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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帝国 第四章 黑衣暴徒

老院长费尔南德用手指撑着额头斜倚在黑松木的办公桌旁,雪白而鬈曲的长须像一抹透亮的白云沿着老院长大腹便便的曲线一路垂落到地面上。他双眉紧蹙地注视着摆在面前的一张信笺,信笺上字迹寥寥,但每一个字都在敲打他的神经:

“近日有传送门屡遭破坏,原因尚不明,敬请小心!——梅吉恩”

科学院首席工程师霍顿在一旁不安地等待着老院长的指示,他忍不住说道:“这可能不是偶然事件,最近我们科学院的时空迁跃机也频繁出现不明原因的故障……”之后,偌大的指挥室又恢复寂静,只听到墙上巨大的机械钟摆在滴答作响。

“哈哈哈哈……”突然,长老豪斯米尔爆发出一阵狂笑,“一定是都灵花园那帮娘娘腔在故意整我们,梅吉恩那个老娘们还找我们兴师问罪起来!”

于是,在座的长老们也都笑起来。

霍顿吃了一惊,不由得扶了扶眼镜,结结巴巴地说:“虽……虽说有可能是他们在搞鬼,但我们是否需要调查一下呢?”

“让梅吉恩管好她手下那些不学无术的神棍们,再来捣乱,小心我用激光炮轰烂她的法师塔!哈哈!”急性子的豪斯米尔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喊道。

“啊哈哈哈哈,说得好!”

“哈哈哈,我们在这里生活得自由自在,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到外面的世界去了,坏几个传送门算什么事嘛!”

“就是就是……”

霍顿叹了口气,哭笑不得。作为斯图威尔镇的另一大势力,钳扳科学院与都灵花园长期隔岸对峙,斯图威尔河横卧当中,信仰科学教的钳扳科学院与信仰魔法之力的都灵花园,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当仁不让的死对头,这种相互间的争执与隔阂已经延续好几百年。也难怪长老们对梅吉恩的警告视而不见。但为了保证科学院的安全,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霍顿决定暗自调查此事。

他回到坐落在河边的家里,开始整理行李。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的儿子——年轻的工程师维达,由于长期埋头机械设计与发明,维达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他早些日子已经耳闻传送门与时空迁跃机的故障事件,也猜到父亲想做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帮父亲一起整理行李,并悄悄地往父亲行囊里放进一样自己发明的小装置。

霍顿简单叮嘱了一些事情,便离开家前往科学院的时空迁跃机控制基地。他需要悄悄进行,因为老院长并未批准他这次行动。来到占据整面墙大小的巨大迁跃机前,霍顿没有迟疑便启动了机器。很快,霍顿的身影就消失在迁跃机泛着幽蓝荧光的透明传送管中……

读罢费尔南德的回信,梅吉恩的贴身助理——魔法师西伦冷笑一声:不出所料,钳扳科学院的那帮老顽固们是不会接受法师们善意的忠告的。

她眯缝起狭长的眼睛,暗红色的长指甲敲打着桌面,这种耍嘴皮子的争斗实在是太无趣了,几百年你来我往的掐架,但实际上双方都没有真正付诸于行动。

“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关系……和地位……”指甲划过桌面,嘎吱作响,“是的,梅吉恩这个老魔女,一定会把大法师的位置传给她唯一的女儿琪琪,而我……永远都在她们之下任其差遣,尽管我的法力远远超越了她的笨女儿,但我却要永远屈居人下……”

西伦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她微微掀开窗帘,只见暮色雾霭中,隐约可见河对岸钳扳科学院那幢最大的圆顶建筑——真理圣堂。殿堂最高的穹顶处,一道垂直朝上射向天际的金色光芒忽隐忽现,与之对应,都灵花园也有一座雄伟的建筑——秘法神殿,神殿顶部,亦是一道泛着神秘蓝紫色光芒的光柱直冲云霄。这两道光芒的发源处分别是两口井——钳扳科学院的烈焰之井以及都灵花园的冰霜之井。

长久以来,两口井分别为机械与魔法提供能源。钳扳科学院与都灵花园正是在两口井的位置上分别建造起来的,因为井的存在,机械之力与魔法之力才能恒久长存,生生不息。

西伦的瞳孔中闪烁着烈焰:“既然他们不愿意与我们做朋友,那不如……”于是她回到桌旁,鹅毛笔蘸饱墨水,写下一封“措辞恳切”的信:

