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大江没时间思考这件事情,因为看着这群强压着怒火的汉子们,他很危险。
“李哥,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李大江!你搞出来的事情!你他妈得负责!”
“老李,你别想撒手不管啊!”
“装逼?非要管闲事?放你娘的狗臭屁!”
.......
这群人不断地责怪着了李大江,后来转为谩骂,李昌义几次想动手,都被李大江压下了。
李大江挂着笑脸,一个劲的道歉。
“道歉又用的话!!要他娘的警察干啥?”
“我儿子要是找不到,明天就拿你祭河神!!”
“对!”
.......
这几个人有涌出了祭河神的想法,历史似乎重演了。
李大江奉承的把这群鸟人送走,回去坐在房里的椅子上,闭目冥思。
“爹,你说该咋办啊,虽然跟咱家没太大关系,但....这么多小孩子丢了,也不是个事儿啊。”李昌义烦躁的说道。
“这事儿,已经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了,祖传的符箓全都被包宁烧了,如今就剩下一个三生两魂玉,顺其自然吧,该横死,竖着死不了!”
“顺其自然不等于混吃等死吧!”
“唉,咱们该做的都做完了,如今,就看那小张同志,能不能找到高人喽,要是不能,你就拿着这三生两魂玉跑吧,出去当个工人,把自己照顾.......”
没等李大江说完,李昌义就打断道:“我不可能扔下你们不管!”
.............
外面的风儿继续喧嚣,呼呼的风声,是唯一美妙的乐曲,各家各户如蚂蚁一般把自己锁在家里,除了那群丢孩子的家长还在孜孜不倦的乱晃。
可是有什么用呢?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口锅,无法离开,又暗藏危机。
这群孩子真的就如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不留。
半夜,随着钟摆的最后一次摆动,时针和分针重合在最高点,清脆的撞钟声响起,第六天,到了。
村子里的活物除了人,就是李大江家的黑子了,没了打鸣的公鸡,村子里的人,都没怎么起床。
大家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呼邻居,然后去李大江家。
早早地,李大江家门口就围满了人。
待人差不多够多了,直接破门而入,村民掳走了李大江,李昌义奋起反抗,拿刀捅伤了不少人,杏花直接吓的在房里不敢动,这群人人多势众,把李昌义打晕,扔下不管,只管给李大江带上黑头套然后带走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李大江耳边一直都是嘈杂的,是不是会挨上一拳,或是一脚。
最后,李大江被人按跪在地上,又湿又臭的黑布,粘粘的罩在头上,是不是的还会堵住鼻子。
没人知道这黑布兜子原先是干啥的,可能是用来装马粪的,亦或是别的。
李大江膝盖下面的泥土有点柔软,面前是不是吹来腥臭的风,这.......应该是江边。
就在李大江思索之际,头套被拽下来了 ,没有刺眼的阳光,所以李大江很快就适应了。
果然正如他所料,这就是江边。
受江村,历历代代看守的受江村,或是说,李大江一脉,历历代代看守的受江村。
眼前的江边上,漂浮着黑丝的丝状物,像是头发。
李大江身边站着个老太太,和几个小伙子。
这个老太太,人称白老妈,是村子里的神婆,说是神婆,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老骗子罢了,没有真才实学,尽是些骗人的把戏。
因为李大江祖上捞尸人的缘故,黑事白事,李大江“人气”高一点,所以二人向来不和。
白老妈人如其名,喜欢一身白色,美其言曰“修为过高,随时圆寂。”不知道是修佛还是修道。
白老妈的破白袄不知道多久没戏,知道的是白色,不知道的以为是抹布。
白老妈故弄玄虚的,装着肾虚的强调说:“秀英小女子,本应魂归故里,尸沉江低,与河神作伴!李大江自作主张,抢走河神丫鬟!罪不可恕!”
河神........没错,历史重演了,有一个祭祀河神的,几十年前那个倡导祭祀河神的,也正是这白老妈的爷爷。
不得不说,基因可真强大。
言归正传,白老妈,说完第一句,然后摇头晃脑的嘴里嘀咕着什么,没人看得懂,她自己估计都不懂,然后说道:“如今,河神发怒!!大雾封山就等我们悔悟!只要解决李大江!大家的孩子都会回来的!”
身后一阵欢呼,人生雀跃,没有一丝的伤感。
人声鼎沸之间,洋溢着冷漠的兴奋。
这二者似乎并不冲突,这群人在李大江看来都是自私的毒蛇而已,谁都是自私的,李大江并不排斥所谓的自私,他只不过是痛恨,自私到抢夺别人的东西罢了。
李大江双腿双脚都被帮上,腿部还坠着一块大石头。
“午时已到,当由河神问斩!下水!好日子就要来了!”白老妈吆喝着。
后面的小伙子搀着李大江就往江边走,眼前浑浊的江面让他们恐惧,但是却不退缩,似乎白老妈的所谓“好日子”使他们极大的动力。
有时候,自私的确能成为动力,什么东西不是建立在自私之上呢?英雄也是自私的。
李大江目光呆滞,心中如乱麻一般,千思万想,就是没想到是这么以一个死法。
他本以为自己会死的略带传奇色彩-------与妖魔战斗而死,或是被凌虐而死。
如今,却是被一个目的不明的人,阴死了。
而这个人就是,包宁,手中的武器,叫做“人心”
足,被江水浸泡,手上的泥,衣服上的污渍,被江水冲掉了些许,唯独冲不总,反而越加越重的,是李大江脸上的绝望与无奈。
能看见尽头的江,尽头是灰白墙壁,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不会是,已逝父亲说的判官阎王,或是已故母亲所说的霞衣仙子。
无所谓了,单元自己的儿子能好好地待下去,最终,自己所作所为,什么用都没有。
随着水逐渐变深,身后的小伙子不在往里,李大江自顾自的向里面走。
脸上浮现出呆滞的笑容,焦黄的牙齿放荡的显露出来,憋了很久的眼泪也不再管。
笑着,哭着。
笑这世间灰暗,尽管太阳高照。
哭这自己可怜,尽管妻子双全。
再往前,就是那一片浑浊水域了,李大江知道,水底的尸体可能已经上浮,再往前,就会有无数的小宝贝拥上前来。
“来吧!小宝贝们!!!”李大江随后大喊一声,然后向江里跑,用力的跑,疯狂的跑。
岸边的人嘈嘈杂杂,狐疑的声音,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着。
不是为李大江欢呼,是为了.......江的“尽头”白雾墙壁里的船影子。
李大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看向自己的前方,呆呆的站立在那里。
浓雾之中隐隐约约的,有几个船的影子,不是做梦,水的破浪声很真实,只是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