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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黎 第一卷 第十七章 脆弱心病

入夜,灯火阑珊,最热闹的莫过于花街柳巷,脂粉飘散数里,香气袭人。

难为玉树临风,春风满面,笑意连连的贵公子不去西街柳巷的花楼,却领着个灿烂金发的小姑娘,朝着南大街的牧府前行。

小孩脸上笑容不减,细细看来,会发现那漂亮的桃花眼里的喜悦带着些许惶恐,她的哥哥是否忘记了她?

她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也许哥哥姐姐们根本就不希望见到她。

“明月,怎么了?”陆怀宁终是发现小孩的不对劲,垂眼展笑。“不曾听你说起过亲人,还以为你孤身一人呢!”

“师傅......”

“嗯?”陆怀宁含笑应声,手指抚上小孩灿烂的金发,拨开额前搭住眼帘的碎发,一如往常的笑意弥漫眼底,好像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愁眉不展,笑意消失。

“我......”容颜稚嫩的小孩抬起脸,怔怔的摸上脸,着手一把湿润。“是泪吗?”

她眼里弥漫悲伤,摊开手掌,看着手上湿润。“我不是个好孩子,我仗着自己小,抢哥哥姐姐的东西,从来都是任性,他们或许根本就不想见到我。”

陆怀宁也怔住了,从买下明月时她的警惕与防备,甚至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经过一年多的时间,花了很多心思才让她开朗起来,如今明月却说她是个任性的孩子,还真是令人吃惊、讶异。

明月沾着满手的泪水茫然的望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涌出泪水,滑过脸颊,砸到衣里,那来自灵魂的害怕,从眼里纯粹的表现出来。

“明月......”陆怀宁恍惚间好像触碰到小孩滚烫的泪水,他的心被砸到,生疼生疼的。

如今快乐开朗的姑娘让他忘记了,这个孩子在憎恨金色的南疆受了多少欺辱与抛弃。

——你是可怜我吗?

——你会扔掉我吗?

——你说要我做你的小徒弟?

一年不离不弃,抵足而眠,终换得她一颗真心,信任相待,与他笑意相对。

“身体里流动的相同血液,那份亲情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陆怀宁终日带笑,轻揉小孩柔顺的头发。“不必害怕,你要相信他们在等你”

明月唇角微张,转头看向近在眼前的牧府,进去,就会看到她的亲人,在等她吗?

“我们进去吧!”陆怀宁朝着明月伸出手,弯了弯唇角,容颜温柔,竟是让人说不出惊艳,宛若六月木槿花。

咚咚咚——

牧府没有像一般官富人家一般派头十足,门外并没有人守着,清冷的厉害。

前来开门的是个老伯,慈祥的笑着,不因为小孩金色的发而怪异的盯着。

“请问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吗?”老伯很热情的接待了陆怀宁和明月,大概对于来找水色和红衣的所有人,他都会面目含笑的去对待。

明月有些紧张的捧着刘伯送来的茶水,时不时的够着身子看门外,瞧瞧自己哥哥有没有回来。

“小姑娘,为何盯着门外看啊?”刘伯端上一些点心,看着这个金发的姑娘不停的张望门口,莫不是在等少爷回来?

年纪大了,对小孩子都会很有耐心。

明月咬咬唇,手指捏着青瓷茶杯,不停歇的转动。“老爷爷,我哥哥他什么时候回来。”

“嗯?”刘伯一脸迷茫的看着明月,少爷的妹妹只有小姐,这孩子是府上哪个人的妹妹?可样子不像啊?这个孩子非富即贵,相貌更是出色。

陆怀宁轻呀一口茶,放下青瓷茶杯,面目万年不变的笑着。“老伯,在下陆怀宁,前来拜见今科武状元牧沅清牧兄,不知牧兄何时回来。”

“是状元郎啊!我这糟老头真是眼花,竟没有人出来!”刘伯面色惊喜,这日后可是少爷的同僚啊!

陆怀宁拱手作揖,面色如常,宠辱不惊。“老伯夸奖了,在下不过一届书生。”

“我家少爷前些时辰去寻我家小姐了,想来也该快回了,陆公子若是不急,先等上个时候可好?”刘伯虽老,却也不会因小失大,以下犯上,越俎代庖的为水色做主,留下陆怀宁,一切是去是留都在陆怀宁的决定。

牧府大门此时开了,一抹红显眼至极,一抹青温和了神色。

“哥,当真是明月?”红衣面容仍然精致,神采飞扬,一身火红广袖流仙裙,妖魅至极。

“自然是——”水色话音刚落,却发现正堂里那耀眼的金发,她眼角湿润,贝齿咬唇。

听到响动的明月,激动的站直身子,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进来的两人。

相见无言,不知是不是不敢相信重聚,所以不敢开口言说,毁了这美梦。

红衣冷着神色,愣住不过片刻,她向前走着,踏在地上的声响,落在的是人心上。

明月不敢前进半步,看着红衣前来,心里是惊喜的,心里也是委屈的很,“姐——”

啪——

红衣扬手,打在小孩白嫩的脸上,神情冷漠,更有满眸失望。

小孩不可思议的目光紧紧盯着红衣,是不服气,是委屈。

“我打你,你委屈?不服气?”红衣微眯着眼,看着捂脸强忍哭死的小孩,笑着,嘲讽不已,丝毫不理会被水色拦下的陆怀宁。

的确,陆怀宁极其宠爱明月,担心她的心被伤害,一直认为在南疆受过欺辱与抛弃的孩子,不能够严格教育。

“不顾后果!娇蛮任性!我记得我离开说过你不得跟着,你呢!贪玩坏事!”红衣字字珠玑,打在人心。

小孩神情暗淡下来,站在那里。

“呵——如今还是玻璃心了?受不得打击,受不得骂?怎地,身为牧家人,你认识不到你的错误?”红衣字字打在明月心上,可以流血可以飞扬跋扈,唯独不可以脆弱不堪!

“牧姑娘!她还只是个孩子!”陆怀宁皱着眉目,难得一见的严肃,不是笑容满面的待人。

红衣转眉看向这个状元郎,这个先皇流失在外的儿子,与云程并不像,一个悲悯天下,铁血手腕,赏罚分明,一个笑意绵绵,进退有度,彬彬有礼。

“明月师承陆公子,陆公子自然可以管教明月,我不会说上半分。”红衣目光灼灼,毫不留情,玉白手指朝着小孩。

“只是,我作为长姐,我要说的自然也不会落下!”

陆怀宁也明白,如今的明月看似开朗,实则也极其容易被他人言语所伤,若是长久下去,怕是会形成心病,这女子与水色极其相似,定是双生,由他们狠心教导自己也拦不得。

“明月,何时想清楚何时再来。”水色以往并不严肃,可是教导小妹,也不会心软半分,他指着牧府的大门。“这门永远不会将你关在外面。”

陆怀宁不再阻拦,避免日后心病生成,也只得默不作声,抱起神情暗淡的小孩准备离去。

“陆公子,你为她师,我们再此谢过!”一切尽在不言中,万般感谢在心中。

“无碍,明月停惹人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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