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一张,一把绿色的草根开始在两排大白牙间上下翻飞,从根茎里挤出的乳白色汁液就像那啥液一样看得人心中翻腾不已。
看着与那白色液体一同翻滚的草根残渣,富不同觉得自己胃里的东西都快要吐出来了。他的脸颊轻轻得抽搐了几下,不太确定地问道:“兄弟,你口里那玩意儿真的是准备要给我敷的药?”
用力地咬了几下,阿古拉将口里的东西吐到手心里,和着唾沫一起在掌心捏了捏。
“大人,别看这个东西不起眼,去血化瘀的效果最是理想。”说着,阿古拉从手中那团东西里分出一块,小心翼翼地就往富知县的脸上抹去。
“嘶!”当那湿漉漉的东西擦在眼角时,富不同的脸忍不住一边偏了偏,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上去甚是可怜。
阿古拉不疑有它,停下来轻声问道:“大人,是不是很疼?”
富不同不太自然的点了点了,可他也不能直接说“我是嫌弃你的口水”吧,于是只好敷衍道:“是,是有一点。”
放轻手上的力量,阿古拉小心将手中的草汁敷在那块淤黑处,一圈一圈得像是在画着无数个螺旋。阿瓦拉世代生活在山野之中,一株野草,一朵鲜花,那都在他们眼中有着不一样的意味。
阿古拉瞟了一眼躲躲闪闪的富不同,嬉笑道:“阿丽朵下手是狠了点,大人你以后还是小心些。”
富不同闻言翻了翻白眼,要不是你们换了房间也不通知一声,情况怎么至于搞成这样。现在可好了,阿丽朵身上该看的他也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搞得好像不娶她过门自己就是个罪人一样。
不过,这就像是天意似得,无论如何折腾这个美人儿最终还是落到了他富不同的手中。只是那性格,想起来就让人只剩下叹息的份儿了。
遥想曾经的理想,回忆起离开蓬莱时父亲富大海对他许诺的一同去寻花问柳的憧憬,富不同只觉得悲从中来,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对了,还有那张红床,如果面对的是阿丽朵这样的母老虎,怕是红床会成为自己的坟墓吧。
想着想着,富不同就走神了,似乎他的一切希望都随着那落在阿丽朵裙底的一眼离他而去。
“对了,大人。”阿古拉一边擦着汁液,一边说道:“咱们抓回来的那个女的早醒了,我和阿陪古问了半天她什么都不肯说。”
富不同闻言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才惊觉自己匆匆赶回来可不是与阿丽朵打架的。在送皮毛去吕子盔的军营时,他从段大暄那里听说夜里军营里来了个探子,这才忙不迭迭地赶回来想从那女子口中打探情报的。
当然,富不同已经想好了,如果能够挖出很有用的东西他就先自己藏着,有价值的东西总是要待价而沽的。
望着忽然来了精神的富不同,阿古拉惊讶地问道:“大人,怎么了?”
“走,带我去看看!”顾不得自己脸上的淤血与爪痕,富不同抬脚就往屋外走去。阿丽朵再泼辣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而那个女的带来的很可能是一场巨大的风暴。但越危险,机会也越大啊。
想到兴奋处,富不同忍不住用力得挥了挥拳头,一副马上就要挖到宝藏的穷酸样。
就在被阿丽朵坦诚相待的隔壁房间里,富不同见到了那位夜探军营的女子。她现在的状态看上去要比初次相遇时好了许多,至少瞪着富不同与阿古拉的双眼看上去精神的很。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这是富不同看清女子的长相时由衷发出的感叹,此时他只觉得师傅张落雁的落雁二字用在这女子身上再贴切不过。虽脸色苍白也不能掩盖她仿佛被PS出来的绝世容貌,身体的虚弱反而给人一种惹人怜惜的感觉,真是让人忍不住要赞叹一声:好一个绝世佳人。
这样的一个女子,富不同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在现实中那里见过如此的美貌,只记得在前世某岛国的毛片里见识过。
“大人,你要小心了,这女子怕是祸水也说不定。”见知县大人目不转睛得看着这个女子,阿古拉真是忧心忡忡,深怕富不同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就刚才,阿陪古那个老东西居然也动起了心思,如果不是他阿古拉在旁边盯着怕是早出事了。
富不同微笑着摇了摇头,什么红颜祸水他是不信的,但这样容貌的女子来历必定不一般。蹲下身来,他用自己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展颜笑道:“妹子,你是日本来的吧?”
女子看了富不同一眼,满是冷漠的转过头去,留下了一个系着发辫的后脑勺给他。即便如此,富不同居然也觉得风情万种,怎么一个销魂了得。
“大人,这样的问题我们已经问过许多次了,她不会说的。”阿古拉又在一旁说道:“大人,那个日本是什么地方?”
