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两千五百两纹银~”
那老狐狸阴阳怪气儿的重复了一边。
“还好还好,两千五百两也够用了。”那年轻人才要松口气,就听那老站柜又跟出来一句
“两千五百两纹银~不要!”
老站柜轻蔑的撇了撇嘴,也不看看他姓王的是什么人,从他手里拿走两千五百两?想什么呢!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呢,那年轻人再没有脾气此时也快被他气死了,这不是耍人玩儿嘛?!
“那你说,你们到底能给我多少银子?”
那站柜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面烂袄一件儿~活当十两,死当二十两!”
“他刚才还说值三千两呢!”
不仅那年轻人实在气急了,连贺逸都看的呆了。
这是准备拿五百块钱去提法拉利啊,这价格给的也太离谱了。
贺逸又看了看,至少有九成簇新又保养不错的华丽狐嗉皮裘。
怎么也没看出虫吃鼠咬来,更别提光板没毛了,这不是睁眼眼说瞎话嘛。
“哦,他说值三千两?”指着小学徒,那老站柜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
“那你找他要三千两去吧,赶紧着,要当就当,不当赶紧走,后面的那位客人可以过来了。”
那年轻人憋了一肚子气,恨恨的骂了一声,转身走了。
贺逸只得上前,正要把东西往柜台上放,就看一个捏着茶壶的光头汉子带着几个混混进来了,张口就叫:“慢着!”
“呦,怎么者,花老大这是准备带人砸咱们的买卖?”
那柜台上的老站柜颇似个说话管用有头有脸的人,气势丝毫不弱,还是阴阳怪气的样子。
“不敢不敢,我那能来搅王大柜的买卖,只求王大柜给咱们刀头舔血的弟兄一条活路。”
这么说着,打腰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在手指里转悠,斜眼一看贺逸。
“这小白脸儿的东西是偷了我的,王大柜总不能给他销赃吧。”
“你的?照你这么说这天底下的东西就没有不是你花癞子的了!”
两个人正对峙呢,忽然后面脚步一乱,几个小混混被拨来,翻山虎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那花癞子也不甘示弱:“赵开,我花某人看得起你称呼你一声虎爷,看不起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你在还玩尿窝窝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是你这样的王八蛋!
你连个人都算不上,也敢跟你虎爷爷摆谱?来,不服咱们过过手!”
俗话说,拳要少壮,花癞子当年也是狠角色不假,这些年混成了大头领之后,他对别人歹毒,对自己可是更惜命的。
此刻根本不愿亲自下场,又怕折了面子,双方僵持在了这里。
贺逸看的好笑,自己的东西,吵来吵去却没有一个人问问他的意见,实在可笑,把他当案板鱼肉不成。
“我说几位,这东西是我的,我要典当,关你们何事?不可平白无故的污人清白!”
“不错,这东西人家要典当,与两位无关,要打架请出去打~
咱们招财当铺后面的人,可不是你们能惹的起的!”
许是贺逸手中的那块翡翠实在惹眼,那老站柜也下了本钱,只要能把这东西弄到手,得罪两个混混头子怕什么!
说着话,那老站柜探出手来就要夺贺逸手中的翡翠,却被贺逸突然抬手躲了过去。
那老站柜颇不高兴:“不过是个玩意儿,我还会抢你的不成?!”
贺逸摇摇头:“实是小生对老先生的技艺、人品实在佩服,有一首拙作赠予先生。”
“哦,果然有眼光,快说来听听!”
这王扒皮也来了精神,活了半辈子,头回有人佩服自己的人品。
还是个读书人要作诗,这以后传出去他岂不是大大的有面子?!
不仅他自己,他身后的小伙计和正要动手的那两伙人都呆住了。
本来只道这小子是个呆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傻子,佩服王扒皮的人品?他是疯了吧!
“诸位听我这诗,”贺逸故意走到了门口,清了清嗓子,让更多看热闹的人能听见。
“老站柜呀,真是个: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
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诗刚念出来,门内门外笑成一片,只有那老站柜王扒皮一张橘子皮老脸黑似锅底!
他平日里最是见钱眼开的贪财吝啬不过,点油灯捻子长了,都要骂半天费油的人。
不知有多少人家当当的救命钱被他压价压到泥地里,他偏偏还觉得自己是世上数的着的良善大方人物!
如今被贺逸这么当着面讽刺了一下,只觉得比花钱还叫他难受,实在忍不了。
“好小子,敢拿我开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那老站柜一抬手,几个手拿棍棒的大汉呼啦一下从暗处围了过来,甚至连花癞子和翻山虎都围住了。
两个人脸色一变,干*们这一行,黑吃黑的可是不少。
“慢着,王扒皮,少来黑吃黑这一套,你这店里可没少干看上人家的东西偷偷把人做掉东西昧下的勾当。
怕是给山贼也没少销赃,只要我回不去,我保证一个时辰之内,这样的证据就会送到县太爷的大堂!
如今这位县太爷,可是个一清如水的强项令,王爷不想跟他打交道吧?”
没等别人发话,花癞子自己先开口了,他琢磨着先把老站柜吓唬住。
但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这样一说没想到却把正在气头上的王扒皮惹毛了。
“花癞子,你还好意思说咱们?你充什么良善人家?
你不过是一个乞丐头子,哪里来的豪宅田土、偌大家业?
