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走后,留下齐韦和宜止二人站在后院。
一开始是因为在等人,所以二人都颇有兴致,可现在两人要等的人都走了,只剩他们两个大男人在繁花中不觉有些怪异。
宜止开口道:“要不去前堂?”
“好。”这正和齐韦的心意。
可是结局不如齐韦所想,刘玉茹让人把饭食带去了房中,所以现在前堂空荡荡的。
“恩,不知殿下何时去军营?不若我现在送殿下前去?”宜止道。
齐韦摇头道:“时辰还早,还早。”
他还未单独和刘玉茹说上话,他今日必须告诉她一些事情。
“那不如殿下陪我在林都走走?”宜止又道,他心中自然知道这齐韦究竟想干什么,但是他又怎么会让他那么容易得逞。
“恩,这......”齐韦有些犹豫,“近日操练精兵,我有些身体疲劳,所以......”
“没有,是宜止没有顾虑周全。”
“与宜将军无关,来日,来日我一定好好陪陪宜将军。”齐韦道。
“那殿下现如今想干什么呢?”宜止眼神带着疑问。
齐韦思索了片刻,然后看着宜止道:“我有一事相求,宜将军。”
宜止挑眉,终于说道正头上去了。
“有事殿下不妨直说,宜止能做的一定会帮。”
“我想上楼见刘姑娘一面。”齐韦直视宜止。
宜止瞳孔微张,假意装作一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模样,有些惊诧,“刘姑娘?”
“对,我有些私事想要与刘姑娘谈谈。”
宜止面色显出有些挣扎,想起了姜玉临走前的吩咐,“此事我倒是想帮殿下,可是还是要问过刘姑娘才好。”
“这是自然,宜将军不如派人去问问刘姑娘?”
“也好。”
......
“殿下,将军,小姐说她身体不适,实在难以见客。”婢女有些害怕道,方才小姐出来时候还好好的,现如今不过一刻却称病闭门不见殿下,这不是明摆着的不愿见殿下嘛。
宜止道:“殿下,看来刘小姐今日是真的见不了客了。”
齐韦明白她是在躲他,可是为什么方才在长廊中,她还一副好好的样子,可是现如今却不愿见他。
“既然如此,那我便......”
“殿下,刘小姐请殿下上楼一聚。”突然另一婢女跑着喊道。
“这......”纵然宜止心思深沉也觉得有些疑惑,这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吗?
“那宜将军我先上去了。”婢女一来,齐韦就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上楼的心了。
还没等宜止回应,就不见齐韦的身影了。
婢女听了刘玉茹的话,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在一楼等候。齐韦上楼看见有一房间敞开着便知道那是刘玉茹留的门,关了门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瞧见她坐在镜前拿着梳子理着发丝,站在她身后,轻声道:“你......昨日之事是我的错。”
“既然你知道是你错,为何你还要来此。”刘玉茹并未回头,只是抬眼看着镜中的他压低语气恶狠狠道。
“我只是想同你说些事。”齐韦垂首。
“我同你无话可说,若你是因为昨日之事而来,那就不必了,我只想要你从此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刘玉茹强压不甘,事情已经发生,又能够再说些什么。是她喝醉了酒,把他当成了姜云望,现如今她能怪谁,怪他经不起诱惑吗?
“我娶你。”
啪,梳子猛然落地的声音。
“你说什么?”刘玉茹转身道。
“我,娶,你。”齐韦再次一字一字的道,神情严肃,眼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刘玉茹有些被吓着了,低头不敢看他,“不必了,昨日之事我只当不记得。”
“并不只是因为那事,你可记得昨日柳树旁,我向你表明心意,我喜欢你。我想娶你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和你一同走下去,走过长路漫漫,时光飞逝,直到你我白发满背。玉茹,做我的太子妃,可好?”齐韦上前握着刘玉茹的手,恳切道。
“不要。”刘玉茹吐出的话语很轻很快,如同匕首一般扎中了齐韦的心。“为什么?”齐韦忍不住问道。
“昨日我也同你表明过,我不喜欢你。”
“可是现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难不成你还要嫁给别人。我会待你好的,你嫁给我就是齐国太子妃,日后就是齐后,若我们有了孩子,那孩子一定是齐国君主,我向你保证。嫁给我,好不好?”齐韦语气已然有些哀求的意味在里面,刘玉茹瞧着他,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己,只看见了自己。
这个人这么像她,竟然让她有些心酸,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不愿嫁你,我不爱你。”刘玉茹冷声道。
“的确你我不过相识数日而已,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慢慢了解,等时间久了以后就好了,我等你......”
“你不要等我,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了要等候的人。”刘玉茹此话一出,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午后,还能透过窗纱照进的光线看见细小的飞尘,时光如同静止了一般。
刘玉茹慢慢甩开他的手,看着他呆滞的脸庞道:“不然昨日你以为我为谁而哭泣。”
“能让你在大街上哭泣的人对你一定很重要吧。”齐韦发出的声音很机械,像是灵魂都已经不在了一般。
“你说你等我,你能等我几年?那个人,我已经等了他十多年了。”刘玉茹道,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她等了姜云望十多年,爱了他十多年,所以即使知道他在算计她,她现如今依然没有办法忘了他,她也不知道到底到什么地步她才会死心,她只知道现如今她依旧对他保留着希翼。
“所以你不要等我,你等不到我的。也不必为了我费心,昨日那事,你我二人就当做了一场梦便好,今日你出了这个驿站就当梦醒了。等我回到姜国,你我此生都不会再碰面。”
“他是谁?”齐韦猩红了眼看着她。
“他是谁与你无关,若是你真心爱惜我,今日离开后不要向任何人提及那事,让我毫无瑕疵的活着回到姜国可好?”
“没想到啊,没想到,”齐韦摇着头冷笑道:“你也知道那是瑕疵,那你如何觉得你等的那个他会毫无保留的接受你呢?”
“我不知,但是我不想嫁给你这是我现在知道的,你娶一个不爱你的人会很痛苦的,也许会痛苦一辈子。”刘玉茹道。
“那他爱你吗?”
他若是爱你,为何会让你流泪。
“不爱。”
“那么看来原来你和我都是求而不得之人,你说我娶你不会幸福,那你嫁给他就不会痛苦吗?”齐韦问道。
“谁知道呢?只是我想试试。”
“你想试试,好,好,很好。我也想试试!刘玉茹,我娶定你了,无论你心里有谁,无论以后我们会不会痛苦。”齐韦决绝的看着刘玉茹,眼神中比方才多了一丝危险和掠夺,刘玉茹看在眼里,心中慌乱。
“你......”
“我与你的事我已经同母后说了,你就等着做我的太子妃,嫁入我齐国王宫,做我的女人。”齐韦甩下这句话,便转身推门离开。
阳光正盛,却带着凉风,门一开风便跑了进来,吹散了房内沉闷的空气,房内肮混的空气也被代替。
齐韦想,如同空气一般,以新换旧总是好的。
刘玉茹哪曾在意,着急的追上去道:“齐韦,不要,别逼我恨你。”
顾忌着周围,她不敢放声。
齐韦听见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倏然又自然的向前走了。
“齐韦......齐韦......”任由刘玉茹在后面小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