军营去训好你的兵,让那皇帝瞧瞧我们牧家姑娘的能耐。”
女子眼角蓦然湿润,她上前半步,拥住这个为她撑起晴天的男人,埋在水色肩头,音色都带上了许些哽咽。“哥,谢谢你。”
“傻不拉几的,我是你哥,本就是你们的依靠,明月的事交给我就好,你安安心心的去练你的兵,你可是牧沅赤。”水色修长的手指在女子背后轻抚,为她顺气,不由有些好笑,多少年了。没见过赤儿这么小孩子气过。
白鸽拍打着翅膀,在黑夜里,在白昼里,寻找着该去的地方。
皇宫的空荡,王位的孤寂,他眸眼明亮如星,霜白手指紧握狼毫毛笔,肩背绷得笔直。
沾染朱砂,龙飞凤舞,批阅奏章。
“陛下,翰明院大学士孟筠孟大人求见。”寿安辑拜君王,细声询问是否召见。
“宣”他目光不移,朱笔不挪,,任是天崩地裂也不为所动。
来人一身从一品深蓝色官袍,脸上胡须修整的干干净净,相貌看来倒也是个胡髯美男。
“臣,孟筠,参见陛下”这中年模样的胡髯美男向君王行叩拜之礼。
“孟卿免礼”云程停下朱笔,抬眸看向孟筠,眸色清冷威严。“何事?”
“微臣请求陛下能够在文试期间加派兵力。”孟筠是今年文试的主负责人,对于各个方面都要负责。
“哦?皇城军不够?朕有命夏其晋率领皇城军在文试当日镇守。”云程略感兴趣的看着孟筠,清冷的目光,不威自怒。
着实让孟筠心头一震,不敢抬头看着这铁血手腕的帝王。
他是启黎这泱泱大国的君王,昭衡帝啊。
“陛下,文试里的学子们大都一届文弱书生,微臣怕有些武举里的江湖人伤了我启黎泱泱大国的人才啊!”孟筠猛然跪地,狠狠的磕上几个响头,其衷心之可鉴,其深明之大义。
“孟卿这是做甚,朕也是正有此意。”云程轻笑出口,继续执笔,点上了朱砂,在那奏折上批上了一个阅字。“朕命谢兰止巡逻,御林军统帅袁正化,当街游行镇压那些江湖中人。”
孟筠一愣,生生停下了磕头,竟是这样准了。“微臣孟筠,谢主隆恩。”
“孟卿若无事便退下吧!”云程目光冷冽,气势逼人。“孟卿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朕待文试之后定当赏!”
“微臣不敢”孟筠吓得连连磕头。
“退下吧!”云程并不理会,甚至不在抬眸看他。
“是。”孟筠擦了擦额上惊出来的大汗,昭衡帝气势逼人,他也再不敢多呆。
云程眸里流光闪去,提笔写下请君入瓮四字,停笔,折纸。“暗一”
黑衣男子蓦然出现,跪拜在地。“属下在”
云程捏起那张薄纸,用上内力扔到暗一手上,音色依然清冷。“传下去吧!”
狐狸露出了尾巴,开始设局。
只怪太过心急,成了请君入瓮。
云程坐在王座批阅那成堆的奏折已有了两个多时辰了。
“云羽,何事?”不见昭衡帝抬眸,却已知琅门首领云羽站在门外。
云羽迈进大殿,手捧一画卷,湖蓝色袍子随着走动,起伏飘扬。
“属下云羽叩见爷。”云羽撩起长袍,单膝跪地。
“何事?”云程总是在忙碌,连抬眸都不曾有。
“水色飞鸽传书流云楼,以重金寻一金发女童”云羽手捧一画卷,呈上去。
云程讶异抬头,接过画卷,展画。“金发?倒也是个奇怪的,有什么蛛丝马迹?”
“水色言,此女童曾在南疆出现,被一男子买走。”云羽毕恭毕敬,眉宇之间带上许些沉思。
“南疆?朕听闻南疆忌讳金色。”云羽对启黎各个地方都有些了解。
“是。”云羽肯定了昭衡帝的听闻。
“如今可有消息?”云程并不知道这女童对于水色来说是什么,重金酬谢,听暗十三来报,红衣听闻此事也是急不可待。
想来这女童定是至关重要之人,红衣水色的异瞳,女孩的金发,皇婶也是异瞳,这几者之间定是有联系。
“她在京城,那日买走她的人是今夕考子陆怀宁,听闻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才子。”云羽说起这陆怀宁有些怪异,这个人似乎有点。。。。。。
“陆怀宁?陆家?”云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猜疑。
“江南陆家,明后本家”云羽如实禀告,证实了昭衡帝的猜想。
“陆家倒也是出人才,文试时看看那陆怀宁的是否为我启黎能用之人。”昭衡帝合上画卷,放于桌上,霜白的手指紧握起朱笔。
“爷,这金发女童?”云羽问起这女童该是如何处理,是告知水色,还是静观其变。
“既然重金相托,自然是按照你流云楼的规矩办事。”云程一直奉行着用人不疑的准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在意,重要的是对启黎有用即可。
藏着秘密的人也许是可用之人,光明磊落的也可能是瓮中捉鳖的那个鳖。
帝王权术在于如何用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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