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岛的夜晚不同它处,整个岛屿在明月的照耀下如同海中的一块白玉,朦朦胧胧惹人赞叹。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如天雷滚动,时大时小滚滚而来,又犹如奇特的韵律伴着岛上的居民早早进入了梦想。
就在这朦胧的仙境中,富家后院的围墙处翻出一个人影来,他落地之后略一辨识方向便疾奔而去。
浪声滚滚,那人却是落脚无声,似乎每一次落脚都正好落在了浪头之上,与整个海岛融为一体。
“落雁门”的绝学“燕掠”,如飞燕掠过水面,每次探爪必是鱼儿离水面最近的那个点,对于时机的掌握妙到颠毫。八年苦学,虽尽是些鸡鸣狗盗之术,但富不同在里面下的功夫却不是一星半点。
一边享受海风的吹拂,一边聆听周围的响动,富不同虽然跟着师傅包有才出来不是一两次了,可现在毕竟完全是为了自己,由不得他心中不激动。穿过前几日来过的衣服铺,他循着上次马匹奔来的方向找去。
要想偷一件东西,你需要先知道这件东西在那里;要想打倒你的敌人,你就需要知道那里可以给他致命一击。人无完人,宋岚,他不可能没有可以让人一击即破的弱点。
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县衙算不得难找,尤其是它门前一左一右悬挂的那两盏大红灯笼上巨大的“衙”字实在太过显眼。
看得出来,蓬莱县的治安很不错,因为当富不同越墙而入的时候居然没有看到任何的守备,以至于百宝囊中那只加料的狗骨头都失去了用处。只是不知对于读了满肚子诗书,视忠君报国为己任的宋岚来说,这样的地方会不会让他觉得屈才呢。
大堂,书房,富不同如同一只精灵轻巧得在县衙内窜来窜去,公文、书架甚至是各种盒子这些能够隐藏秘密的地方一一被他翻过。但,所有看得到的东西都只给了他一个答案:宋岚确实是一个好官。
富不同缓缓放下手中的哪叠纸张,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坑爹。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宋岚这样的人怎么会选择偷偷摸摸得去告状,正大光明才是他们这种人终身的追求。既然一切根源都在宋紫云身上,看来他不得不花点心思了。因为像宋紫云这样的伪君子,坏事肯定做了不少,但也必定是藏得最深。
穿过二堂就是内宅,宋家人平时起居的地方。可富不同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多,至于其他的什么人该住那里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这东西电视里一般都不会讲得这么细致,所以他也就无从得知。
鼾声、梦话、磨牙声,各种声音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此起彼伏,搞得富不同昏头转向。虽然自负听力一等一的好,可凭这些声音他也不能分辨出那个是宋紫云哪个小白脸呀。
正在踌躇之际,富不同忽然露出了笑容,月下的那排白牙闪出点点寒光。正愁无处下手,没想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轻轻两次纵跃,富不同已经来到了西边厢房,放低身体附耳在窗户上仔细聆听。听着听着,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夜路走多了总是会撞上鬼的,而他现在就是那只要他宋紫云命的鬼。
一只扁平的芦苇管无声无息得出现在窗沿处,淡淡的烟雾从管头喷出后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片刻后,芦苇管缩了回去,然后窗户便被推了开来。
一身黑衣的富不同一跃而入,双手在地面一弹便站在了地上。目光在屋内扫了扫,他径直向挂着薄纱的木床走去。
撩起床罩,红红的被子早已掀到了一边,赤裸着身体的男女叠在一起已然昏了过去。富不同将男子翻身推开,那白净的面孔可不正是宋紫云。往他的胯下瞅了眼,富不同哂笑着就把头转开,被这样的绣花针欺负得高潮迭起的女子他到是想见识一下。
“啧啧,难怪能够父子通吃。”
居然与自己的敌人同床共枕,即便是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富不同也不会对这个女子客气。
唰唰唰的声音中,捆绑的工具就已完成,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实现梦想中的SM捆绑。只是,这玩意儿碟片里看看容易,他是绑来绑去都不得要领,气得直在女子的胸前狠狠抓了几把。可这豆腐吃得怎么都不得劲儿,这女子同时在宋家父子两人的胯下承欢,想想都让富不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着自己留下的几道爪痕,富不同干脆将心一横,将这对狗男女面对面得捆了起来。
后退几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后,富不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要是有部相机就好了。”忽然,他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了鸡毛笔,在两人的身上留下几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一肚子的之乎者也,满脑子的男娼女盗;一晚上的风流不羁,满屋子的子上母下。横批:宋大人钦点”
写完收工,富不同将鸡毛笔往地上一扔,琢磨着这下终于是有了一点意境,长此以往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博得一个雅贼的称号。
最后,富不同伸手摘下了女子头上的一只碧玉簪子。所谓贼不走空,估计她也没机会再戴了,富不同想也算是留点纪念吧,就当自己在女子身上留下的爪痕的回礼了。
第二日清晨,富不同早早就出门,带着富年在街上闲逛起来。
见少爷终于从夫人的事情中恢复过来,富年也是轻松不少,拉着少爷在各种店铺里进进出出。
富不同也是积极主动得配合,那里人多就往那里挤。
表面上看着他好像是对各种东西新鲜好奇,实际富不同的心思全是落在了人们的闲谈碎语之中。昨晚回去后他就一直没能睡着,就等在今天能够听到响动,可这本应该是八卦最佳话题的事情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
所谓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怎么这风它就透不出来呢?
抬头望着县衙的方向琢磨了一会儿,富不同转头对管家说道:“富年,咱们去县衙看看。”
富年正在一堆海鱼中翻来翻去,闻言立刻抬起头来满脸的惊讶。拉着少爷来到人少的角落里,他低声说道:“少爷,怎么能去那里啊?咱们这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搓着手指,富不同一脸的邪笑,似乎又回到了昨晚那个让他热血上涌的时刻。“嘿,就他们那料也称得上虎?况且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羊,走!”
没想少爷说走就走,富年马上挪动他那肥胖的身子追了上去。“诶,少,等等我!”
但,就在快到县衙之时,富不同拉了富年转身就在路旁的一家茶庄落了座,目光却再也没有从衙门移开。
县衙门前,知县老爷与他的公子正骑在马背上像是要出门,两人神采奕奕的样子那里像是刚刚被人揭了家丑。
这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宋岚似乎比富不同自己想象的要深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