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可能解释起来就要稍微隐晦一些。
虽然刑法明文规定,私自持有枪支是一种违法行为,可是滇南的情况特殊,贫困率在全国范围内居高不下,早就该淘汰的职业,在这里依然大有人为,就比如猎户,他们对枪的诉求十分迫切,不管是老古董汉阳造,还是滇缅战争遗留下来的三八式,中正式,都是他们珍藏的对象。政府并不是没有下乡收缴过,可针对的人群大都隐匿在深山之中,极难根除,好在他们也向来老实,近些年都没听说有猎户持枪伤人的新闻,在这种情况下,地方政府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枪,我得收了。”毕竟送到眼前了,这时候也别说什么睁眼闭眼,不过杨鼓还是商量着说的,说到底他自己家里还窝了两支,今天这是乌鸦笑猪黑呢。
原以为拿命换来的枪被没收,老汉会抵抗一番,可让人惊奇的是,刘罕不仅没有纠缠,反而爽快的过分,“喜欢你就拿去!”
杨胖子乐呵的收好了枪,“现在咱们来聊聊正事儿,先前我们有一个同事来找过你,你也应该有数。”
刘罕点了点头,“我晓得,人是我带进去的,但是我没要他的命,都是山洼洼,我要是在里头放枪,外头就跟放炮似的,一准儿都能听见,你问问他们,这几天山上有过枪响?”
“现在不是你用没用枪的问题,要想大家相信你,拿出证据来。”王迦南简单明了。
“证据我没有。”刘罕的回答同样直接了当。
宋青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秃子,“你知不知道卡晏为什么要进雷区?”
“找那个守坟儿的。”
“具体点。”
“具体的我不知道,就知道他要找那个守坟儿的,我把他带到雷区里头,寻到人家住处,但是人不在,房子在坟窝窝里,咱又进不去,让他在那外头等着,我就出来了。”
“为什么进不去?”
“守坟儿的在里头埋了不少雷,除了他自己,谁都进不去。”
刘秃子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个乱葬岗,里面有什么稀罕东西需要埋雷看护?还有,一个守坟的老头儿,居然会埋雷,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既然刘罕进不去,大家也不奢望能从他嘴里知道乱葬岗里的状况,只是这个守墓人,就不得不追查一番。
“就一个老头儿么!七十多了。他在那块儿拾荒刨坟的时候我还没从娘胎里落下来呢,哪晓得他以前是干啥的。”
“这些天他有没有露过面?”
“这你得问他们,我一般也不在这块儿,都是在那头听到雷响了才往这儿跑。那老头儿在雷区里能拾着炸死的野物,乐意挪给我,我拿么子跟他换。送那小子进去没两天就有过响儿,我还跑了一趟,一样没逮着人。”
而达木萨给出的答案就差得更远了,据他描述,上回守墓人走出雷区已经是六年前了,虽然他和身旁的夺木萨每年会进去一次给墓地的亡魂做祭祀,但一般都是站在外围,根本接触不到那个老人,况且今年还没去过。
“你先前听到过一声响儿,但是进去以后没有找到守墓人,那你知不知道声源在雷区的哪个方位?最好是具体位置。”
“就在这座山跟肖虎山的夹当里头。”
杨胖子一听就乐了,他也是肖虎山出去的,跟面前的刘罕能称上一句老乡,搞不好一报家门就能认上亲的那种,故而对这个地方有多熟悉就不用多提了,“你这说了等于没说,那一个夹当有多大?骡子上下跑断腿,走出去就是东南西北,这算是哪门子的方位?”
刘罕板了板脸,有些严肃道:“我是照实说的,别看我年纪大,耳朵可是好使的很,我能划那么一块地,也能找那么一个点儿,就是功夫问题。”
“您别兜圈子了,麻烦您。”
“麻不麻烦的不是事儿,要紧的是我找着了,给你指出来,你也去不了,那块儿夹当咱们谁都不熟,找不到那老头儿,怎么都不能进。”
你也不得不承认,这特娘的还就是个硬性问题,就算是知道了具体位置,过不去,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