“嘿嘿。”富不同轻佻得看了阿古拉一眼,一脸坏笑地解释道:“那是男人的天堂,妓女的王国。”
“你再说一次,谁是妓女!”
没想这么一句调笑的话居然让女子生出了莫大的反应,转过头来盯着富不同像是要立马要与他拼命似得。
见自己打趣的一句话居然有了奇效,富不同心中的恶趣味油然而生,顿时有了计较。
缓缓站起身来,富不同靠近阿古拉轻轻地笑道:“哈!兄弟,看见没,我敢说她不是某人的小妾就是外面的野花,不然怎么会像被人揭了老底一样,这么大反应。”
女子明显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全然不顾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绳索缠了个严严实实,张开她的殷桃小嘴就往富不同咬了过来。
富不同小巧的一跳就躲开了女子雪白的牙齿,看着她砰得一声跌倒在地上,像条大蛇般扭个不停。
阿古拉看着女子摇了摇头,他明白一个女人被人如此侮辱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可以他对富不同的了解,这些话应该是知县大人在用计挑拨这个女子,让她愤然曝出自己的身份来。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阿古拉立刻凑趣道:“大人,要不咱们把她扒光了掉在寨子里。反正她都是做皮肉生意的,想来也不会太介意。”
富不同自然是打蛇随棍上,摸着下巴瞅了阿古拉一眼,然后目光又在女子的身上溜来溜去,完全就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偏偏他嘴里还假惺惺得犹豫道:“不好吧。”
“大人,寨子里的兄弟们可好久没有尝到肉的问道了。人心啊,大人。”
女子再也受不了了,在地上一边用力得挣扎一边骂道:“你,你们两个无耻之徒,杀了本姑娘吧,我们出云的女人岂是你们这些恶狼随意羞辱的。”
“哦!”
两人相似一笑,均露出了原来如此的模样。
女子一下变了脸色,她也意识到自己是中了两人的计,顿时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骨头瘫倒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可她的呼吸却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只是人再也没有先前那样不屈不挠的劲头。
知道这个女子的心理已经被击破,富不同上前一步蹲在她身旁。
其实,这个答案早就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只是光凭猜测未免对战争太不严肃。有些事情,一定要亲自验证之后,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富不同轻声问道:“你来夜郎做什么?”
女子呆呆得望着屋顶,有气无力得说:“刺探军情。”
“军情?”富不同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他虽然希望高阳的局势显得紧张些,但那也就是做做样子给朝廷看,打仗什么的他可不希望。到时候不仅高阳不堪重负,就是他富不同在那样紧张的局势下怕是也会被边缘化,又被遗忘在了那个犄角旮旯里。
毕竟打仗那是职业军人的事,他富不同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菜鸟那里能够上得了台面。
听到富不同莫名其妙的反问,女子偏过头来看着富不同,嘲讽道:“难道你们夜郎都屯兵边界了,我们出云不能有点准备吗,猖狂也该有个限度。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夜郎并不是不可战胜!”
这毕竟是重要的军事情报,阿古拉来到富不同的身边附耳问道:“大人,要不要立刻把这女人交给吕大人?”
富不同的理智告诉他,阿古拉这个提议是正确的。可是,看着面前这张雨打梨花的面容,他真是有些不舍得让她就此香消玉损。而且,吕子盔是什么人,怕是早就心中有数,根本用不着自己多此一举。
更加重要的却是,这女子可不是阿丽朵,这根本就是吃了豆腐、占了便宜还一点责任也不用负的美味。这样仿佛一夜情般的艳遇,不正是他自己这样的人最期盼的嘛。
转头看了看阿古拉,富不同欲言又止。他知道要是以自己想吃豆腐的借口说服阿古拉同意自己的要求,怕是从此以后自己只能捂着脸做人了。可如果就这样放过,富不同又觉得自己心有不甘。
女人看着富不同不停变换的表情紧张极了,如果落到军队的手中她必定受尽各种折磨,最后说不得埋尸异国。现在,她只能寄希望眼前这个不怎么着调的官员能够贪恋自己的美色将自己留下,然后自己再觅得机会逃走。
想到这,女子对着富不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真是雨带梨花、我见犹怜。
这个笑容没有迷住富不同,却是让他心中一动,一个计策浮上心头。
拍了拍膝盖,富不同站起身来,对着阿古拉微微一笑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大人?”阿古拉疑惑得看了女子一眼,然后跟着富不同跑了出去,他是真想知道两人间那个笑容里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但以阿古拉的心思,怎么能够猜到某人心中那龌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