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昧真火,乃方术家神术,小有成者可以除体内三尸,阴邪,病气等负面气质,练到一定境界可杀鬼诛妖,莫测高深。道家认为人体内有三种火:一曰目光之火;二曰意念之火;三曰气动之火。古人称为"三昧真火"。这三种火合在一起,意念加重,注视不离,叫做武火;意念轻松,似有似无,叫做文火,说白了就是用天眼中的心火杀人杀鬼。凡修道之人,到了一定境界,皆能启动三昧真火,不过是强弱之分罢了。
这五人中,相木匠法术最深,莫老端公其次,故此他二人在用神火焚烧鬼魄的时候,占据了主打作用。见他几人念动作咒语,不停的嘀咕着,不一会我就听到那铁筒子先是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没多久竟然在地上跳动!见到这样的情景,我有些心虚,又害怕打扰他们,于是离得远远的静静的看。
记得小时候,大外公给我讲了一个道士捉鬼的故事,说一次一个道士做法归来,路过一片山林的时候,几个山魈尾随了他,想要魅惑这老道,俗话说老虎也避群狼,那道士发现有怪物跟踪后,他一个人害怕法力不抵群妖,于是他一边走一边启动了三昧真火,几个山魈没有防备,被烧得哇哇直叫,道士趁着这个机会,一股烟的溜走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他几人起身,相木匠用黄符将那铁筒子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在后院老桃树旁边的挖了一个三尺深的洞,将铁筒子密封了进去。这次就此作罢,想到收复百年老鬼,那阴德薄上,自然会记上一笔,几人欢喜起来,又闲谈了些事情,到最后一致商议明天晚上为我做法请个“五仙镜”,看看我这病症的由头,好对症下药。一听到这个,我和三叔连忙道谢,很是感激。
忙完这头后,大家起身道别,各自往家里走去,半路上的时候,三叔对我说让我以后参与他们活动的时候,一定要多小心,免得身处险境,他无法给我父母交差。我嗯嗯的应着,心里却在想,今天要不是我,你们就身处险境了……想到这些,觉得很有成就感,内心有些小激动。
回到三叔家里,老姑婆已经开始在准备晚饭,问我今天去哪里玩了,我还没有开口,三叔就帮我接过了话,说今天带我去严家村看地基去了,那边有户人家新房起地基。我嗯嗯的附和着,老姑婆问了两句,也就没有多问。
晚上的时候,母亲打来电话,喊我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说有空就过来看我,我答应着,说自己在这边过得挺好的,那头痛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喊他们不要担心我,母亲听到这话,很是高兴,又喊我把电话拿给三叔和老姑婆,说了好一阵子话。
晚上十一点过的时候,我收到程思泯的短信,他喊我好好调养身体,早点回省城上班去。和他聊了一会,我突然很想婷婷,但我强忍着不给她打电话也不发短信……
我努力的告诫自己,过去的时候就让它过去吧,时间会冲淡一切,纠缠不清,只会让彼此伤得更重。
此夜,注定又是一个辗转反侧的无眠夜!
