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为何会无缘无故拦住公主去路,难道公主就不给一个说法?”何监史喊道。
这何监史是在套她的话,那何柑拦住她去路无非是为了见余栩,可现如今齐王也在,她不能道出与余栩的关系,姜玉静默片刻后道:“何大人,令女拦住我无非是因为刚刚失去母亲,神智有些不清。”
若是没办法把自己拎出去,那就先把齐王也拉下水。
“不可能,”何监史斩钉截铁,“小女绝不是如此软弱之辈。”
“丧母之痛何其惨烈,想必是因为何夫人做了错事,何小姐也因此感到蒙羞。何况何小姐不正是一个性情刚烈的女子。”
“公主这不正是在狡辩,一句神志不清就想要推脱自己的罪责,姜国的公主不过是如此懦弱怕事之人......”
“够了,何言。”齐王沉声道,阻止了何言的口不择言。
姜玉盯着何言,心道这人背后究竟是谁?竟然这般死死咬着她不放。
“公主,可是齐典听闻这何小姐寻你之前,还曾经找过公主的表姐,并且在药铺中起过争执。若是何小姐真的神志不清为何一定要找到公主呢,是不是公主和何小姐之间发生过什么?”齐典目光如炬,盯着姜玉。
齐典,齐国二殿下。母妃早逝,也不得齐王恩宠,但是在民间的名声却极好,甚至超过了齐太子,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何言这般可是他在背后教唆,可是此事与他究竟有何相干?
“既然二殿下都知道了在药铺之事,那就必然知道何小姐为难我表姐一事,一事算一事,何小姐难为我表姐之事又要怎么算?!”姜玉直视齐典,含笑答道。
“公主还未说明白何小姐找公主所为何事,那秋后算账一事父王自然会有所定夺。”齐典道。
“我自然明白齐王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现如今我就讲明白了,何姑娘找我无非是不甘,何姑娘觉得她母亲因为香料之事被处死实在是冤枉,但是当时我也曾献过香料给齐后,但是我却没事,大概是我的丝毫无损让她不甘,所以她才会如此。”
“那公主在酒楼中与何姑娘不是也曾见过一面,和五弟妹一起。”
“二殿下这话说的,我与何姑娘是曾见过一面,难不成这就成为我想要害何姑娘的理由,二殿下说话还是得小心点,不要伤人。”
“齐典的错,不过何姑娘既然知道公主身份,为何不直接去驿站而是去找了公主表姐,公主可否为我解惑?”齐典含笑,眼中直直的盯着姜玉,好似要把她看见去一般。
“何姑娘已死,我既不是何姑娘,又不曾和何姑娘相处,我怎么知道何姑娘内心的想法,二殿下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姜玉挑眉,言语淡漠。
齐典看着她,美人吐语,虽然是冷漠的言辞,却还是楚楚动人,倒是让他不忍心。
“强人所难,正是因为何姑娘已死,所以我们才要还她一个清白不是吗?”
“清白?那现如今二殿下就是认为是我所做,是我故意杀害何姑娘,是不是?”姜玉已然是有些气急败坏,冷笑出声。
“公主误会齐典了,齐典绝无此意,只不过齐典认为此事尚且有蹊跷之处。”
姜玉不愿再去看他那张脸,转身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齐王道:“齐王,你说此事该如何?现如今我是诚意满满,但是看来二殿下和何监史倒是不肯接受,认为我不是无意之为,而是蓄意谋害。玉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看来他们倒是希望我魂断此处,才能为何姑娘赔罪,还她一个公道。”
齐王看着姜玉掩盖不住怒气的脸,缓缓道:“公主,你言重了。既然是何姑娘事先拦截公主在先,公主对她略施惩戒也是理所应当,何来赔罪之说。阿典,还不向公主赔罪。”
“公主,是齐典不会说话。”齐典躬身作揖。
“王上,臣女之死......”何言忍不住开口问道。
“何言,此事就此作罢,不可再谈。”齐王摆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
姜玉背对着,她知道齐王是绝对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她不是齐国人,若是齐王要是真想把她如何,除非他希望齐姜开战。
“何大人......”只听齐典一声惊呼,那何言竟是要撞柱而亡,不过还好被齐典救了下来。
“臣无能,柑儿,是为父无能啊......”
看着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何言,姜玉都要把牙齿给咬碎了,不愧是一家人,都是让人厌烦的,她现如今恨不得拿出自己的佩刀。
齐王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传御医过来。
正当焦灼之时,余栩却在殿外求见。
余栩进来后径直跪在齐王面前道:“父王,儿臣有关于何姑娘的事要禀报。”
“说。”
“儿臣知道何姑娘已经没了,何大人也是苦苦怪罪玉儿公主,”余栩看了眼何言,而后又道:“儿臣的确和公主曾经在宫外见过一面,不过只是巧合,当日公主在看冰嬉,碰巧遇见便一起在酒楼坐了一会儿。不过当时就遇见了何姑娘和何夫人,当时......当时......”
“当时如何?”齐王道。
“当时何夫人和何姑娘对我不敬,玉儿公主为我出头,所以才会和何姑娘结仇。”
“不敬?”
“何姑娘爱慕阿返,众人皆知,儿臣从外流落回来,她便嘲笑儿臣,说是国丈大人也是被我收买才会为我说好话,说儿臣配不上阿返。玉儿公主在旁看不下去,所以才会帮我出头,父王大可派人去查。”余栩苦涩涩的道来,让人觉得她这般温顺一定是受了极大的苦。
“你说的可是真的?”齐王道。
“儿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父王。虽然那何姑娘之死的确令人遗憾,但是此事与玉儿公主实在是没有半点关系,公主与她无仇又怎么会下杀手,父王明察。”
姜玉若有所思的看着余栩。
齐典站了起来无意的道:“看来五弟妹与公主很熟悉,不然怎么会这般着急的赶过来。”
“二哥这话说的,我只不过见不得好人被冤枉罢了。”
“看不出最近深居简出的弟妹倒是愿意为了公主出来。看来公主一定是无意的,要不然五弟妹怎么会这么欣赏公主。”齐典笑着道,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
“那二哥呢?二哥对何大人也是百般照顾,要不然怎么会也在这里。”
“没办法,我府中那小妾苦苦哀求让我帮她父亲,不过现如今看来那何姑娘倒是咎由自取,任性妄为的确没有留着的必要。委屈了公主。”齐典眼珠转动,嘴角含笑,实在让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想。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何言此事不准在提,既然公主已经心含歉意,你就不要在追究,明白吗?回去好好养伤,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齐王道。
齐典朝后轻勾手指,何言瞧见立马道:“微臣明白。”
何言被送走了,而余栩也回宫去了。
姜玉留下听齐王讲了些场面抚慰之话,而后也离开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帷幕,只是显得有些寡淡,姜玉不明白为何那二殿下明明先前死咬不放,可余栩一来,他就松了口,人畜无害的样子。
走出殿门没几步,突然有人从墙面出来吓了姜玉一跳。
姜玉摸着胸口喘息道,“二殿下,你还有事?”
齐典凑近姜玉,脸离姜玉很近,近到可以他们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甚至还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齐典突兀的扯出一个凌厉的笑容,“公主,你露馅了。”
姜玉推开他,向后退了一小步,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意思就是你露馅了。”齐典侧身,只留下半张阴狠的面容。
姜玉瞧着他离开的背影,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