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者出于春秋时庄子《逍遥游》里。诗中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意思是说,鲲鹏为一水中巨兽,庞大无比,至于这鲲鹏子母阵便是由此神兽的外形所化。”那幕僚向古力牙解释道。
“那有何破解之法?”古力牙急忙问道。那幕僚闻言叹道:“这鲲鹏子母阵传说乃是庄子所创,具体如何属下也未见过,破解之法更是无从说起。”古力牙闻言大怒,冲其喝道:“那你说了半天,便是废话吗?”那幕僚见上官发怒,低下头去,不敢再言。
萧琊也不知这鲲鹏子母阵,他见周军水阵精妙,如洪水猛兽,气势凶猛,急忙下令两岸继续投掷巨石,欲要故技重施。
谁知,乱石刚刚投下,周军战舰,突然化整为零,由巨大肯鹏变作无数小鱼,朝辽军战舰合围而去。这正是鲲鹏子母阵中的“子鱼变”。只见无数小鱼吃水极快,也不攻敌,只是深入敌腹,来回游走,与辽军水军混为一团。
山上巨石,威力有余,精准不足,此时早已经分不清敌我。辽军水军操浆之术,远不如周军,战舰反映迟钝,又砸一阵,尽多自己被中。萧琊急出火来,忙命人发信号,示意崖山辽军停手。
山上乱石一停,鲲鹏子母阵又作“鲸吞变”,由一巨型鲲鹏变作五只巨大海鲸,分游五行之位,朝萧琊的水军一一吞噬。萧琊早已吃够了这鲲鹏子母阵的苦头,此时见其又汹涌而来,急急下命全军撤退。
赵普站于主舰之上,见敌军退撤,回头朝叶清歌展眉笑道:“敌军已落入圈套,此战成败,就见于你了。”叶清歌嘴角上扬自信一笑,翻身上马,长剑斜直益津关,朝骠骑营三千精骑问道:“马儿怕水吗?”
“不怕!”三千骑兵众口一言。
叶清歌点了点头,高呼一声:“那便随我来,建这千秋基业。”
说完一马当先,几个腾跃已然踏上敌军战舰之上。卫西武,邓航等人紧随其后,三千精骑犹如出闸猛虎,嗅血群鲨。
辽军水军本就在撤退之中,叶清歌帅部猛然杀到,更是措手不及。萧琊此次出军多是以防守为主,本无摧城拔寨的筹备,战舰之上皆为步卒弓兵,哪里敌得过叶清歌的虎狼骑军。所过之处,可说是望风披靡,所向无前。
三千铁骑一连踏过四十余艘敌船,以之为踏板,对撤退中的辽军水舰紧追不舍,那辽军虽是全速撤退,但行船之速又怎比得过战马腾跃。
只见周军水师与辽国水军的船只在河面前后追击,连成一线,直至回弯低滩处。叶清歌暗忖“机不可失。”急命众人加速追赶,他武艺精绝身法高超,鲜衣怒马冲在最前,摧枯拉朽般一路疾驰而上,不消多时便踏着敌军船舰登上岸边。
辽军见了只觉是神兵天降。
“给我放箭!”此时萧琊也退回岸边,他见叶清歌勇不可挡,急向人命道。
好一个马步亲军都虞候,他见上百箭矢呼啸而来,眼神坚毅如铁,仰天一啸,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手中利剑挽起千重剑影,如隔空筑起一道铁墙,将来矢一一挡下。不待岸上辽兵再射,他已夺下敌军坐下的另外一匹骏马,朝萧琊的阵中杀来。
萧琊惊怒至极,破口道:“他一人一马,却敢闯这万军之阵吗?”他话还未完,叶清歌却已几个腾跃,如惊鸿一瞥,鸟翔于天,破阵而入。
“不要命了吗?”萧琊自小长于萧家,军人如铁般的刚毅,让他并没有害怕气势如虹的那一人一骑。
先着急的倒是他的属下。“快快保护萧统领!”那属下高声疾呼,辽军士兵得令,急忙架起铁盾,严阵以待。谁知叶清歌并未再进,转而调转马头,又朝高岸处那队弓弩手杀去。
那队弓弩手,之前狂风暴雨般的射击,对叶清歌却是毫发无损,心中只道他是战神转世,天君下凡,见他杀来竟无一人有抵抗之心,纷纷朝主军阵中逃去。
“休得猖狂。”忽然叶清歌头顶金光一闪,萧琊高呼一声,铜锏在手,飞身击来。他自持武艺不俗,早已安奈不住,要与之决一高下,只因身为主帅,自知不可贸然范险,而此时叶清歌一再狂妄嚣张,他再也忍无可忍。
