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百里宁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出言问道。

京兆尹笑了笑，说道：“比如，他们为什么要杀人？杀了人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凶手与被害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之处？等等……都需要我们一一去了解，去发现。”

“就像先前下官所说，那人为何是一个医术高明之人，正因为那人对穴位如此了解，除去习武之人便只剩下学医之人。不过先前秦王妃说过，头顶五大穴位，隔着头发都能寻到，只有医术特别高超之人才能做到。这是三皇子发出疑问的第一点。”

“这第二点，为何凶手是个精神失常之人。在这之前，下官能否问问三皇子一个问题？”

百里齐皱了皱眉，说道：“你说。”

“三皇子可会无缘无故杀人？”京兆尹问道。

百里齐甩甩袖子，眼神有些阴鹫，“京兆尹这问题问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本皇子？”

京兆尹摇摇头，解释道：“下官并非此意。一般人，都不会做出杀人的举措，尤其是以这种狠毒的手法杀人。为何那人会杀人？这些被害人之间与那人究竟有何关联？若是有关联，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若是没有关联，那这凶手杀人并虐人的动机是什么？”

“若是精神正常之人，遇上不公平等事情，定会报告官府，由官府中人出面解决，但是此人却非要用自己手段解决，说明这件事官府管不了，他只能自己动手。”

“可是这并不能解释那是一个患有精神疾病之人。”百里齐冷冷道。

京兆尹道：“精神正常之人会做出虐杀的举措吗？下官曾经看过一个卷宗，上面写着有任何异于常人等行为之人，几乎都是精神疾病患者。这疾病可大可小，全看做出行为的程度如何。”

不过，即便京兆尹解释的天花乱坠，百里齐也不大相信。

至于百里宁只是有所怀疑。

而百里擎、百里治与叶瑾三人对这案件有着更深的了解和解除，自然知道这一连串杀人案并非表面这般简单。

只是听着京兆尹的解释，百里治忽然想起，先前汪菁菁过来拜访自己之时，曾说过的那些话。

似乎是想拜托自己做一些扫尾动作。

但是当时的自己因为注意到了汪菁菁的行为，便自动为她做了扫尾，结果那火便烧到了自己身上，将自己的左膀右臂给烧着了。

如今想来，这件事与汪菁菁似乎脱不了干系。

看来，他得寻个时间，去见一见汪菁菁了。

京兆尹见天色已晚，今日这尸体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便同几位皇子告辞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今日天色已晚，不妨明日再来停尸房检查尸体？今晚还是早些回府休息，不然明天可没这个精力查探这些。”

几人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

便同京兆尹一一辞别了。

百里擎与叶瑾两人转身朝着秦王府走去，与那些人距离远了，百里擎这才问道：“这尸体可有什么发现？”

叶瑾抿了抿唇，将手掌摊开，掌心有一颗发着莹莹白光的珍珠。

是夜明珠。

百里擎眼前一亮，将珍珠捏在手指之间，听着叶瑾细细解释。

“这夜明珠是我从尸体手上发现的，他当时手紧握着，我一看便觉得他掌心有东西，废了一些力气，才拿到。幸好没被那几人看见，否则这线索一出来，我们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可都白费了。”

“嗯。”百里擎淡淡应了一声，说道：“这夜明珠与先前那一颗几乎如出一辙，应该是南海小国的产物，而且方才仵作所说你可听明白了？”

“嗯。”叶瑾点头，“那仵作说这人身上伤口十分怪异，有些是旧伤，有些是新伤。我怀疑这人应该被那凶手抓住许久，一直遭受着虐待，而并非那几人只是虐待几日便解脱了。”

“我方才详细观察他身上伤口，发现他身上有道鞭痕，约莫有两年左右。我怀疑两年前这凶手便有着轻微的虐待行为，统统加诸在此人身上。而后来这凶手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便逐渐转向他人。”

“刚好又发现了与当年事件相关的几人，便下了狠手。所以我敢肯定，当年那场火灾，定然还有人活着。要么是凶手要么是被害者，两者之一。”

百里擎鼓了鼓掌，眼神中有一抹赞赏，“小瑾这推理能力，似乎越来越厉害了，我觉着小瑾做一个大夫反倒是浪费了小瑾的天赋。”

叶瑾笑了笑，却摇摇头，说道：“我之所以想破这桩案子，不过是最开始的时候，这桩案子因我而起，那人也是因我而死，尽管后来发现并非如此，但死者为大。既然我与他有些许撞上的缘分，那么我也该为他做些什么。”

“只是后来，阿宛走了，因为这桩案子，因为我，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从小到大都十分胆怯害怕却肯鼓起勇气跟在我身边，就算是死都愿意保护我的人，离开了。我就更加想要查明真相，揪出幕后真凶。我不能让阿宛白白死去，而我却只是无能为力的看着。”

尽管阿宛已经走了许久，尽管她的内心已经十分平静，可是她仍然觉得难过，仍然不能释怀。

百里擎抿了抿唇，握着叶瑾的手越发用力，似乎是想将自己的温暖和力气一一传递到叶瑾身上。

叶瑾也察觉到了，侧过身来，在月色辉映之下，朝着百里擎粲然一笑。

百里擎心中一动，紧了紧手指。

两人回到秦王府，却见李乘风与青碧两人站在瑾瑜院门口。

月色为李乘风与青碧披上了一层银辉，乌黑的发丝上似乎也沾染了少许霜水。

也不知两人在这里等了多久。

“乘风怎么出来了？你难道忘了你的伤势还没好全，需要好好休息吗？若是沾染了风寒，伤口愈合的越加缓慢，怎么办？”叶瑾上前一步，秀眉紧蹙，眼神中略有些责怪。

李乘风轻咳两声，说道：“没事，我只是方才听到玄墨说，似乎又出现了一句尸体，本想着也一起去瞧一瞧，但是青碧不让我去。我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不过请王妃放心，我身上披着斗篷，不碍事。”

然而百里擎却走到叶瑾身边，冷冷瞥了一眼李乘风，见他皱眉捂嘴咳嗽，似乎十分难受的模样，眼神更是冷漠。

“你身体还没好全，这件事你先不要管了，我和小瑾自会追查真凶。在你身体尚未养好之前，还是不要出来走动了。”

说罢，眼神示意青碧，青碧立刻会意，搀扶着李乘风。

李乘风有些无奈，却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百里擎与叶瑾都是关心自己。

只好作罢，离开了瑾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