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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阵神探 第十四章 十殿青芒

姜无想就着酒壶,轻轻的嘬了一口酒。这紫海翻腾入口比较柔软,含在口中,除了舌根有些发烫外,整体口感还算香醇。姜无想含着酒,稍微顿了顿,觉得并无不适。随后他索性一口气将酒咽下,哪知这酒穿过喉咙时却像烈火般滚烫,烫的姜无想忍不住咧嘴发出:“嘶……”的一声。等酒全部下肚后,又长出了一口气:“呼……”

木萤在一旁好奇的问:“怎么样,这酒好喝么?”

梁坠天抢白道:“这不废话……此酒天下无双。”

木萤送了梁坠天一个白眼,继续问姜无想道:“到底怎么样?”

姜无想酒觉的这紫海翻腾下肚之后身体有些微微发热,便对木萤道:“好不好喝我不知道,不过入口甘冽,下咽时又烫如烈火。等到了肚子里之后就觉得浑身发热。”

梁坠天在一旁听着,大声赞赏道:“好!说的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将这喝酒的滋味描绘的如此精确,可见是个天生的喝酒材料。来来来,这次喝一大口,再说说是啥感受。”

“好嘞。”说罢姜无想倒悬酒壶,将嘴灌满。然后闭着眼缓缓下咽,直到最后一滴酒经过咽喉,这才睁着眼看着这小小的酒壶,细细体会酒中滋味。

“怎么样。什么滋味?”木萤本是酒中能手,不过她酒量虽好,但是对于酒品却所知甚少。今天听姜无想这个初入酒坛的小道士谈饮酒,自然是觉得十分有趣。

姜无想摇着头笑到:“入口似小船出海风平浪静,下咽似遭遇风浪险象环生,最后到了肚中……”

“到了肚中怎么样?”木萤追问道。

“到了肚中,就觉得那海面虽是波澜不惊,但却暗涛汹涌!”姜无想摇了摇头:“哎,不对不对,这才没喝几口,居然话不达意了。”

梁坠天听到这里,拍大腿大叫:“妙极,妙极,我年过半百,今日终于找到一位酒友,来来来,再来一口。”

“让我也试试。”木萤觉得好奇,上前要抢那姜无想手里的酒壶。

梁坠天连忙上前用身体护住姜无想的酒壶,说道:“不可不可,这紫海翻腾酒是我的今夜的命根子,只能和姜老弟共享。不相干的人还是不要浪费了。”

“切,要不是姜无想在饮,我才不会对你那破酒感兴趣。”木萤见梁坠天小气,又坐回了原位说道:“你说接着酒的力量就能参悟到这青鹤图的秘密。那你们快再看看那图呗。”

“急什么,这酒才刚下肚,酒劲还没有上来。而且他才没喝多少酒。如果这么容易就有了灵感,那岂不是随便什么人喝个烂醉就可以悟道了么。”梁坠天边解释边眼巴巴的看着姜无想喝酒。

“道长,我看我多喝无益,过了今夜,你这酒壶又要被你侄儿收回去了,你应该多饮才对。”姜无想边喝边对道长说道:“昨日听说你酒后发酒疯被人绑了,我可不敢再喝,这玩意喝多了,怕是要和你绑在一起。”

姜无想嘴里说着不饮,但是手却把酒壶高举过眼,抬着头把壶口对这嘴咕咚咕咚的猛灌。木萤怕他伤病初愈,喝酒伤身,于是站起身来想要抢那酒壶,边抢边说道:“别喝了,再喝要伤身了。”

梁坠天见姜无想已经微醉,又考虑到这紫海翻腾的后颈极大,便上前用手抓住了酒壶,说了句:“收。”只见这酒壶就像是断了源头的瀑布,一下子就干了,一滴酒也倒不出来。

姜无想拿着酒壶晃了再晃,却再也倒不出酒来。他只得松开了双手,让梁坠天把这酒壶收了回去。这梁坠天拿回了酒壶,连忙用嘴对着壶口大口的喝起酒来。他之前看着姜无想牛饮,心里早就奇痒难耐,此刻“咕咚咕咚”喝了好一阵方才解瘾。

姜无想没了酒喝,内心空虚,又将这青鹤图摊在桌上,细细观看。他连日来苦战数轮,又受了重伤,此刻又饮了好多酒,终于体力不支,看着看着,趴在了画卷上睡着了。

木萤看着姜无想熟睡的样子,心里倍感安慰,对梁坠天说道:“谢谢你的酒了,如果没有这酒,我怕他这几个晚上都不会睡上一个好觉。”

梁坠天喝酒的速度缓了下来,向着木萤摆了摆手道:“带上这图回去吧。夜深了,都回孙府歇着吧。”说完,又重重的嘬了一口酒。他眯着眼,看着酒壶,似要将这最后一口酒的滋味刻在心里。梁坠天轻轻走到姜无想身边,把那酒壶放在姜无想的手里,转身对木萤说道:“等他醒了把这酒壶给他,就说是我这个不着调的老道人送的见面礼。如果我侄儿问他讨要,就说这酒壶已经转送他人,再非丹九川药庄之物。”说罢他踉踉跄跄走回座位,趴在桌上,竟也似睡着了。

