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容奴才细细道来。”商也风尘仆仆,掏出帕子擦了把汗,才道:“邢欧之父邢晨确为将军座下的一个小小千总。这位邢千总追随将军多年,所以,他的第四子才会被将军挑中做宫内外通传之人。但是,邢家四子,除了老二早逝外,其余三个都在军中。老大隶属的正是前些时日出事的王道台。”
王道台这件事容贵妃是知道的,前些日子皇上差点就给了她主掌后宫之权。就因为被皇后党揪出了这位王道台贪赃枉法,将部分军中粮草低买高卖,赚取利润。才让皇上又临时改了主意。
“王道台为了保住另一位世家年轻将领,就将罪名安到了邢欧长兄的头上。他们一家依律都被判了个发配之罪,到边疆苦寒之地去了。想必这回他大胆进宫来面见您,可能就是因为此事心怀恨意。”商也无奈道:“否则,怎么就偏如此巧合的被皇后抓住。”
“你是说邢欧已经叛变皇后了?”容贵妃倒吸了一口气:“他们一大家子,命运都掌握在父亲手中。当真如此胆大包天?”
商也点点头:“邢欧那位早逝的兄长与他一母所出,关系最为亲厚。十年前,邢欧兄长正值青春,与一位世家小姐青梅竹马,相互思慕已久。可是那位小姐家为了攀附咱们徐家。意图将那位小姐送给将军做妾,那位小姐一时想不开就投了缳,邢欧的兄长也郁郁寡欢,不久就病逝了。将军当年对此事不以为意,但奴才想,邢欧肯定是早就对咱们徐家有了恨意。如今,邢家的大爷。三爷两位,被发配的大爷与他关系又要好些。得势的三爷母子与他母亲素来不和,他母亲上月又病逝了。想必,那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竟让他宁肯抛却家人,也要来构陷娘娘您。”
“这···”容贵妃原以为邢欧不过是个轻狂的宵小之辈,却不曾想他竟然是设好了套来害自己。如今,这罪名真是很难彻底抹去了。
再者,景泰帝是九五至尊,他的女人怎么能容忍别的男人来玷污。即使她反告邢欧诬陷,皇上不责罚她,想必也会留下一些模模糊糊的怀疑了。
“娘娘稍安勿躁。此事已然发生,将军吩咐,他定让圣上找不到来责罚娘娘的由头。可是,夫妻之间的感情还需娘娘自己全力修复。”
容贵妃低落的瘫坐下来,修复?这二字谈何容易,皇后低眉顺眼的修复了多年,又的来了什么?此事之后,她若不想失宠,恐怕,得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了。
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着急的问初岚:“皇上回宫也有半天了。宫里可有消息来?本宫吩咐的事做的如何了?快传话下去,命她们全部停手,决不允许任何人此时此刻再与增喜殿的人扯上关系!”
她已经输了一棋,联想到景泰帝走之前对她不冷不热的样子,她暗暗心惊,如果权修媛在此时出了事,那她在皇上心目中可就真的彻底变了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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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增喜殿内。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夜的宁静。
宫女快步跑了出来,欣喜的跪下:“恭贺圣上再添一名皇子!”
景泰帝杨熠噌的站了起来,眉目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赏!通通都赏!”
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权修媛此时可好,朕现在就要进去看她。”
那宫女忙拦到:“使不得啊圣上!小皇子刚刚出世,产婆正在剪脐带,娘娘身子还需,还要把血污清洗干净。请圣上稍安勿躁,待收拾齐整后,立刻将皇子抱出来。”
杨熠赞许的点点头:“如此甚好。你们都快去帮忙吧!传话给修媛,朕心甚悦!”
他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了,但是他鲜少在一个女人的产房外守候许久,这次,更多的还是负气前往,想到容贵妃那个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圣上!”辛农公公弯着腰带了几个人上来。为首的是个半老徐娘,由两名壮硕太监押着,跪在景泰帝前不停的发抖。
“见到圣上还不快拜!”
那婆子跟着太监们哆哆嗦嗦的磕了个头。辛农低声道:“奴才已查明,此次权修媛大出血,就是这婆子催生时搞的鬼。”
“圣上!奴婢冤枉啊!”那婆子慌了神,哭喊道:“奴婢以往催生都是如此啊,那权修媛娘娘身子弱,才会大出血,并非奴婢刻意为之啊!”
杨熠皱起眉头,嫌恶的挥挥手:“朕刚添皇儿!不想听这些腌臜事!在此吵吵闹闹作何体统,拖下去吧!”
立即有人上来捂了婆子的口鼻拖将下去了。
谁知道刚打发走这件烦心事,立马又有人上来报道:“圣上,馨苑那边传来了消息···”
“什么?!”杨熠听完,不可置信的扬起眉毛:“这消息可确凿?”
“皇后娘娘亲自派人报来。千真万确。”
杨熠深吸了一口气,这情况确实复杂起来了······
景泰帝是第三天早上回的馨苑。
权修媛诞下三皇子的消息早已是不胫而走,宫里宫外,不论是真心假意,都要做出欢喜的样子来。庆贺景泰帝又喜得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