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来这老不死的这些年没闲着，还培养了替身。”
那狰狞的人脸露出一股阴寒笑意，露出两颗獠牙，再一眨眼功夫，化作一缕烟雾消散。
“小心！”
肆忽地睁开眼，快速旋转身体挡在白夜入梦前。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不偏不倚撞击在他胸膛，将两人往后击退了几步。
“你没事吧？”
“没事，站在这别动。”肆捂住胸膛——这怪物神爱出阴招，正常招式根本打不过他。
“哈哈，就凭你们几个小毛孩想赢我？把元祖无上叫出来！我要跟他算账！”
“少废话！”
肆翻手运转体内功力，不等对方反应，四方沙土石块碎裂。一方，一尊残躯忽隐忽现。白夜入梦再次吹响长笛，余音绕，四下哀嚎不断。
那影子见形势不妙，转而向前方遁匿，肆追上去，白夜入梦紧跟其后。
两人穿过废弃倒塌的住民区，进入丛林中。“那妖怪会遁形，师姐小心。”两人放慢脚步，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脚下不时传来枯枝烂叶被踩碎的声响，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森林腐烂的气味。
白夜入梦紧跟在肆身后，虽然睁大了双眼，仍像被人蒙住双眼一般。两人持续向前走约百步左右，仍未追到怪物的踪迹。
“是不是逃走了？”白夜入梦低声问到。两人彼此贴合，对方的气息此起彼伏。肆停下脚步：“逃不了，肯定还在附近。”
“不行就出招，把他逼出来！”正说着，脚下一空，半身已掉入陷阱中。肆伸手拉住，尖锐的暗竹从地下飞出，两人身形贴合，在空中几回翻转、躲避，才算是躲过了突袭。
“我的脚。”白夜入梦半坐在地，手捂住右脚脚踝处，痛苦不堪。
“元祖无上那老头就是个缩头乌龟。回去告诉他：他再不出来，蛮荒岛一天死一百人！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回荡在林间。肆握紧拳头：“有本事你别躲着，出来！”
“我今天玩腻了，乏了，且先回去了。”
紧接着，一声急速的风声在左方响起，肆追上去，却再听不到任何动静。那人就像一缕风，消失在空气中。肆返回时，白夜入梦蹲坐在地，殷红的鲜血往外冒出，伴随着阵阵疼痛，直至她的右脚完全动弹不能。
“你干什么？你”未等白夜入梦反抗，肆已将她伤口处的毒液吸出，再撕下衣角，用作绷带绑住伤口处，以防毒液进入体内。
“师姐，对不住了。”语毕，一把将伊人抱起，火速往极乐谷奔去。
……
极乐谷。
白夜入梦已陷入昏迷，此时的她面色发白，嘴唇呈紫色，单薄的身子被一层厚厚的被子裹住。屋内炭火不断，火炉上的圆形壶嘴上滋滋冒着白汽。素莲手端一碗汤药，想着法子灌进她口中。
一旁，元祖无上来回踱步，唉声叹气。素莲实在看不过，低声骂了几句，不见回应，只好继续埋头灌汤药。
“师傅。”
肆立在门外，轻声扣响木门。自人送来后，他就未曾离开半步。“要不叫他进来吧，外面天冷，别一个个都倒下了。”
“不行！山庄有山庄的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弟，有什么可避嫌的？”
元祖不再应答，只呆呆立在窗前。今日的雪花又更重了些，前几日还坚挺的枯树枝现在已被全部倒塌，好似正个极乐谷飘荡在白色的海洋上，漫无边际。
“进来吧。”
元祖坐下，随手倒了一杯冬茶饮下。木门推开，肆走进来，并未往床上看去。“灵好些了吗？。
“已经睡下了，并无大碍。”
“那就好。此次他擅作主张，惹了大祸……唉！不谈也罢。”
元祖示意肆坐下，师徒二人相对而坐，彼此相望。“蛮荒岛已经被踏平了。死伤无数。师傅，我们的计划能否提前？”
“那依你的看法，你们应当立即下山，去救这些黎民百姓，能救一个算一个，是不是？我时常教你们耐心静心，万事要顾全大局。如若你们现在下山，别说见到魔主了，路上就被人杀死了！”
肆不敢应答了，他揣摩到了元祖脸上方才出现的一抹极其不易发觉的愤怒和恐惧。和元祖相处十几年，他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表情。
……
“呀，好像动了，醒了！”
素莲升起帷帐，白夜入梦睁开眼睛，先是四下看了看，而后挣着要起身，被素莲给按了下去：“你身子虚，怎能起来呢？”
“肆呢？”
正说着，元祖和肆二人走到床头，师徒间两两相望，白夜入梦已起了半身，“师傅，我们没有完成任务，请您责罚。”
“哎哟我的姑娘哟，你怎么又起来了呢？快躺下，不是你的错，谁要是责罚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素莲将被子往上提，转头狠狠瞪向元祖：“瞧瞧孩子们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
“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们说。”
素莲受了气，端着药碗出去了。元祖坐下，肆向前一步：“师姐可有异样？”
“我没事。灵呢？他回来了？”
“别提那混账小子。他这回闯大祸了！”元祖连连叹气，肆和白夜入梦面面相觑，不敢作声。“蛮荒岛现在民不聊生，灵也是替他们出气，我们虽然不能全数灭了他们，可也算是给了他们一点颜色，让他们知难而退，师傅何以如此动怒？”
“我时常教导你们，习武之人，贵在心静，不为万物所动。你们以为路见不平是英雄所为，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盲目行动会造成多大的后果？你们昨晚惹怒了红鬼，换来的是他们更加变本加厉地侵略。到时候，别说上百条人命了，恐怕整个蛮荒岛会因此灭亡！”
元祖再不言语，他深知徒儿们的心情，却也明白他们到底还太年少。他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这一点让他惶惶不安。在他年幼时候，掠夺就从未停止，如同这悬崖上飘洒的白雪，终日不停，让人绝望。
“师傅，徒儿知错了。”
“为师明白你们的心境，但你们苦练多年，为的是收复疆土，如今的天下已不是当初的天下了，杀掠，争夺，生死……若想完成最后的目标，就得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如此，方能成功。”元祖说完，从衣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了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