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凭你?”那猥琐的男人见两人没有逃跑的打算,也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是打心底瞧不起这还没到他肩膀高的小人。
“就凭我。”卿云答道。
“不知死活,看爷爷怎么教训你,好让你知道谁才是大爷!”说着,那猥琐的男人便攻了过来。卿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躲在她身后的女子,凌乱的头发遮住她的半边脸,一时之间也看不清对方到底长什么样。明明是一个差点被勤奋的女子,此时却安静地躲在她的身后。怎么想也觉得奇怪,再说了,那女子的身高似乎还要比她还要高上那么一截。
面对男人打过来的拳头,卿云稍微侧过脸,避开了男人的拳风,已身形的优势从他侧面溜了过去,顺带狠狠给男人的命根子来了一脚。
男人想不到这毛头小子居然会给他来这么一个阴招,此时捂着下体,痛不欲生,“我操你大爷的小王八崽子!让爷爷抓到你,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都已经是在下风了,还敢口出狂言!看来不好好教训一下是不行了。卿云又看了一眼那女子,见女子依然不为所动,于是看似不大的拳头,狠命地砸在男人的脸上,一边揍一边说道:“我让你叫,让你叫!看来你还是不清谁才是爷爷!”
男人被卿云直揍趴在地,头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牙都掉了几颗。这时也知道了这个长得跟牙签似得的小子并不好惹,得了个空,便往外跑去。
卿云站在原地,也没追过去,倒是转身走到了那女子的身边,轻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这时,女子才抬起头来,卿云看着愣住了。
那人虽有些狼狈,但一双含情的春目氤氲在水汽中,微微泛红。鼻子挺拔,轻轻抿着的嘴唇如春日的桃瓣,圆润而鲜艳,直叫人想一亲芳泽。下颌不算太锋利的弧线,衬得这五官竟有钟说不出的妖冶。
“啊?是春*情姑娘?”卿云不禁叫出了声来。刚刚一直没看清她的样子,原来竟是那百花阁的头牌花魁?
被卿云认出的春情,也微微愣了一下,说道:“谢谢公子再次舍身相救,但是...”春情顿了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时间,卿云竟比对方矮了半个头。
“公子,春情虽委身与青楼,但春情乃是男子。受不起公子的姑娘之称。”
什么情况,这百花阁的头牌居然是个男人?那,那两个采花贼,要采的居然是男人?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卿云就愣愣地看着春情。
噗的一声,春情看着呆呆的卿云笑出了声。如削葱根一样的手指抚上卿云的脸,“公子別这般看着春情,春情为了谋生,也是迫不得已。多次相救,无以为报,不知道公子可否愿与春情共度良宵?”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想要跟她那个,难道他上演这一出就是为了好有借口委身于自己?卿云不禁打了个鸡皮疙瘩,虽说红蕖国男风盛行,大户人家爱圈养男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她不好这口啊!她也不是男的。
“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春情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卿云说道。
闻言,春情一把抓住卿云的双手,双目的水汽越加重了,声音竟隐约含着哭腔:“公子可是嫌弃春情出身烟柳之地?”
被人紧紧抓住双手的卿云不自在起来,用力从对方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摩擦中发现对方的手掌布满了老茧。
“这是练琴留下的,公子可是嫌弃?”说着,春情将双手放下,一脸的悲情。“也是,像公子这般,又如何会将我这种人放在眼里。”
看着转过身去,肩膀微微抽动的人,卿云是白眼翻上了天,这家伙的假话也说得太好了。“我不是男的,对公子,没有那番思想。”
卿云说完,原本背对着卿云的人儿转过身来,故作惊讶道:“啊!原来竟是小姐!”说完就脸突然红了起来,“其实,春情也没侍奉过男客,如果可以...”
“不可以!”卿云斩钉截铁地说道,“春情公子不介意,小女子却是介意的,日后还要找夫君呢!”
听了卿云的话,春情眼底划过一丝狡诈,“不知道小姐择夫的条件...?”
