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茹心急往国庙上赶去,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离她十几步远的齐韦一行人。
叶四看着主子这样无声无息的跟着前面那女子,心思一动问道:“主子,可要上前与那姑娘同行。”
看来主子是对那女子动了心思,那为何不直接上前询问那女子芳名,这样在后面偷偷摸摸的跟着,可不像一国太子的作为。
“小点声,冒冒失失上前只会让她不喜。”齐韦小声呵斥道,而后又看着刘玉茹的背影吐出自己心中面对她的不知所措。
方才半腰亭中和她的短暂相处,他明白她应当是个十分守礼之人,方才就没有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现如今若是在冒失前去,也不知道她会如何想他。
“可是就这么一直跟着吗?”叶四不解为什么主子要对那女子这般小心翼翼,若是报出太子的名号,这女子还不马上跟了主子。
“对,跟着。”齐韦道,眼神缱绻。提手拨起挡住视线的斗笠,看着一直往上走的刘玉茹,一袭青衣,与这山中的枯萎荒凉不同,一眼望去,就勾住了他的眼神,使他就像是被勾去了魂魄的书生,只知道随着她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国庙就在眼前,刘玉茹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加快提起了脚步走到国庙门口,取下身上的斗笠,对着面前的小和尚道:“小僧人,可否帮我通传一声,姜国刘玉茹求见国丈。”
面目清秀的小僧人点点头,便跑进去通传去了。
刘玉茹坐在一旁守庙门的矮小椅凳上,把斗笠放在一旁,闻着庙内的檀香,静静休息着。
“姑娘,国丈喊你进去,随我来吧。”小僧人年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刘玉茹笑着起来往那小僧人走去。
厢房内,刘玉茹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国丈,尊敬道:“国丈,又见了。”
“刘姑娘,你来找我有何事?”国丈看着全身湿漉漉的刘玉茹,有些惊奇,要知道这女子来求千纂文的时候内从未有过这般落魄的样子,每日都是板板正正,循规矩蹈的。
见国丈开门见山,刘玉茹也就不扭扭捏捏,直道:“国丈,我表妹姜国公主姜玉,最近不知为何感染了什么,昏昏沉沉的一直不舒服,所以我想来求求国丈去看看她,瞧瞧她到底是怎么了?”
国丈道:“你应该去找大夫,刘姑娘。”
“御医没用,她已经吃了药,却一直不见好,御医说是邪气入体,国丈就和我走一趟吧。”
刘玉茹焦灼道。
“邪气入体,”国丈思索片刻后道:“为何,她这几日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刘玉茹欲言又止,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国丈,再三思索后道:“她进宫的时候陪同齐后制香的时候,齐后吐血昏迷,而后她回到驿站就开始生起病来。”
原来是受到了惊吓,看来在宫内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这样吧,刘姑娘,我给你一个符条,你拿回去戴在那公主身上,可抵抗邪气入体。”
“国丈你不能随我去看看她吗?”一个符条真的有用吗?刘玉茹心里怀疑,还是希望国丈能随她走一趟。
国丈苦笑不得,“刘姑娘,我不是大夫,若公主真的是受到了惊吓,这符条是一定有用的。若是没用,还是要去找御医为好。”
“我......好吧,那谢国丈赠我符条。”刘玉茹也不愿强迫他,只好应道,希望这符条真的有用。
国丈刚要出去,又转过身来道:“刘姑娘和你的侍卫跟着我的小和尚去换件干净衣裳,免得受了寒。”
刘玉茹道:“谢过国丈。”
取了符条的刘玉茹马上就往山下赶,碰巧天公作美,外面的雨已经是停了,走起路来也是方便很多。
齐韦看着刘玉茹下了山,转身进了国庙。
“太子。”国丈看着齐韦有些疑惑他为何会去而复返。
“那人是谁?”
“那人?”
“方才那女子。”
“女子,太子指的是刘姑娘。”
齐韦不语,示意国丈继续说下去。
国丈虽然不明白为何齐韦突然对刘姑娘感兴趣,但还是道:“刘姑娘是姜国刘复之女,姜后的侄女,此番应该是随姜国公主来到齐国。”
“她叫什么?”
“刘姑娘,名玉茹。”国丈道。
“刘玉茹。”齐韦喊出刘玉茹的名字,清清楚楚却又模模糊糊,好似有无数的意味缠绕在齐韦嘴边,说不出道不明。
“她来此所为何事?”齐韦又道。
国丈抬眼看了一眼齐韦,眼神中有一丝的不安,转而轻声道:“姜国公主出事了,所以刘姑娘来我这求了一道符条。”
国丈看着问完问题就离开的齐韦,松了一口气。
心里却不觉涌起一丝担忧,刘姑娘与太子的命格只道是一场孽缘,若是不相识便罢,若是相识相缠,只怕最后只是两败俱伤。
罢了,罢了,世间众事哪能一一管了去,都随天去。
刘玉茹快马加鞭的回到驿站,把放在怀中的符条挂在了姜玉的腰间。
书兰在旁道:“刘小姐,这有用吗?”
“国丈给的符条定然是有些用的,对了,宜止回来没有?”刘玉茹想到宜止出门找神医也不知道如何了。
“宜将军还没回来。”书兰道。
“还没回来。”她去国庙来回都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为何宜止却还没回来,刘玉茹心下疑惑。
踏踏踏,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书兰忙道:“应该是宜将军回来了。”便去打开了房门。
宜止带着一男子走了进来,刘玉茹站起身打量宜止身后的男子,心道这就是神医,年纪尚轻,看来还没有玉儿大,可真的有本事?
那男子没有在意刘玉茹的眼光,直接走到床边打量了姜玉几眼,道:“不过是些小病,你们何必大惊小怪。”言语间颇有一种杀鸡焉用牛刀之感,似乎瞧不起这病一般。
“若是小病,那公子何不马上救治。”刘玉茹道,眼神充满质疑,和对他的言语上的不满。
“诶,这位姑娘为何如此牙尖嘴利,我可是得罪过姑娘。”
“牙尖嘴利,只怕我抵不过公子十分之一,若是公子有真本事就亮出来,不要只会口头厉害像个江湖骗子。”刘玉茹蹙眉,不满他对她的描述。
“十分之一,姑娘你要是抵的过我十分之一,那你就不是牙尖嘴利而是骂街泼妇了。”那男子调笑道,面容中尽是戏谑之意。
“你......”刘玉茹气急。
“连戎,你过分了。”宜止正色道,眼神带着威胁和压迫的看着连戎。
“好好好,治病,治病。”连戎收敛,拿起箱中的布条展开,满是银针。
宜止和刘玉茹离的稍远,看着连戎施针。
姜玉脸上银针满满,刘玉茹担忧道:“这人的医术真的可信吗?”
宜止道:“可信,齐后就是他救回来的,所以他的医术可以放心。”
连戎一边施针一边道:“你们别以为我听不见,我耳朵好的很,别偷偷摸摸说我。”
刘玉茹对于讨论他一事也觉得不妥,也就低头不语。
“连戎,好好施针。”宜止道。
“你们不说我,我才能好好施针,这不就好了嘛。”连戎挑眉反驳道,而后收起姜玉脸上的银针。
“就好了?!”刘玉茹急道。
“好了,等她休息个把时辰就会醒了,我都说了是小病。”连戎充满自信道,不以为然。
宜止看了一眼眉头已经松下去的姜玉,对着连戎道:“走吧,我先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