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公一行人经胡班通风,死里逃生,行走速度自然加快。而王植呢?他急于寻关公报仇,竟然倾其所有,几乎全军出动,追击速度自然也是疯狂的。不论是前面急走的关公一行,还是后面追赶的王植一伙,都不是廖淳他们所能赶上的,因为他们行进速度并不快。当然,主要是因为不着急。关公要过五关,沿途他自己着急的很。他们只是跟随过关,没有麻烦可言。
胡班开了关卡,要放这伙山贼过关。他们可以说是轻松过了第四关了。在城门的火把照耀下,胡班才看清楚。原来,这伙山贼现下一副商贾打扮,而且还像模像样地推着几百辆大大小小的货车。这样怎么能追上去保护关公呢?胡班不由得有些心急。关公就二三十人,王植可是引三千兵去追了阿!
廖淳路过城门口时,微笑着朝胡班拱了拱手,假意道:“谢过胡将军了,我们这就往前赶,力图尽快追上关公!”
“你们这样走怎么能赶上关公呢?”胡班说出了心中忧虑,“关公此去,可是急行军阿!你们这大大小小的车队,赶到明年也赶不上阿!”
“这些金银物资都是将来关公招兵买马的资本,我等不忍放弃!”廖淳只有编造点东西忽悠胡班了,“过去此关,我会抽出一部分人急行军赶上的,将军勿忧!”
“将军当速去,以保护关公周全!”胡班不由得拱了拱手,双泪盈眶。他还有话,可惜没说。其实他哪里知道,关公何需这些人保护呢?
“大家都仰慕关公高义,可谓同道中人。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投奔关公吧!”廖淳知道他的心思,晓得他是想跟关公而又舍不下家中父母。所以,他冒险邀请了一下。如果对方真的肯舍弃一切跟随关公,那么在放关公走的时候就一起跟去了。料想这次邀请也邀请不到,所以才假惺惺邀请胡班。
“非胡某不愿随关公,是不能也!”胡班忍痛拒绝了廖淳的邀请,“某家胡班,说来惭愧,至今尚不知不知英雄高姓大名!”
“某家廖化,襄阳人,逢乱世没入江湖。现今觅得明主、寻得义士,故不远万里相随!”办虚事自当用假名,尤其是说谎话的时候。所以他再次报了廖化这个名字。当初只是杜远那么随便一说,没想到一直用到了现在。
听廖淳报了名字,胡班双全一抱,道:“廖将军先行一步去寻关公,且容胡某回家一叙,他日关公帐前咱们再聚!将军保重!”
“保重!”廖淳也拱了拱双手,带队走了。这次他们走得很快,不是为了赶上关公,为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生怕胡班察觉什么不对。
王植三千人来追关公,自然是追不到的。因为关公已经走了多时了。此时要想追到,只有轻骑突进。轻骑能有多少呢?王植手下只有三百余骑,而且不是骑弓手。这就意味着,冲上去也不一定能擒杀关羽。当然,冲动劲上的王植是顾不得那么多的,他以为三百多骑杀关公三十多人也是绰绰有余的,故而下令步军急行,轻骑突进。
三千人一急行一突进,没多久就赶上了关公的车仗。当然,只是王植引骑兵三百余人赶上了,步兵此刻还没有踪影。王植眼看车仗在前,不由得大叫道:“关某休走!”
关公回头,见火把通明,是敌军杀来。故而亲自断后,让车仗先走,自己横刀立马于道中,遥望王植大吼道:“匹夫,我自与你无仇,今却放火烧我!是何道理?”
“杀我亲家韩福,何谓无仇!”说话间,王植率三百人已然近前。只见他勒马回顾左右,道,“擒杀关云长者,赏金五十斤!”