木萤感到有些意外,却也不想推辞。她想:这梁坠天的酒壶深不见底,又可以听从指令,想必也是个宝物。姜无想身边多些宝物总不是坏事。

等到木萤推着姜无想的身影慢慢走远。梁坠天才慢幽幽站起身来,望着酒肆的屋顶说道:“现在该换我们好好叙叙旧了。”说罢慢慢走出了酒肆,抬头仰视着玲珑酒肆楼外的灯笼。而此刻这四个成串的大灯笼上站着一个白眉,白须,白发,手持白色拂尘的道士:陈赛仙。

此刻的陈赛仙,穿着被冷灯烧的黑漆漆的道袍,面无表情的站在灯笼上。

“你要保这个道童?”陈赛仙冷冷的问道。

“你要杀这个道童?”梁坠天冷冷的反问道。

“不是为了杀他们,我就不会跟来。”陈赛仙捋了捋自己的拂尘。

“不是为了保他们,我也就不会跟来。”梁坠天此刻双手藏在背后,身体已崩的笔直。

陈赛仙冷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六年前就已不是。”

梁坠天不说话,因为话已经说完。剩下的便只有战斗,既然是战斗,那便只有你死我活这一个道理……

木萤推着姜无想进入孙府。此时酒宴已经散去,只留下几个贪杯的家丁在大堂内闲扯。他们穿过大堂,进入内堂门廊,又穿过药池,返回到老草头的宅子里。木萤将姜无想从轮车上背下,再小心翼翼地扶上床。等姜无想沉沉的酣睡过去后,木萤将青鹤图小心的放在姜无想枕边,自己轻轻推门出了房间,又转过身轻轻再将门喝上。最后她就看见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孙熹。孙熹服用了顺气丸后咳嗽缓解了一些,她走到木萤跟前说道:“平时他每次一来府上,都会第一个来找我。我听说他这次受了重伤,又失去了他最亲的师兄。他现在一定很痛苦是么?”

木萤眼睛一红,慨然道:“你家无想,是我见过的最出众的道士。你不用担心,他明天就会活泼的站在你面前,向往常一样。”

孙熹听木萤说了“你家无想”四个字,心里十分受用。她凑着门缝往里看了看姜无想,对木萤说道:“她不光是你见过的最出众的道士,他根本就是最出众的道士。过两天梁秉修会带我去璞池治病,你说他回来陪我么?”

木萤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勉强说道:“他一定回来找你。不过此刻恐怕他要先救他师兄出画才行。”

“嗯。”孙熹说完一脸满足,转身缓缓离去。

“无想,无想是我,我是你师兄宋无行。”睡梦中的姜无想似听见一个声音大声的呼唤自己的名字。

“无行,无行,你在哪里。”姜无想在梦中呼喊。

“我在你身边,你看不到我,我在画里,你在梦里。你看不到我,但是你可以听我说。”宋无行的声音似是从遥远的星空传来。

“你说,师哥,你说你要我做什么……”姜无想万分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你的伤好些了么?”宋无行关切的问到。

“我的伤无碍了,中午时双手就已经可以活动。现在双腿也渐渐痊愈了。”

“那你快逃,梁道长为了救你,在玲珑酒坊拖住了陈赛仙。梁道长不是陈赛仙的对手,你快逃离此地。等你参悟这青鹤图的奥秘后再去找陈赛仙,现在千万不要和他硬碰。”宋无行的声音越来越远。

”师兄,师兄……你还在么师兄,我听不见你的声音了师兄。”姜无想的呼喊惊动了门外的木萤。木萤冲入房内,看到了从梦中惊醒的姜无行。姜无行此刻正对着青鹤图大声的喊:“你听的见么师兄,你回答我师兄。”

木萤哭着将姜无想的头搂在自己怀里,她知道姜无想连遭变故,已经恍惚不清,但是她又不忍心告诉他这或许只是一个梦。姜无想看着木萤怜惜自己的表情,惶恐的将她推开,说道:“木姐姐,相信我,我听见宋师哥和我说话了。相信我,这不是梦,我说的不是疯话。”

“嗯,木姐姐相信你。”木萤此刻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没有疯,木姐姐你听我说。宋无行告诉我梁坠天去酒坊是为了救我们,他是去抵挡成赛仙的。他不是光去喝酒。”姜无想急的发抖,他说道:“宋师哥和我说梁坠天不是陈赛仙的对手,让我们快逃。”

“那我们逃去哪里?”木萤问道。

“我们哪也不去,我们去救梁坠天,我们和陈赛仙拼了。带上这画卷,有宋无行在这画卷指点,世上就没有人可以胜我……我们去和他拼了。”姜无想似已经完全压不住自己的怒火。

“那你现在还听的见你宋师兄的声音么?”木萤问道。

“我现在听不见了,之前还能听见,对了,是这紫海翻腾让我听见了我师哥的声音。”姜无想恍然大悟,拿起酒壶就往嘴里送。只可惜酒壶中此刻竟一滴酒也流不出来。

“带我去找这酒,你知道在哪里的,你昨夜给了梁坠天一杯。快带我去找这酒。”姜无想似要发狂。

木萤拗不过姜无想,带他去了昨日取紫海翻腾的酒窖。姜无想扑倒酒桶边,将头一下子扎近桶里就是一阵狂饮。他的身体越饮越热,但是他却没有能再次听到宋无行的声音,等他冷静下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被一团火焰紧紧包裹着。身旁的木萤已经吓的惊呆,此刻的姜无想竟和前日的冷灯散发着一摸一样的青盲。“十殿青芒。”木萤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