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不远处有两个守卫在站岗,个人稍矮的那人对高个的说:“你听没听到那屋里有动静?”高个转过身来看着矮个子,笑得一脸猥琐,“那有什么,那妖僧估计是在玩妞呢!”矮个子听着有摔罐子的声音,又说道:“这次听着动静挺大的,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高个用眼角斜了一眼矮个子,撇着嘴说道:“要去你去,老子可不想触了眉头。你忘记上回他不也弄得挺大声的,咱兄弟俩奉大人的命来保护这妖僧,哪知道他居然在大人面前告状,说咱俩坏了他好事,让我们吃了好一顿板子。”
矮个子听高个子这么一说,心想也是,就老老实实呆在原地,再也不起看个究竟的心思。果然没过一会,那边就再也没传来声音。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束光从屋顶透下来,三名女子就着这一束光围成了一个圆。
“小雅,小月,你们跑得动吗?”卿云问道。
“跑的动!”两人一口同声说道。
“那我们等太阳下山就逃跑。今天来的时候我偷偷打量过这附近的地形,往东地形平坦,很快就能到村子,而往西则是山林,蛇虫众多,但是方便引开敌人。”卿云一边说一边用碎陶片来表示方位,“我之前干过粗活,跑得比你们快,所以门口那两个守卫由我去引开,你们就一路往东跑。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就能见到村子了。”
说完,卿云看了看手脚都被帮好了的妖僧,她怕毒性不够毒不死他,所以只能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料,将那人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就算没死,醒了,也不会这么快能追得上他。
“你说东边比较安全我们就得听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利用我们两个想引开守卫自己逃走!”说话的是那个叫小月的姑娘,原本一路哭哭啼啼的,这下见妖僧死在一边,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而一旁的小雅虽然没说话,但也用同样怀疑的眼光看着卿云。
看着这个有点咄咄逼人的小月,卿云也没心思跟她计较,“你要是信不过,那你可以走西边引开守卫,我走东边去找落脚的地方。”
那小月撇了撇嘴,不再说话。而小雅则笑着打圆场,“我们信你,那等下就按你说的办。”
估计是一直没有失手或是有太守大人一直关照着,一般人不敢接近这里。所以这药庐居然只备了两个守卫,真是天助她也!
三人等待夜幕降临。
夕阳终于在三人的期望中降了下去,恰好这时高个子守卫对矮个子说:“人有三急,兄弟,你先多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便捂着独立走去东边的小山坡。“真是懒人屎尿多,快去快回。”矮个子不耐烦道。
眼看也不多到了换班时间,怎么今天换班的兄弟来得这么晚?矮个子看看前方,又看看后面的屋子,吐了一口痰,轻声说道:“呸,今天真他娘的怪了!”
屋里的三人看着矮个子转身,于是轻手轻脚的将房门打开,趁着矮个子一边吹着小曲儿一边解开裤头撒尿,卿云快速潜行到那人的背后,看准时机,一针扎在了对方的脖子处。担心毒针上的药效不够,接着用布条将对方的脖子狠狠勒住,直到断气,卿云才松了手。
“快过来帮忙!”招呼着屋里的两人将矮个子守卫的尸体拖进了屋内。
三人再次确认了路线,趁着天黑一路小跑。可过多久,身后就传来的追兵的声音。
“你们先去那个山洞躲着,等我将守卫的引开,你们再出来。”卿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洞,“等出去之后就一直往东边跑,千万不要回头。”说着,将身旁的小树枝给折下来三四根,用腰带将树枝困在腰间,然后就往西边跑去。
小月跟小雅看着卿云拖出一路的三人走过的样子,才放心地进了山洞。很快,就听见有人跑了过来。对方看见卿云留下的痕迹,很自然地跟了上去。直到两人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这才出了山洞,一路往东跑去。
而往西边逃亡的卿云,因为天色昏暗,脚下一个不留神,踩在一块松土上,然后整个人都掉了进去。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掉进山洞避开了那些人的搜捕,可是,眼下自己是一点内力都没有,看这头顶两三米高的洞口,卿云不由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今年难道是犯太岁了?