叶清歌拨开铜锏,不欲滞留,以防敌军合围,马踩河沙又向水边奔去。萧琊一击不中,嘲笑喝道:“逃得了吗?”一拉缰绳,急追而上。叶清歌见萧琊武艺不俗,难以一击而擒,假意势弱于敌,长剑连挡带削,只避其锋芒,不予以还击。
二人一走一追,过招不下十余合,渐渐靠拢江边。此时卫西武等人,也已赶到岸边,三千铁骑陆续而至。萧琊见势不妙,欲要后撤,只听叶清歌朗声笑道:“逃得了吗?”说罢纵马腾起,一剑横出,拦住了萧琊的退路。
辽军属将见统领萧琊身临险境,唯有率军来救,本来勒令全军在岸上摆好的防线,又变得支离破碎,毫无章法。
叶清歌朗然一笑道:“来得正好。”长剑一指,调度全军突上。
三千铁骑奋不畏死,河岸黄沙被无数马蹄带起,如泥石喷发,黄河决堤,一泻千里,滚滚巨浪席卷了整个益津关滩头。辽国守军虽人数占优,却是难以抵挡,直被杀得丢盔弃甲,人仰马翻。
萧琊见大势已去,心中悲愤,可他毕竟乃天狼萧家子弟,只可战死沙场,绝没有投降逃命的念头。他如今再想要勒令三军,重整军阵已是不能,当下狂喝一声,双眸怒张,只求与叶清歌玉石俱焚,以报国恩。
萧家武艺冠绝契丹,子弟之中萧琊虽不如其兄萧琅,但也是新辈中的高手。但见他一双铜锏将天狼萧家的啸日刀法融入其中,招术狠戾如狼,气道强劲异常。叶清歌晓他想要鱼死网破,心中早有提防,马步飞踏,剑走偏锋,避实就虚,击其必救。
萧琊见叶清歌一味批亢捣虚,久攻不下怒意更盛,一踩马背翻身跳起,左手铜锏如流星掷出,直冲叶清歌天门穴。右手袖袍鼓动带起无量气劲,紧随其后要点其脑户穴。这一招乃萧琊从家门绝学‘天狼啸日刀法’中改良而来,虽少了刀意中的许多圆意中正,却更添狠戾精奇,正是萧琊压箱底低绝技。
那铜锏破空而来,快如星火,叶清歌身法再好也躲闪不及,唯有提剑来挡。哐当一声,金铁相交,不料铜锏之上附有萧琊的澎湃气劲,虽被叶清歌挡下,却是震得他虎口破裂,鲜血直出。
还未等叶清歌的长剑停止摇摆,萧琊的右手铜锏附带着更加猛烈的一击,又急急而来。电光火石中,叶清歌左手打马,不退反进。但见他腰身后仰,后脑直贴马臀,躲过萧琊的蓄势一击;紧接着右手一掌摊开,长剑被他掌中气劲牵引,凌空螺旋转动,然后右掌形如弓弦,倾力弹出,那悬空之剑寒芒爆吐,冲天而起,从腾跃在空的萧琊左胸处笔直穿出。
萧琊人在空中,痛呼一声,跌入在滚滚巨浪之中。江河之上,沙岸之处,数万周军水师见叶清歌一剑刺死敌军主帅,欢声震天,气势如虹。反之辽军本就岌岌可危,如今又失将帅,军心低迷,士气溃丧,已不成军。人人丢盔弃甲,四散而逃,成猢狲之态。
赵匡胤立于主舰之上,看得最为清楚不过,欣喜赞道:“义父果真,算无遗策,如此天堑之关,也能轻易拿下。”赵普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指着岸上那鲜衣怒马,一剑纵横的年轻小将道:“若无清歌勇冠三军,老夫就算计议再精密十分,要取此关怕也不易。”
赵匡胤顺着赵普所指之处,眺目望去,粗豪笑道:“果真少年英雄,圣上所赞无差也。”
同时在远处望着叶清歌的还有益津关上的莫州刺史古力牙等人。“此贼是谁?竟如此了得!”古力牙见其一人一剑纵横无匹早已是惊得目瞪口呆,如今竟连猛将萧琊也死在他的剑下。城墙上的众人,见大势已去,兵败如山,皆哑口无言。
“古大人,如今萧统领战死,敌军已抢占了岸头,单靠这益津关怕是再也守不住了。还请大人早作打算。”古力牙身边幕僚拜身言道。
古力牙闻言大怒道:“混账,莫非你要本管弃关而逃吗?”那幕僚见古力牙愤怒已极,却不得不叩首再劝导:“大人三思,所为留得青山在,切不可为这区区一关,而舍身犯险啊。”众属将也齐齐跪倒,劝道:“大人三思。”
古力牙见众人无心再战,又看了看河岸处,辽军已然几近全军覆没,心知大势已去,无奈道:“如今已无他法,速撤军回瓦口关,通知朝廷增派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