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二十三天转瞬即过。
听从了阿古拉的建议,富不同与阿陪古将阿瓦拉族与高阳人一起迁入了柯尔特山中,这样不论发生什么变故自己这方都可做到进退自如。
就这样,在远离阿瓦拉营地与高阳县城的山林中,一栋栋木材搭建的房屋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对于以狩猎为生的两拨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加适合他们的生活环境了。
号称主管一切事务的富不同则成为了所有人中最无聊的一个,安营扎寨、搭桥修路样样都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唯一的贡献怕就是被他派遣出去做联络官的报喜。但,闲只是他的表象,可以说他的心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朝廷的动向如何,权贵们的心思如何,柯大力回去后会不会按照他交代的做,这些都是富不同想要知道却想不明白的。他明白,自己的长处可能只有不受这个时代束缚的思想,要论如何在这权利倾扎的社会中生存下去,他比其他人可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但他现在好歹也是个知县老爷,怎么好意思去向别人请教?
将手中的石子远远扔了出去,富不同看着天空中懒洋洋的太阳叹了口气。春天就要到了,但他的前途依然是模糊不清。
想他富不同自己本来立志为贼,谁想这才出山就成了这副模样。可更让他糟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才是迫在眉睫的麻烦。
“贤婿!富贤婿!”
“哎。。。。。”富不同长叹一声,直想就从这山坡上滚将下去。可阿瓦拉人哪狗鼻子就像是专门对付小偷的,不论他怎么逃也逃脱不了被抓出来的下场。
阿陪古杵着一只树枝从树林深处缓缓走来,当他看见富不同的背阴时明显欢喜起来,仿佛一下年轻了好几十岁,唰唰几步就跑了过去。
“贤婿,怎么又换了个地方,老丈人我还好鼻子好使,不然还真找不着你呀。”阿陪古走上前来与富不同并肩站在山边,探头往向山下看了看问道:“贤婿难道是在探查地形?真是难得你为我阿瓦拉族如此尽心尽力,看来我阿陪古的眼光真是没错。”
富不同苦笑不已,也不知道这老头最近是怎么了,时不时就要来寻他说话,还张口闭口就是说他的好。自己这那里是在探查地形呀,无非就是想躲着他和阿丽朵,找个清静的地方感怀一下人生罢了。
抓了抓头,富不同侧身看着那块怎么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笑道:“您老人家找我不会又是要说那成亲之事吧?”
这二十几天来,老头有事没事都往富不同眼前凑,总是拐弯抹角得谈起他与阿丽朵的婚事,让人烦不胜烦。
也不知道阿陪古是不是对于富不同的感情毫无所觉,他皱着一张老脸笑嘻嘻地点着头说:“关于这事我自然还是希望越快越好。”
“族长,你听我说。。。。。”
阿陪古摆了摆手,看着远处轻叹道:“别说啦,你上次给我说的话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你说的有道理,大事未定何以为家,还是你们读书人有见识呀。所以,就按你的意思,等这件事结束后再成亲不迟。”
虽然自己说的大事并不是眼前这事,可富不用也不想与老头解释,免得再遭来他的喋喋不休。
阿陪古缓缓走了两步,转头说道:“我这次找你主要还是为了咱们这个新寨子。”
高瓦寨,这是富不同为新寨子取的名字,因为他特殊的身份这个名字很容易就被确定下来。
就在寨子里最大的一间木屋内,富不同与阿古拉、阿陪古以及报喜四人正盘膝而坐,讨论毛皮的出路问题。
既然高阳人已经全部搬迁,阿瓦拉人现在与朝廷又势成水火,他们再出面贩卖毛皮就不是那么合适了。好在,在坐的几人都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观念,这样的问题解决起来也就没了什么难度。
“咱们都没有与出云打过交道,所以最好让人先去试试水。”
“不错。”富不同点点头,抬头看着阿古拉笑道:“要不就让我去吧,反正我要学的东西还挺多,就顺路了。”
一听这话,报喜立刻来了劲头。他高高得举起手中的鸡毛笔兴奋叫道:“少爷去,我也去!”
“不妥吧。贤婿你现在统管全局,如果有点什么意外不能按时回来,这里到时候会出乱子的。”阿陪古现在已经叫顺了口,开口闭口必称富不同女婿,完全不顾忌他的女儿还没过门这个事实。
富不同也是极其郁闷,照老头这个样子下去他以后如果不娶族女阿丽朵,怕是就会在人们心中只能留下负心汉的印象了。但这赶鸭子上架的事儿,他是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
听了阿陪古的话,阿古拉扶着双膝哈哈笑道:“族长你是怕你这个女婿跑了吧。”说完,他转头盯着富不同劝解道:“不过族长说的不错,大人你不能去。我看报喜去就可以了,反正他也没有我们这些人的生活习惯,同样不容易被发现。”
仿佛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报喜开心得差点没从位置上蹦起来。
“好啊好啊!这地方呆着实在太无聊了,我就想去外面看看。”
“咳!”富不同偷偷得瞪了报喜一眼,心中郁闷之极。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呆着也是闲得蛋疼,何尝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玩玩。
最主要是最近压力太大,去个繁华都市寻个温柔乡什么的放松放松,反正他自己现在也算是上任了嘛,老爹也管不着了。却没想到看着看着桃子就要被报喜着小子给摘走了,让富不同如何不着急。
“报喜毕竟年轻,我怕他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诶,贤婿。报喜小哥这段时间表现的很不错,我看他去行。就这样定了,你是我女婿你得听老丈人的!”看来阿陪古也是明白外面那花花世界多么诱人,像自己姑爷这么优秀的人出去说不得就被什么那个花姑娘给溜达到床上去了。这都摆出未来老丈人的姿态来,一定要把富不同露出来的苗头给掐掉。
这真是太欺负人了,现在不打住以后还得了。富不同簌得一下站起来,指着倚老卖老的阿陪古就叫道:“老,老人家,我和你女儿不是还没成亲嘛,你一天到晚女婿女婿的是什么意思啊!我告诉你,你可别逼我,你再逼我看我。。。。。。”
夸张地挥了挥手,富不同吭哧吭哧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要什么样。说自己去死,那明显是不大可能,而且也很让人看不起;说收拾阿老头,可把自己这个小鸡身材与对方一比,他自己都不相信。
“怎么样啊?”阿陪古一脸惊恐得瞅着富不同,悲戚欲绝地说道:“看来贤婿你是真想看着我这把老骨头和我那可怜的女儿死在你面前呀。”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
“不是就好!”不待富不同说完话,阿陪古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站起身来洋洋得意得宣布道:“大家可都听见了啊,富知县说了啊,没说不想娶我家阿丽朵。你们说,咱们挑个什么时间把他俩婚事办了好?”
富不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没想绕来绕去自己居然给自己挖了个坑,而且最后还真把自己给埋了进去。看着阿陪古兴高采烈得和其它两人商量婚期,富不同郁闷得只想大骂一声“我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