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你当然会死!这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之一。但你的首级不会被送去平江王府。
因为,骆门关也会马上沦陷。”
曹兰脸色煞白,只感到眼前天旋地转。
“你为何要这么做……”
周衍:“骆门关一丢。我周家便可借收复失地之名招兵买马,发展势力,继而大展宏图。
以讨贼的口号,将各郡各城的势力纳入周家麾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届时,晋宁帝国军力尽收我囊中,再以此势南征伊图国,
等大功告成之日,我周衍就成了真正的君临天下之人。战争,除了杀伐,更多的还有利益!“
曹兰:“利益……难道无数军士和百姓的生命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周衍:“他们的尸骨能成为我周家崛起的台阶,这不应该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幸吗。”
曹兰气得瑟瑟发抖,原本苍白的脸上此时涨的通红。
“你不会得逞的,以这种手段达成的目的,不仅不会长久,在崩塌的时候反而会被跌得更加粉碎。”
周衍目中寒光一闪,一掌朝曹兰的天灵盖拍出。
曹兰闷哼一声,当场毙命。
“时候也该差不多了。”周衍望着天边微微泛起的鱼肚白说道。
骷髅岭的牢房潮湿而沉闷。
浓烈的血腥味足以将呼吸阻滞。
伊恩诺林醒来之时,发现全身都被铁链牢牢铐着。
身旁是熊熊燃烧的炭火,
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他咳嗽两声,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一团烈火在烧着。
“伊恩大哥,你醒了吗?”一旁的牢房中传来了谭宁儿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伊恩诺林不由松了口气:“原来你还活着。”
谭宁儿哼了一声,恼道:“所有事情我都听说了,残骸让你们去杀一个叫刘奎岑的人,
如果你们没有做到,她就会把我杀死……”
伊恩诺林:“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并没有完成她的任务。也没有将你救出,
这都是因为我优柔寡断的缘故,你要恨就恨我吧。”
谭宁儿:“我当然恨啊,不过我只恨残骸这心狠手辣的女人。恨她怎么能提出如此无理的条件,
如果你和韩辰真为了救我,而去帮残骸杀人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伊恩诺林:“这几天,骷髅岭的人可有为难你?”
谭宁儿心有余悸道:“前两天他们倒还规规矩矩的,
只是昨天把你送进来之后,所有人突然就变了副面孔,他们说你根本还没有死,那个叫周宣的人是在欺骗残骸,
他们骂了几句之后,一个个拿起刀就要把我们两个杀死。
可后来……后来外面传来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在听到声音之后,那些人竟然一个个丢下了兵器,像发疯似的朝外面跑去了。”
伊恩诺林:“原来如此。”
谭宁儿:“伊恩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伊恩诺林皮笑肉不笑道:“那是神音,我们的老朋友来了。”
“哈哈哈!”正在此时,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走向牢房。
“我收到你的信后,就立刻赶了过来。”
伊恩诺林:“你的速度真是令人惊叹。“
“如此神圣的事,怎能不快?伊恩诺林,你真肯弃暗投明,全力助我吗?
若非出自真心,那后果可将是极其严重的。”
伊恩诺林:“我现在是个废人,全身上下唯一还有点用处的,就只剩这双眼睛了。
不论真心与否,我都没有了任何与你们对抗的资本。为了保命,除了对你们绝对服从之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哈哈哈,不愧是聪明的大法尊,你之前犯的罪孽,很快会因为这次所立下的功劳而被抹除的。”
当刘奎岑一队回到骆门关之时,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城楼之上,两军已战了三个时辰,双方士兵都已是精疲力竭。
伊图国虽然死伤众多,但仍存留着大批后备攻城者。而骆门关守军却是缺一少一,在不断的消耗之下,
此刻能战之士还不到敌方的两成。
他们一个个面容疲惫,神情沮丧,且身上多处带伤。由于长久的厮杀,不论体力还是精力,都已严重透支。
看着如狼似虎,滔滔不绝涌上的敌军,绝望在不断扩充着他们的瞳孔。
“看!是刘都尉回来了!”一名士兵率先发现远处飞扬的尘土,兴奋不已。
“果然是刘都尉。”
“有救了!大伙有救了!“
城楼上响起了振奋人心的欢呼,一时之间士气大振。
刘奎岑带领千骑从后方突入,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保持阵型!不要乱!”古兹焦急地喊道。“奶奶的,数倍的人马攻不下城就算了,别到时候连本将军也被敌方给俘虏了。”
古兹见刘奎岑实在勇猛非凡,只得不断变换阵型将他拖住。
“那个叫周衍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只要用他的计谋,天亮之前我军一定能攻下骆门关。
现在太阳都快出来了,他奶奶的人呢?这晋宁国的人,果然通通都不可信。”
见鏖战一夜却徒劳无功,还被刘奎岑在背后打了个措手不及,伊图国士气自然是一落千丈。
古兹暗道:“算了,如今唯有撤兵了。周衍,老子日后再来找你算账。”
鸣金之声响起。伊图国大军正待狼狈地撤退而去。
突然旁边一副将指着城楼之上道:“将军且慢,您看那是什么。”
古兹眺望城楼,只见一个雄壮的身影不知从哪里杀出,一眨眼的功夫已击毙了数名弓箭手。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挺枪直刺的时候,这身影已如鬼魅般一跃而上,他站在楼阁之顶,俯视着脚下如蝼蚁般密集的大军。
“是周衍……”古兹疑惑道:“他这是玩哪出?”
周衍声如洪钟,传遍整个战场:“本将特奉朝廷之命,前来铲除抗旨不遵,拥兵自重的叛贼。”
众人都是惊讶莫名,一个个士兵在心中疑惑道:
“抗旨不遵……难道他说的是刘都尉不肯献关的事吗?”
“别怕,他只有一个人。我就不信凭他能奈何我们几千人马。”
刘奎岑早已是怒气腾升:“周衍,师尊的遗体,可是你挖出来的?
欺师灭祖,卖国求荣的奸贼,看来今日我必须要清理门户了。”
周衍大笑数声。
举起右手,众人见他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叛贼之一的曹兰已经伏法,现还剩主使之人刘奎岑。你们若谁能将其诛灭,朝廷便对前事既往不咎,并封邑千户。”
刘奎岑见到曹兰的人头,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突然黑暗,
胸口之间血气翻涌,天旋地转之中,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身子失去重心栽倒马下,昏迷不醒。
众士兵见到此景,再没了任何斗志。他们眼中垂泪,一个个放下兵器,同时跪倒在地。
“夫人……”
哽咽与哭喊声响彻整个城楼。悲凉与绝望的气息笼罩着骆门关。任何战争带来的伤痛与打击他们都能毅然接受。
但若心中的精神支柱已被全部摧毁,就如丧失了灵魂的残躯,剩下的,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周衍道:“如果没人愿意杀掉叛贼刘奎岑,那你们就是与他同罪。按照晋宁国律法,叛贼者,凌迟处死,并诛灭九族。”
良久,见仍然没有一人愿意动手。
周衍怒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亲自出手了!“只见身影一闪,周衍迅速飞身掠下,掌势千钧,直扑刘奎成的面门而来、
“这家伙下手真狠。”古兹看在眼里,暗道:“这一掌的劲力下去,别说人头,就是铁球也要被震的粉碎。”
眼看刘奎岑将要头崩脑裂之时,一股强大的气劲瞬间袭来。
气劲似一张厚实的防护罩,将昏迷的刘奎岑包围在中间。
嘭的一声响。
周衍只觉得自己一掌是击在浩瀚的大海之上,
纵使再强的力道,也会在瞬间化为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