“我亲爱的老朋友费尔南德博士:您和您卑鄙的族人不会逍遥太久,至高无上的紫晶冰霜之力将会惩罚你们。你们当心不要被自己信奉的烈焰之火所吞噬。——梅吉恩。”

“快快接受我的‘祝福’吧,老费尔南德。”目送黑色送信鸟消失在夜幕里,西伦不由得咯咯发笑。

吉斯一行人的马车已经在格林沃德荒野上行驶了两天两夜,沿途经过一些小的村庄,没有停留,稍事补给后又继续赶路。

一路上伯纳德夫人都在滔滔不绝地向琪琪灌输一些乏味的知识,包括礼仪、魔法、厨艺等等洋洋洒洒,琪琪听得昏昏欲睡,不禁想到骑阿克旅行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不用被伯纳德夫人碎碎念。

汉考克正襟危坐在马车后方,紧盯着吉斯的动作——由于阿克过于桀骜不驯,唯吉斯羊首是瞻,因此只能由吉斯来驾驶这趟马车。小个子多姆则与琪琪和伯纳德夫人一齐坐在车厢内,时不时探出头去观察马车后方的情况。

旅途中的人烟越来越稀少,越是荒郊野外之地,就越可能有强盗与歹徒肆意妄为。在淌过一处溪流后不久,吉斯远远就看到前方村落所在之处升起浓烟,那不是烧火做饭的炊烟,而是烈火燃烧房屋所产生的滚滚黑烟。

此情此景与当年的卡塔村多么相像!吉斯胸口一紧,几乎攥不住手中的缰绳,这时,一只粗大的手掌及时伸过来一把抓稳缰绳。汉考克紧锁眉头,显然他也看到了前方的异样。阿克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它开始主动放慢速度,马车缓缓靠路边停下。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吉斯忍不住想要前去查看,被汉考克拦住。

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往那个村庄,两边皆是峭壁悬崖无处躲藏,如果歹徒行凶后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那他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车内女士的安全。

汉考克摸出一把与其身材颇不相称的雕工精美的手枪,把枪举在耳边,时刻关注着前方。多姆则手持双管步枪严阵以待。吉斯从腰后拔出武器——两柄由锁链连接起来的锈迹斑斑的铁棍,他将铁棍首尾对接,组成了一把长枪。

汉考克示意吉斯驾车缓慢前进,不一会,就见到前方有几匹马朝他们飒沓而来,每匹马上都坐着一名持枪的黑衣蒙面人。

吉斯手心微微出汗,身体因为跟魔物抗争而微微战抖,他努力使自己忘掉过去,只关注眼前的情况。

终于与黑衣蒙面者面对面了,为首的黑衣人一手举枪,一手控制缰绳,肆无忌惮地朝他们大喝:“你们快点放下武器,把财宝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对那个村子做了什么?”吉斯压制住怒火,悄悄握紧手中的长枪。

“哈哈哈,做我们……对你要做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朝吉斯开火,子弹从阿克头顶呼啸而过,阿克一动不动。吉斯身子一歪躲过子弹,从马车上一跃而起,抡起长枪就朝行凶者面部袭来。汉考克迅速开枪解决了一个,多姆以车厢为掩护,一枪击倒了又一个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歹徒恼羞成怒,疯狂朝车厢内开枪,车内伯纳德夫人及时施展魔法,一层绿色光晕的法术护盾包裹住车厢,子弹被护盾弹开。

吉斯断开长枪,用锁链缠住黑衣人首领的脖子,厉声问道:“你们从哪里来?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黑衣人面目扭曲,拼命挣扎。突然,一颗不知何处而来子弹击中他的额头,黑衣人惊恐的瞳孔里,生命之火渐渐熄灭。子弹在他额头上留下的伤口竟然逐渐侵蚀了周围的皮肤,在皮肤上灼烧出一行文字:“stowell•turin”。

“这不可能!”琪琪捂着嘴惊讶地喊起来,“为什么会是都灵?这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伯纳德夫人,我想斯图威尔可能要面临麻烦了。”汉考克递给她一颗从地上捡到的弹壳,上面清楚地刻着一行文字:“stowell•spannerplier”。

很快,马车再次启程赶往他们的目的地,经过被大火烧焦的村庄,他们停留了一会,没有发现活着的人,于是一行人怀着沉重的心情继续上路。格林沃德荒野上空乌云滚滚,浓雾弥漫,不祥的黑羽秃鹫在低空盘旋,鸣声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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