部下将卒听说有赏,一窝蜂都冲了过去,争赏金去了。他们都是愚人,自付有三百多人,料想杀一个人不是很难。既然必胜,此刻当然争先恐后,犹怕慢一步功劳丢了。
王植看着部众骑兵围住了关羽,顿时将钢枪插到了地上,拈须笑了起来。不料这边刚要开笑,就见那边人群中一阵涌动,不少人纷纷落马。原来,关公大刀快如闪电,当先纵马扬刀,砍翻当道者数十人,直奔王植而来。
关公透出重围那一刻,王植真正惊讶了起来。见对方跃马扬刀而来,他急忙拔枪。可惜,那枪陷入地下较深,他拔了三拔才拔起来。当然,拔起来之后,他这辈子也就用不着枪了。长枪在手,正欲出招,却不见了人头。自然,是他自己的人头不见了。他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周围人却被这一刀吓得鸟兽散。但见火光掩映下,关公挥刀,刀光如青龙闪过,王植被一挥而成两段。如此艺术式的杀人,足以震撼所有在场的人。
那三百军士没有讨到赏钱,也没有保住太守王植,如今还不一定能保住自己。此刻,他们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知道离关公越远越好。
追兵散去,关公自然快马去追车仗。尽管廖化手下这些士卒勇猛,但是他还不想远离车仗,生怕再次失去嫂嫂。那时候可就未必是有惊无险了。好在这次没有丢失车仗,他没追多远就追到了。
关公砍了王植的消息很快被逃散的骑兵传开了,紧接着后面的步兵就知道了。既然头目死了,喽罗自然不会再冒险前进。好在他们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是兵,还有大本营在,故而没有像山贼一样一哄而散。
由于前方士兵退回太急,以至于险些将前进的廖淳部队冲散。一开始他们看到大军蜂拥而来是有些惊愕的。但是后来见这些士兵没有斗志,只是落荒而逃,于是也就照例安心地装扮起了商人。
士兵退走后,廖淳有些兴奋道:“关公又斩了王植?可惜无缘见他斩将英姿了!”
“大当家,我们以后去哪边落草?”部下一个亲卫不晓得日后大计,因此问道于廖淳,自己也好有个底,“总不至于跟着关云长去河北吧!”
“河北不至于!”廖淳苦笑了一下,“恐怕我们过不去黄河,还是老老实实去南方发展吧!”
“南方哪里?”附近又有几个小兵做出一幅无知状,“总不至于回中卢吧!”不管有没有家,那里始终是他们的家乡。离家久了,现在也蛮思念的。当然,只是单纯的思念而已。倘若真过去了,举目无亲的,他们还就真不知道自己思念的是什么了。
“伤心之地,不去也罢!”廖淳否决了这个想法,“如今我们如同商贾一般,队列明显,不方便穿山越岭,只宜走官道。顺便看看这沿途山岭,有什么地方好落草的。”
出了荥阳地界,官道一分为三。一条往东北方,经滑州直达官渡黄河渡口;第二条往正东,经中牟直至陈留;第三条往东南,经长社南下颖川。第一条是关公走的路,自然不能走;第二条一直走下去的话,就出不了曹操地盘,这条路舍弃;第三条路南下,即便荆襄不去,还可以去蜀中。群山环抱,蜀中想必适合山贼生存。三条路之中,活路稍微大一点的还要数南下。因此,他们也就奔南而去了!
守把最严的关卡已经过去了,出得关来,他们就要和关云长说白白了。说实在的,那三十个兄弟送出去忘记交待返回的办法了,这是他们唯一还在头痛的问题。日后还要自己去关云长那边一一招回吗?这怎么可能!眼下,他们只有希望这些哥们精明点,别在战乱中把自己交待了。日后有机会,廖淳还是会想办法召回这些兄弟的。
一行人次地南下,没有了关卡,他们也好过了一些。有城池?绕过去就是了!费时间?总比死人强!手中就一千四百多人,再死下去可就真的连当强盗的资本都没有了。
一行人化妆作商队,逢城绕道,遇山缓行,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程。当然,他们主要是要南下。绕过颖川之后,他们就迷失了方向,也正式与官道诀别了。尽管小道还是平地,但怎么说也不如大道好走。为了探查安营扎寨的地点,他们一直沿着山脚往前走。尽管是迷失方向,但是还不至于南北不分,只是不知道身在何地而已。当然,他们也不在乎这些了。
不走官道,就没有界碑,竟沿山角走,肯定有强盗。这几乎是乱世之中不成文的规矩。只是这伙商队财富惊人,人手也多得不像样子。他们一伙人比一般的大商队大多了,因此,即便是有山贼,也没人敢来劫他们。
当然,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甚至还有宰割别人的心思。探马一次次上山探查,发现不是地形不允许就是水源不允许。占山为王,要考虑的以水源为主,地形为辅。不然,纵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道,只要官府随便困上三五天,这一千人随便都要渴死山上了。
光有水源也不行,地势不够险,官府来围剿的话,死伤一定很多。这样太不划算。山水都占,难上难阿!不过,他们带着几百车物资呢,一时之间吃喝不愁。车上有金银,缺乏吃喝的时候就去村庄采购。几个村庄采购下来,他们个把月都吃不完。一群人就这么安逸地到处溜达着,誓求一个安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