当月亮出来的时候,卿云才接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
原来误掉进山洞的人不止她一个,许多年前,大概有个书生模样的人也掉进来了,出不去,于是就成了一堆白骨。卿云翻了一下书生的遗物,发现里面还有不少能用的火折子跟一把匕首。
“哎,一个书生,跑深山老林里做什么。你看,你现在挂在了这聊不拉屎的地方,连个收尸的都找不着你。”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白骨堆好,算是对这书生的报答了。
做完这一切,卿云盘坐在地,尝试着运气,结果发现内力恢复了两三成,看来,体内的药效是终于要过去了。
就这样,卿云在洞里呆了一个晚上,一直凝神运气,直到破晓,身上的功力虽没有完全恢复,但好歹也回来了个七八成。轻松地出了洞穴,也往东边走去。
下了山,卿云在一间农舍偷了两件衣服,放下在山中打猎来的几只山鸡当是补偿。
然后继续往东走去,在半路遇上了一个拉牛车去城里换吃食的老头,老头好心地载上卿云,磕磕碰碰地往城里去。
“唉,你说啊,这什么世道,天灾年年,现在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这些个当官的还天天变换着花样来折腾百姓。真是活着是地狱,死了也是地狱啊!”在老头的抱怨声中,二人来到了城里。卿云谢过老人就离开了,适逢碰上太守老爷昨夜突发急病,这会官兵们正四处寻找大夫。
“我听那章太守府上的丫鬟说,这太守都没救了,昨晚已经好几个大夫去瞧过了,都说让准备后事了。”一旁的人看着官兵们走远,纷纷窃窃私语道。
“可不是,这章太守也是报应,早死了早好,这祸害人还祸害得不够?”
“就是就是,早死了早好。”
抱怨的除了百姓之外,连那些执行命令的官差也对给章太守找大夫这件事并不抱有希望,所以从昨晚是一直的叨叨。因为从昨晚起,他们几乎将城里的医馆都走了个遍,只是除了半夜被压过去的大夫之外,现在一去医馆,这医馆里的跑堂小厮们见了他们都纷纷推说掌堂大夫不在,避嫌之意明显。就在他们准备回去禀报无果之际,突然一个灰头土脸的丫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此女身着下等人家的衣裳,一张小脸黄不拉几的,只是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带头的官差。已经一晚没睡的官差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张口就说:“去去去,小丫头一边玩泥巴去,別妨碍老爷们办差事!”说着,伸手推开了那拦路的丫头。“有冤改日再谈,现在老爷们忙得很咧!”
“你们不是找大夫嘛?我就是大夫,你们只管带我去见你们家老爷就是了。”卿云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现在身无分文,得急需找一个金主才行。现在这个天掉下来的馅饼让她捡着了,不吃白不吃。
“就你?!”那官差不屑地瞟了一眼卿云,“快回家找你妈去。”然后绕过卿云,直往大街走去。
“这位官爷,你最近是不是夜尿频多,房事不振啊?”卿云笑道。
众人一听,都哄笑起来,那官差的同僚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开起了玩笑。卿云见此,继续说道:“要想治好你的病,只需服下我三副药即可,这位大爷,可是信不?”
被众人嘲笑的那个官差憋红了一张脸,很不得将这个不到他肩膀高的小丫头的嘴给塞住,但是又希望她口中说的是真的,毕竟这连把脉都不曾碰,只一眼就看出他的病症,这丫头,说不定真不几分本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官差狐疑地问道。
“那是自然!”
就这样卿云被官差们带到了章太守府。从太守府的门口到寝室,一路上的雕梁画栋假山流水,极尽奢华,在这样穷困的地方还能榨出这么多油水,这民脂民膏刮得可是够赶紧的。
一入章太守的寝室,虽然四周都弥漫着浓厚的檀香,但也盖不住章太守身上传来腐臭的味道。
“夫人,我找来大夫了。”
一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听见管家这么说,抬起头来,用一张已经哭花了的脸看着卿云,“就她?你们莫不是找不到大夫,就随便找个丫头来诓我的吧!”
“夫人,你不让我瞧一下章大人,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看病?”卿云上前一步,那腐臭味道又厚重了几分,连同趴在床边哭的那位夫人身上,也同样传来这种味道。怕是这夫妻二人都服了那妖僧给炼制的丹药了。
在管家的劝说下,卿云给章太守把了脉,吩咐下人准备好一个大水桶,再将需要的药材都写到一张纸上,然后又要管家去准备针灸用的银针,准备好这一切,她就推到了一边。
很快下人们就将东西都买了回来,开始熬药,家丁们将恶臭的章大人泡在药桶里洗干净之后捞了出来,放到干净的床上,卿云再用准备好的银针给章大人浑身扎了个遍,趴着活像是一只刺猬。
不久,只见章大人吐出了一口鲜血,死灰色的脸上开始有了红润,大伙这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