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不同已经好几天没有走出房门了,他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他爹富大海谁也没有见过他。
但这事儿与富不同他娘如何去世这秘密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他爹富大海不说,富年这个胖子被自己一问就要死要活,他现在能做得也只有等。等着当官,等着往上爬,等着知道答案。
富不同之所以不愿意出门,主要是因为那一口辣椒油的后遗症。上下两片嘴唇肿得像是两条香肠一样,让这个少年那有信心出去见人啊。
这一日早晨,富不同拿着一面铜镜在自己面前比划来比划去,终于确定自己的嘴唇基本恢复原状了。他计划着拉上富年再到那珠宝行去一次,上次到手的鼻烟壶和那块玉佩得想办法处理掉,不然就有被宋紫云发现的可能。
这时,富大海推门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只黄褐色的信封。
“儿子,御史大人来信啦。”
富不同放下铜镜,见父亲难得如此兴奋,他知道一定是为自己求官的事情有了眉目。虽然心中仍旧有些疙瘩,但他知道这官现在自己是非做不可的。而且,难得父亲心情好起来,他也乐得迎合。
“爹,这可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呀。”
富大海摸着自己的胸口,乐呵呵得笑道:“诶,银子算什么,我还怕他不拿呢。”
取过信封,富不同抽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他到是想看看自己会从什么地方起步。既然要做官,那可不能只是做个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可是,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儿子,怎么了?”
富不同从信纸上抬起头来,担心得问道:“爹,御史大人说的这事儿你怎么看?这不应该是很严重吗?”
富大海想了想,忽然大笑起来。他拍着儿子的肩膀轻松得劝解说:“看把你紧张的。爹别的没有,钱是有的是。为了蓬莱阁内的那些个宝物,朝廷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两次了,那次不是被爹用银子打发回去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放低声量,颇有感触得说道:“现在朝廷腐败,跟银子过不去的人我几乎没有见过。”
“哦。”嘴上虽然应下,可富不同却比他爹想得更多。
御史在信上说是有人检举,而检举之人素有良名,朝廷此次是极为重视。堂堂都察院御史说出“极为重视”这样的话来,这次来的人怕不是那么好打发了。
偷偷撇了一眼兴致正高的父亲,富不同知道这话他自己是不能说的,只有自己在背后想想办法了。打定了注意后,富不同便掉转话题说道:“可是爹,这个知县是怎么回事?十万两银子啊,怎么着也该是个知府吧。”
轻轻拉起儿子的手,富大海轻轻叹道:“儿子,不是做爹的看不起你。可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到时候你突然在高位上冒出来,不仅自己被人惦记,怕是爹也跑不掉呀。”沉吟片刻,他笑道:“说了这么多关于蓬莱阁的事情,你还没有见过那些宝贝吧。走,爹带你见识见识。”
虽然早知道父亲从蓬莱阁断断续续搬回来不少的东西,可这些年富不同还是只听雷声不见雨,既然父亲主动提到了他当然要去看看自家的底子。
书房,富大海轻轻揭起门槛处的边角,露出厚厚布面下的一块一块青石。巨大的青石之间没有封闭,而是一条条泥土的缝隙,潮湿的水渍还隐约透露出来。
只见富大海以右边门柱为起点,左走四步,然后右走五步,最后在一块青石上站住。这时,他抬起头来却发现儿子正惊讶的看着自己,便得意得笑道:“这是周跃陛下曾经设置密室的方法,你爹就学来用用。”说完,他招招手,将富不同叫来自己身边。
巨大的青石板在两人的合力下缓缓移开,一处冒着湿气的洞口便慢慢得显露出来。
墙上的油灯一盏盏燃起,将整个地窖照得通透。
金块、银转、各种流光溢彩的珠宝,富不同觉得自己的手眼完全就不够用。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他就像初临大观园的刘姥姥。他简直不敢相信,就蓬莱阁这小小的一处行宫,父亲捡漏就能收到如此多的财宝。
望着这数也数不清的财富,前世手上没有超过一万块纸币的富不同感叹道:“富可敌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开国皇帝陛下周跃,可谓是旷世奇才。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奇思妙想就为我国积累了国人几世也用不完的财富,我这里连陛下全盛时期一个县衙的银库都比不过,何来敌国之说啊。”拿起身边一只花瓶,富大海轻轻得拂去表面的灰尘,叹息道:“可惜,如今朝廷糜烂不堪,天下乌烟瘴气,好好的国家越来越衰弱了。”
“那爹你还让我做官,就不怕儿子被人给吃了。”
富大海摇了摇头,弯腰放下手中的花瓶,低声说道:“让你去你就去,那里有那么多抱怨的。”
“爹,这玩意儿是什么?”
富大海转过头去,却发现富不同正站在一张红色的奇特大床前,东摸西摸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他拍了拍手,走上前去。
只见这床表面上没有啥奇特的地方,可在床的正中床粱上挂着一条红色的棉绳,似秋千,大小却又不合适。最为奇怪的却是在床的四角,四只把手样的东西斜斜得伸了出来,也不知如何使用。
富大海摸了摸那些把手,努力回忆道:“这床我是从周跃陛下的密室里找来的,听说叫做红床。”
“红床?”富不同掰了掰床头的把手,见它始终不曾动弹便捂着脸颊沉思起来。好一会儿,他忽然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疯了似得大笑起来。
富大海吓了一跳,赶紧扯了扯儿子的衣袖问道:“不同,你怎么了?”
“没,没事。”富不同用力得憋了几口气,待胸口平复下去后他才看着富大海笑道:“爹,其它东西无所谓,这床你可一定要留给儿子呀。”
富大海疑惑得看了看儿子,再瞅了瞅那床,不解道:“难道,这床还真是什么宝贝不成?”
“宝贝,绝对的宝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