“那当是战场上的将军,豪迈的男人!”卿云想也不想,反正说一个与他不同的就好。
春情还想追问些什么,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带着一大帮子人走了进竹林。
“公子!”小书童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见着春情便飞扑了过来。“公子,你可吓死阿苏了,怎么我转身出门拿个鲜花饼你就不见了!”说着就哭了出来,而书童带来的那一帮人站在一旁,盯着卿云。卿云看了一眼对方的衣着便知,这些人都是百花阁的打手,这样看着她,怕是以为她要拐带这百花阁的花魁私奔。
“我这不是没事吗?”春情轻轻拍这阿苏的背,柔声说道:“我本想出门看一下你为何这么久都不回来,结果一个恶人闯进了后院,想要对我行不轨之事,一直追我之此,幸好得这位小公子出手相救,才免于被贼人玷污。”
听了春情的这番话,阿苏停止了哭泣,给卿云行了个大礼,“谢谢公子。”
一旁的壮汉似是不耐烦,催促道:“好了,既然公子没事,就速速跟我等回去,也免得嫲嫲担心。”
“对了,多次相救,还未知道公子叫什么。”春情定睛看着卿云。
“云清。”卿云随口说道。
“云清公子,后会有期。”说着,便跟那些个壮汉出了竹林。
一时间,竹林就只剩她一人了,风吹过竹林,响起沙沙的声音。阳光透过竹叶,斑驳地打在卿云的身上。似乎刚才的流氓、美人、打手、书童,不过是她的白日梦一场。
他究竟想做什么?
等卿云出了林子,赶去朱雀神庙的时候,来上香的百姓已经少了很多了。在庙的周围逛了一圈,也没找到喜鹊,估摸着她已经回府去了,便不再寻找。
将军府北院。
“夕川,你去帮我查一下五小姐。”萧思堂坐在案桌前,手里翻着账本,时不时地打上一个圈。
名叫夕川的男子站在门边,不解地问道:“少爷可是觉得五小姐有什么问题?”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在慕容府的百花宴吗?萧卿云对弈贺睿。”萧思堂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夕川。
“记得,当时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想要落将军府的面子,特意提出让五小姐献艺。”夕川不解地说道,“可是,那棋局不是睿公子给少爷面子,仅以一子之差赢了五小姐吗?
萧思堂摇了摇头:“那日众人皆以为是贺睿卖面子给我,才以一子险胜。但是后来贺睿对我说,他对弈萧卿云,在棋局上不能动弹半分,即使他怎么出招,萧卿云也能轻松应对,整个棋局都被她掌控在手中。就连让一子,都是萧卿云的手笔。既不能多一子,也不能少一子。”
听了萧思堂的话,夕川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萧卿云竟有如此手段。“少爷可是怀疑现在住在西院那位不是当初失踪不见的五小姐。”
“嗯,听说她当年掉下悬崖之后就顺着怒江漂到了犬封,你去查查,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萧思堂说完,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账本,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继续说道:“你再拍些人手跟着萧思远,不要让他翻起什么风浪。”
“是。”说完,夕川就退了下去。
房间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案前的香炉飘出袅袅白烟,萧思堂盯着那白烟,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弥散在空气中的白烟像是一个女子,洁白的肤色,娇柔的身段。他突然就想到了在后山温泉中遇到的女子。她究竟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将军府的后山?
想了半天也没想个因果来,萧思堂自嘲地笑了笑。萧思堂啊萧思堂,亏你还是个上阵杀敌的将军,连一个小女子都抓不住,这是何其丢脸。
而这时,卿云则踏着夕阳的余辉,回了将军府。
“喜鹊,我饿了,快让厨子做些吃的来。”一回到西院,卿云便扯开嗓子喊道。她才不管什么大家小姐的规矩,她想怎么样过就怎么样过,好歹她也是这个将军府的五小姐。
原本还担心卿云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的喜鹊,听见这声音,一个激灵就走上前来,“小姐,你才回来,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你说,你要是再消息个几天,将军还不扒了我的皮,把我赶出将军府去。”
看着一脸委屈巴巴的喜鹊,卿云只是安慰道:“好啦好啦,你小姐我没事,人好得很,下次要是再在中途不见了我,你就直接回府,其他什么都不用做。”见喜鹊还呆站着,抬脚就给她屁股来了一下,“快去问问府里的厨子还有没有吃的,要是饿着我了,我就再离家出走!”
喜鹊无奈,只能揉揉屁股往后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