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茹吃完早膳,愣愣呆在房中一个上午,下午便一人出门了,她本想去国庙,却在半路听闻国庙今日闭庙修行,便只好半路转了方向,毫无目的的乱逛。
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很想回家,她也很想问问姜云望为何要如此对她,她也很想质问玉儿,究竟是为何带她来齐国,可是她都不敢,不敢问,她害怕问了,等到的结果会同她想的一样。
晃眼四周,都是陌生的楼宇和人群,刘玉茹竟是不自觉的留下眼泪来,泪滴落的手中时就像烛泪一般灼热了她,她这才发现她流泪了,不愿让众人瞧见,便悄悄躲去柳树底下,蹲着把脸挡着。
窝窝囊囊的又哭了一场。
“你怎么了?”
身旁突然传来一抹男声,因为捂着头所以刘玉茹并没有听真切,也并不觉得这句话是在问她,直到耳畔又传来一句,“刘姑娘,你怎么了?”
刘玉茹一下子就停下了流泪,却没有抬头,她想她现在一定很狼狈,所以她不敢抬头,只好瓮声瓮气的道:“你是谁?”
“你抬头看看不就是了?”
刘玉茹仔细听他的声音,的确有些耳熟,却还没有听出来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究竟是谁?若是不说,直接离开便罢。”
齐韦听出她言语中的不耐,也不招惹她了,直接自报家门,“我是魏齐。”
魏齐,他怎么在这?
“你在此作甚?”
刘玉茹没有功夫搭理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我不过偶遇此处,见你在此便过来打个招呼。”齐韦直接坐了下来,靠在柳树旁,看着她把自己蜷缩在一处,心里觉得心疼,就想陪着她。
“招呼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语气冷淡,扫客之意明显。
“刘姑娘虽姓刘,可和柳字还是有区别的。”齐韦不想离开,留她一个弱女子在此,他不放心。
“你......这柳树的确不是我的,但是我既然先到,公子难道不可让让我吗?”
“当日,国庙半腰亭中,我也并未阻止姑娘进亭中,虽是有先来后到,但是我呆在此处并不说话,姑娘只管当我不存在便是。”
刘玉茹只能暗自气恼,他哪里还是那个半腰亭中像个哑巴的公子,况且现如今他在此处,她又哪好意思继续哭下去。
偷偷用左手拿出腰间的锦帕,小心放在脸和大腿的间隙间小心的擦拭着脸上的狼狈,也小心的不让齐韦看见。
齐韦瞧见她的小动作,也只当不知道,仰头看天。
等到她觉得擦得差不多的时候,又收拾了一下心情,便抬起头来,不过没有转头看右边的齐韦,而是看着前方,阳光颇盛,突然抬头眼睛有些不习惯,又睁又闭了几次才好。
齐韦幽然开口道:“日后若是心情不好,找个阴凉处。”
“与你无关,你管的未免太宽。”刘玉茹侧身看他,还是一身黑衣,不过也不知道方才去做了什么,瞧他的发丝还有些凌乱。
“你我也算有缘,自然是半个朋友,若是你有难事不如同我说说,我帮你。”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你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愿吐露的人说来帮我,你觉得我敢接受吗?”
“你对我感兴趣?”
“你胡语些什么?!”简直是不可理喻,一派胡言。
“那你为何派人查我?若是你对我一丝兴趣都没有,那你何必关心我的身份?”齐韦双眼灼灼的看着刘玉茹,心里不觉生出一股期待。
刘玉茹却不曾在意他的目光,冷声道:“我向来对居心叵测的人都会抱有怀疑,比如你。”
四目相对,齐韦在她眼中的确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情谊,苦笑着回头,道:“我同你说了,我并无恶意,不曾骗你。”
“可是我不信。”
“我知道。”
......
话说到最后,两人已是无语。
刘玉茹不愿在待下去,站了起来便想离开,却是因为蹲了太久脚已经是麻的不行,往后倒去,半靠着柳树,面目有些狰狞的感受那麻麻的痛楚。
低头看着齐韦还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收敛自己的面容,想要强装平静,却实在难以做到。
齐韦瞧她这模样,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扶着她的右手道:“踢踢腿,会好的快一些。”
刘玉茹本想挣脱,但是看他一片好意也不忍拒绝,便扶着他的手,开始轻轻摆动脚踝,没一会,的确是好了很多。
“多谢。”
齐韦放开自己的手,刘玉茹转身便要离开。
齐韦喊道:“刘姑娘,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
刘玉茹回头道:“此事与我并无太大关系,公子随心便好。”
她并不觉得他们日后会有什么关联,所以知与不知也并不那么重要,暗中查他,是怕他别有居心罢了。
“刘姑娘,我对你一见钟情。”齐韦瞧见她的侧颜,如山水一般秀美,淡漠的神色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中生出一股子着急,话就这么吐了出去。
这句话把刘玉茹要离开的步伐止住了,也暂停了她的心思。从未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过这些话,这些直白显得不规矩的言语。
“半腰亭中,你一进来的时候就抓住了我的心,所以那日我才会如同哑巴一般不敢说话。那斗篷也不过是我想找你的借口罢了,我只不过是想多见你一面罢了......”齐韦慢慢靠近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身旁,默默吐出心中心事。
“别说了,别说了。”刘玉茹震惊的看着他,惊慌的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别说。”
抬脚想要走开,却被捉住了手,不得动弹。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齐国......”
“我说了我并不在意你是谁,你无需同我说。”刘玉茹猛然甩开他的手,向前走去,并未听见他接下的话。
剩下齐韦一人愣在原地,苦笑着叹自己痴傻。
刘玉茹快步离开那地后,心思难定,碰巧听见前方有人说有一酒楼今日有美味佳肴,珍稀美酒。想了想,便前面的人一同到了那酒楼。
小二把她迎上了二楼包厢处,最里处的一个包厢,十分清幽阴凉,与其他包厢隔绝。
“上些好酒好菜,都来你们最好的。”刘玉茹赏下一些碎银,便让那小二退了下去。
“多谢小姐。”拿了赏银,小二开心的走了出去。
酒楼另一包厢中。
“殿下,人到了。”
一平平无奇,穿着粗鄙衣物之人跪在地上小声道。
“很好。”只听酒杯哒的一声放在桌上,“那厨房的菜肴准备好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欠东风了。”那人坐在阴暗中,饮着酒冷笑道,脸上满是看好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