是你个王八犊子把人家的孩子或偷或抢或骗,弄到你那个阴私的院子里。
把两三岁的孩子放在酒坛里养成侏儒,或者打断手脚,挖去眼睛,使毒药药哑了就扔到街上乞讨。
每天讨到的钱一分不剩的都被你拿走,不知你那房子底下多少恶鬼嚎哭呢!
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说我?跟你比,劳资就是天大的善人!”
那老站柜像个红了眼的赌徒。
“你,你是不是疯了,这种事情你也敢往外说!”
花癞子咬着牙,怎么被这么多外人听见了,这老东西是打算鱼死网破吗?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他没疯,不过你得死!”
贺逸指间的白光一闪而过,他看出事情不对,偷偷对那王扒皮用了个真言术,没想到居然把花癞子的老底揭出来了!
岂有此理,禽兽不如的王八蛋!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你该死!”贺逸一个忽闪从原地到了花癞子的身前,一脚将他踹到了门上。
被门反弹回来又被贺逸踹了出去,直接撞断了门轴,那花癞子再挣扎了半天也没起来。
他此时也没了冷眼旁观的耐心,又用真言术给那几个人挨个试了一遍。
只有那翻山虎赵开虽然有些劣迹,但是总归还算是个有担当的汉子,那王扒皮和花癞子真该千刀万剐。
古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似王扒皮,花癞子这种衣冠禽兽,哪里还有一点良心?!
满目都是令人发指的恶行,正是惩前毖后、震慑不法的垫脚石。
想到这里,贺逸也不再隐藏法力,掏出一根草绳样子的东西,迎风一抖。
绳子的末端如同孔雀开屏,分成无数股将王八皮和花癞子和他们的手下紧紧缚了起来。
铁线一般勒入他们的皮肉里,一个个包裹的像个蚕蛹。
不过这宝物用在他们身上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只因前番拜会老猿时,从他那里得了一些云锦蚕丝和金铁木麻,本来打算留着制作法袍的。
不过贺逸自己有宝蓝仙袍在身,也不用另行置办,所以这两件宝物就闲置了下来。
只是又太珍贵,实在不舍得让老龟打碎了肥地,所以才亲自在老龟的指导下炼制成了器胚。
云锦蚕丝就不用说了,乃是元婴级云锦蚕化茧成蝶晋级化神之后在雷劫中遗留的。
这宗宝物不惧水火,自带雷光,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敢缨此宝锋芒?
那金铁木丝更是不凡,灵铁木长五百年为木色,一千年,成铁色,一千五百年,成铜色,两千年为银。
三千年生长,得天独厚,才侥幸进阶成五阶化神灵木,这木头伐下来依然不能用。
先放在灵水中浸泡一百年,然后捞出来,用其结的果实榨出油来,放入巨鼎油炸,炸后捶打,打后再炸。
如此反复九次,那神木就只剩下了坚韧无比的木丝,这金铁木丝十分神异。
号称轻如鸿毛,韧如神金,除了老猿这种一活就是几千载的化神老祖,大乘妖祖,谁有这个时间萃取它?
世间罕见,天下难求,除非那万年大教、隐世家族搜穷宝库,否则天下谁人可见!
贺逸又从蟠桃分身那里要了一节蟠桃枝,用其树皮捻线和金铁木丝、云锦蚕丝变成三股合炼为一。
他的法力不足,于是借助乌老和蟠桃分身的法力,按照仙器捆仙绳的炼法,炼成这根宝绳器胚,称为缚魔锁。
虽然现在用这些稀世奇珍只是炼制成了一件一阶法器,看起来暴殄天物。
但是等日后贺逸进阶后,可以继续提升缚魔锁的品阶,它可随贺逸一同成长,前途不可限量。
缚魔锁器胚灵物自晦,看着就像一截灰扑扑的普通麻绳,可是等日后不断进阶,日后催动起来未必没有追星拿月的一天。
如今用来拿几个混混实在是牛刀杀鸡,不,他们连鸡都算不上。
贺逸看都没看那些哼哼唧唧、挣扎求饶的混混,把还在小摊主身边的纸驴召唤了过来。
“赵开,你来引路,去这畜牲的宅院!”
贺逸端坐驴背,起在云端。
“哎,是是是,谨遵老神仙法旨。”
翻山虎见众人都被绑了,唯独自己和几个兄弟幸免,不禁一阵狂喜。
平时想让赵开多干点黑活挣钱耍子的手下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只不住的心里阿弥陀佛。
这一句老神仙叫的贺逸实在无语,这哪里就看出自己老来了?
不过也知道他是口不则言,不曾责怪,驱驰纸驴跟在翻山虎赵开身后,贺逸在天上牵着绳头,花癞子等在地上被拖着。
“哎呦,神仙爷爷显灵了,神仙爷爷显灵了!”
“我的天老爷,还真有神仙!你看那只驴,居然飞起来了!”
“什么驴,那是神仙老爷的坐骑,小民刘大力给神仙老爷磕头了!”
“对对对,给爷爷磕头了!”
这都是什么见鬼称呼?贺逸见赵开走的太慢,伸手点出一朵祥云,顺便把他托在天上,叫他指明花癞子的住处。
贺逸两世为人,都未曾听闻过如此歹毒残忍之人,真是人面兽心,该碎尸万段!
他如今震怒,要以暴制暴,以犁庭扫穴之威,正本清源,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