第二天吃完午饭,三叔说明天晚上他们要做法请个“五仙镜”,所以下午让我和他去土室布置一下,还要在村口顺便买点吃的回来,说晚上大家要过来吃晚饭。我一听,连忙说好,又说这招待的钱必须由我来出,说两位老人和三叔字辈的长辈招待我不少,我一定要回请回去他们。三叔听了,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反对。
我们去村口的店子里面买了一些香蜡和纸钱,买了几斤野蘑菇,一斤豆皮,三斤粉条和两块新鲜的豆腐,半斤卤豆干和几包五香蚕豆,还有一些调料品。三叔说,今天晚上要做法事,宴请神灵,所以要忌荤,只能吃素。
我们来到祖父住的房子里,三叔在院子外面看了一看左右没有其他的人,于是我二人便偷偷的下了土室。我们把买好的香蜡放在里面的小桌子上,三叔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放在桌子上。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笑着说里面装的是画符的朱砂,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一叠黄纸来放到桌上。我按三叔的吩咐,找了一个抹布把土室内的东西都轻轻的抹了一遍灰尘。三叔在醮坛上点了两支蜡三支香,然后又自个儿低声的叨咕了一阵子,他这是在祷告,对着神灵祈祷。
弄完后我们便一同回到了三叔的家,天还早,老太太已经开始准备晚饭的素材,我过去帮她洗小蒜苗,和她说着话儿。老年人都很孤单,不喜欢一个人呆在一起,总喜欢找别人扯扯闲话,所以普遍的都比较爱唠叨。可年轻人却没有这样的闲工夫,听久了就觉得烦。
见天确实还早,准备好了晚饭的素材后,老太太便在院子里做起农活来,三叔在浇灌小白菜秧子,我在老太太旁边陪着她,和她时不时的说说话。半下午的时候,院子外面来了一个细皮嫩肉的红脸汉子,我见他进来,连忙过去喊“樊叔叔”。这人一来,和我们说了几句话就和老太太闲谈去了,帮她把土豆种切成块,好下地栽种。
“你这樊大姨可惜是投错了胎,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是对不上话的,最喜欢找些小媳妇老太太瞎聊。”三叔开起了樊厨子的玩笑说道,我们听了都笑了起来。
樊厨子抱怨道:“石大妈你看我三哥这人,我帮他做事情他还要来取笑我。”
“别管他的,他这人就是自己不劳动还见不得别人勤快,我就喜欢我这樊侄儿,人老实脾气又好,又弄得一桌子的好饭菜,这闺女找人啊就要找这样的,居家过日子最实在不过了。不过我说侄子啊,大妈还是那句话,你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儿成个家,要不我去给你介绍个?”老太太一说完,我们又开始笑了起来。
“他这人,眼光高的很,恐怕你老人家说的他看不上眼,你看他明的没有,也不知暗里有多少个跟他好上的……”三叔笑着说道。
“三哥你可真是爱胡说的了,也不知道从哪里编来这些故事,我才没想过要成亲,一个人无忧无虑,自在……”樊厨子极力的反驳。
“是哪个要出嫁结婚的啊?我这彩礼都带过来了。”
正在笑时,门口的小路上又过来一个独胳膊的驼背老头,这老儿听了个半句就立马的接过话来。我见他提了一个大黄布口袋,背上还背了一个小的背篓。
他一进院子,我们连忙起身去迎接。我接过他手里的布袋子,感觉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就随手放在地上,哪知道“哐铛”一声,吓了我一跳。
老木匠正在和老太太打招呼,听到响动连忙回过头来看,说道:“哈哈,石九啊,这个可是个宝贝,千万要小心放,快拿到桌子上去。”我点了点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相木匠告诉我们,莫端公和他的徒弟赖端公上午去邻村烧七去了,下去还要去另外一个村做点法事,要晚点才会过来。
老太太切完土豆种,自己提到院坝边的地里栽种去了,樊厨子要去,被她拦住了,说让他休息,等会好帮忙做晚饭。三叔让我把中午买的五香蚕豆用个盘子盛出来,他起身给大家各沏了一杯老桑茶。
我们这里乡下的人有一种习惯,每年的严冬里都要出门采摘那些被霜打过,但没有掉到地上的桑叶,拿回来洗干净用甑子蒸上十来分钟,然后拿出来切细阴干,用竹筒子装好放到干燥处存放就可以了。春夏的时节,取出放上一点点在杯子里,冲上一杯滚烫的开水,喝起来有一点回甜,略带一点点桑叶的味道。这老桑茶有名目解渴、发汗祛湿的功效,治疗春季的流行性感冒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们边喝茶吃蚕豆边闲谈,觉得无事,于是相木匠给我们摆他上个月去溪口村收伏柏树精的事情。几个人边说边议论,我仔细的听,生怕掉了一个字。听完后感觉匪夷所思的,如同在听神话故事,不敢相信是真的。
相老木匠说离我们这里十里远有个叫溪口村的地方,这村里有一户马姓人家,儿子媳妇和老爹老娘没有分家,住在一块的,有一个上小学的孙子。这一大家子相处的一直很好,可自从家里的那条看门狗死后这婆媳二人便闹起了矛盾。起因是最近媳妇的首饰衣物老是掉,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媳妇找了半天没找到,便怀疑是内贼偷了,想到肯定是婆婆偷了,然后送给自己的女儿去了。于是对起质来,这家的马太婆死活不承认,赌咒发誓的说没有见到。于是这婆媳二人便产生的矛盾,天天犯口角,把个老公公和儿子弄得跟个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中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