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斑如同鱼鳞一样,密布在小张的手背上,鱼鳞图案之间有着些许血迹,小张额头上不断外用着的细汗,似乎表示着他很痛苦。
李大江见小张下跪,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先是一把扶起小张,然后轻声说道:“哎呀,快起来,快起来,别吵醒我媳妇和儿子。”
小张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恩了一声。
李大江把小张的手拿起来,仔细观察起来,然后闭上眼睛思索了一阵。
然后说道:“唉,你和那女尸接触太近了,尸气入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
“那我是不是没救了?李大师?李大爷?”
小张马上又要哭出来了。
“哎哎哎”李大江连忙劝说到:“先别哭,我祖上自捞尸几百载,然有方子,效果一定是有的,总归是要试一试的嘛。”
李大江是捞尸一脉,称不上道士,但是对道家玄学有着些许了解。
小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恭敬的听着。
“糯米的淘米水煮艾草,桃木磨成的木屑,桃木烧成的灰,生大蒜包在一个布包里挂在手上,找一颗狗牙黑狗最好,也放在包在布包里。去秽包不可离身,去秽水一天一泡,不可间断。懂了么?”
小张听了之后,一脸激动,然后猛地点头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说着还有磕头。
李大江连忙扶起:“别老跪下的,对了,你有事就说你有事儿的,怎么说村长找我啊?”
小张惊慌的说:“不仅仅我,村子那边放尸体的地方也出事了。”
“啥事啊?”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李大江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跟上了小张的脚步,走向了村子。
李大江和小张先去了村长家,村长家条件不错,小二层楼,院子里的鸡啊,狗啊都睡着了。
一楼的一扇窗户里散发着微弱的光。
小张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院子的大门没有锁。
那个年代农村人十分淳朴,没有锁门也不会有太多的顾忌。
随着铁块摩擦的吱嘎之声,门开了。
到了铁皮相间木头的房门,轻轻敲了几下。
门那边没有回应,过了一会,门开了。
开门的是披着大衣叼着烟管的王村长。
王村长见识李大江来了,急忙招收示意者快点进屋。
估计这个事情确实非常大,就连村长都小心翼翼的。
村长把李大江和小张叫进到了那个亮着光的房间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事情越小越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村长和小站知道。
进了屋子,王村长借着微弱燃烧的油灯点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李同志,随便坐吧。”
这间屋子是用来给村长办公用的,面积不大,就有一张破木桌子,木桌子上一个木头盒子,里面装着几只笔,桌子上散乱这排着几本书。
看样子王村长是一个知识青年。
李大江找了一张木凳子坐下了,小张则是先行告退了,他手上的东西他可不敢耽搁,王村长和李大江都表示理解,便让他先回去了。
王村长又深深的吸了口眼,皱着眉头说道:“李同志啊,你知道的,咱们国家近些年来破四旧,你家的这个背景正处于风口浪尖啊。”
王村长的脸色暗淡,愁眉苦脸,一席话下来似乎有着别的意思,李大江情商不低,静静的听着,是不是回个“嗯”
“但是,我发现咱们有些旧习俗,是非常优秀的,非常正确的,不算是四旧。”
“例如?”
“例如李同志你家传的,丧葬仪式。”
王村长说了半天,依旧没有说到点子上,李大江为了套出话,调笑的说道:“算了吧,那一套都是迷信,信不得的,老王啊,要是没啥事儿,我就先回去了,白天啊那档子事儿,给我累的啊。”
李大江说话的时候特意的加重了“那档子事”几个字,提醒着王村长快速进入正题。
王村长点了点头,说道:“事儿嘛,还是有的,而且还不简单,不是我们村委会能办的。”
“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办不了?谁能办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王村长如此凝重,甚至不敢说。
王村长站起来,爬到李大江耳边耳语到:“这事儿,只能你家办,估计方圆十里,也只有你家能办。”
李大江明白了,事情绝对不简单,而且一定和白天的那具诡异女尸有关。
李大江直接了断的说道:“这屋子里就咱俩,咱俩的交情也不浅,我就直接说了吧,小张的事你也一定知道,那东西你们放在哪里了?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说起来,王村长和李大江的交情确实不浅,若干年前王村长掉进水里,溺水之际李大江跳江相救,之后几年,一次李大江在干农活的时候,险些被毒蛇咬到,王村长一锄头断掉了毒蛇的头。
按道理说,他俩算的上市生死之交,感情浅不到那里去的。
但是就现在来看,之前王村长在河边与李大江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就像陌生人一样,眼神之间透露着冷漠。
好了,回归正题。
王村长也不再耳语了,但是还是低声的说:“那东西我和其他的尸体放一起了,都放在村子东边的那个木屋了。”
李大江一听便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危机感骤然升起。
要知道,那诡异女尸阴气与尸气格外的重,极有可能.....
李大江连忙说道:“莫非那里面出事儿了?”
王村长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王村长摇摇头说道:“还是不了吧,白天的吧,我走进那里十米之内,冷汗就下来了,明天我组织点汉子一起去吧,不然怕会再出点事儿啊。”
李大江点头,说:“那也好,我今晚就准备准备,明天下午一点咱们一起在那边集合。”
一天阳气最盛的时刻,一是日出一刹那,阳气涌入,强压夜晚的阴气,公鸡能察觉到,这也就是公鸡清晨打鸣的原因。
第二就是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分了,那是全天最热的时刻,太阳最高,选在那个时刻去停尸房似乎是最好不过的了。
但是,李大江却不知道一点。
那就是盛极必衰的道理。
日出之前的黑暗,无比绝望,无月无日,阴气滔天,只要过了那一刻,便是盛阳之际。
反之,中午艳阳高照,也是白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候,李大江没有料到这一点,为村子的绝望,埋下了祸根。
说罢李大江就打算起身回家了,
王村长给李大江送到门口便回去了。
农村土路难行,接着微弱月光向家的方向走着,越走李大江越发心慌,冷按流了一额头。
他环望四周,没有任何诡异的事情发生,蛙鸣,蝉叫。一切都很和谐,但是李大江就是心慌。
他加快了脚步,月光倒是非常的明亮,这让他走的更快了。
越离家近,他就越慌,炎炎夏日,南方的夜晚也不会特别的凉,他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冷得他直哆嗦。
忍着哆嗦,终于到家了,在那破烂的篱笆围栏外,望向里面,原本怕在外面睡着了的黑狗,现如今已经躲到狗舍里嘤嘤的哀叫,似乎在害怕这什么东西。
映着月光,他看到了自己的脚下。
杂乱无章的脚印。
有些很明显是自己的,有些是小张的。
但是,还有一些脚印较浅,脚型小小的掺杂在里面。
那,是属于女人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