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蕾正坐在火堆边上,见我们一个个野人似的走过了,羞愧的起身回避,我问道:“你怎么不去洗一下?”
孟蕾回答道:“再等会。”
等衣物烘干后,我们重新穿回身上,正准备回山洞,孟蕾悄悄走过来,拉了一下示意我过去,我走到她跟前,问道:“怎么了?”
孟蕾面露羞涩,声音压得很低:“我想去洗澡,你能陪我过去吗?”
“啥?”我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陪你洗澡?”
孟蕾气的直跺脚,怒目狠射,声音压得更低:“我要去洗澡,你帮我守着。”
“切,”我不屑道:“大伙都回去睡觉了,谁有空偷看你。”
“你存心是不?”孟蕾气的眼泪都快掉下来,嘟嘴道:“黑漆漆的,我一个人怕。”
“鬼门关都走了好几遍,还怕这个,”我笑道:“行,我就当一回护花使者。”
“不许偷看。”
“才没兴趣。”我哼哼回道。
走到溪边,孟蕾一步三回顾,步入水中时撅嘴嗔怒:“你还看。”
“不看着你下水,怎么确保你的人生安全?”我一脸坏笑的望着她。
“现在马上转过身去,有事情我会大声叫你。”
“噢。”我应了一声转过身去,身后传来淌水脚步声。
次日,我们就像草原上的部落游民,在第一缕日光下苏醒过来,迎接新的一天劳动。接下来面临的困难还有许多,我们先把干草与兔皮再搬到外面继续晒太阳,过于潮湿的环境很容易导致感冒,这里不是外面,任何一种疾病都会让我们苦不堪言。接着就是做个木梯,用来方便上下进出。再下来千纸鹤要求,在附近最大的一棵树上做个小木屋,木屋外面放个土盆专门用来熏烟,在这种密林中,除了自己瞭望四周海面,烟雾就是最好的发送信号器,不过,这项工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费时间。
选好大树,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从下到上打木桩,木桩没这么容易,手上工具稀缺,又要保证坚固,脚踩上去一定要平稳,光这一项就得花好几天时间,于是我们分工行事。千纸鹤负责搭建木屋,于兴旺与孟蕾搓绳,我和大头在树上凿洞大木桩。
在制作木桩的过程中我们几个抽空继续探寻着这片不可思议的土地。虽然暂时没时间大范围侦察,但至少得保证周边安全,在探寻中我们发现了几株葡萄树,刚开始还不敢确定,因为葡萄的根长得比我的大腿还要粗,几根树藤缠在一起,一条条树纹,就像一根旋转的柱子,坠下来的葡萄就同西红柿一般,我踮起脚,试着摘下一个,剥开外皮,一口咬下去,哇!甘美酸甜,满嘴都是汁。我才吃了几个,就感觉肚子饱饱的,又摘下几个,准备带去给大头他们尝个稀奇。
走到大头那边,冲着他叫唤:“大头,看我带什么给你来着。”我把葡萄抛到大头跟前,大头打小就喜欢吃葡萄,一口气吃了十几颗,躺在草地上摸着肚皮,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睛幸福说道:“真爽啊,从来没有过让椰子撑饱的感觉。”
到目前为止,我们仍旧无法得知海岛到底有多大,站在高处只看到重叠不绝的山头望不到边,连绵广袤的山岭无限的延伸着。食物基本上还是以兔肉为主,处在原始环境下,我们唯有最大化的利用已知资源,剥下来的兔皮制作成铺毯用来睡觉,对于植物,岛上几个人全都没有辨识能力,不敢轻易尝试,却意外发现一种奇特的叶子,只要拿它盖在身上,保证一整夜没有一只蚊子敢靠过来,但这种叶子并非我们平时农村所栽种的驱蚊草,两则形状气味都很有大的区别性。
好在溪水是活的,岛上雨水充沛,保障了我们最大的自然资源。千纸鹤跟孟蕾都是爱干净的人,经常趁着夜色下水洗澡,千纸鹤倒罢了,孟蕾洗澡时总让我给她放哨,虽然我每次都是老老实实的背过身子,但溪水中传来的哗哗声使人遐想连篇,尤其当孟蕾从水中出来,湿发露露、容颜焕发、水滴娇媚的神态无时不在考验着一位血气方刚男人的底线。
附近的兔子数量锐减,不得以,我们只有扩大范围狩猎,这样一来面临的危险性逐渐增高。又一日,我、刘旭、大头三人出去寻找兔子,一路无果,渐渐深入,翻过一个山头,我们来到一处从没涉及过的山岭,在那里居然遇到几只野牛,好家伙,那个头,绝对是庞然大物,都快赶上一辆大卡车的规模,牛角比象牙还长,牛嘴比河马嘴巴还大。素闻这家伙脾气大,不喜欢陌生生物介入,与它相比,我们就像几只小老鼠,它们要是稍微使个脾气,呵口气都能把我们几个吹到爪哇国。要是被它一脚踏实,当场就变成肉饼。
我们三人看的头皮发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揣着无比谨慎、敬仰的余光,瞧瞧的从边上绕过去,改道去另一片丛林寻找野兔。因为这次绕行,让我们遇到无比震惊的一件事,丛林中躺着一只死去的斑马,斑马的块头没野牛大,但也比平常所见大出还几倍,大半个身子已被啃食掉,尚未凝结的鲜血淌了一地。
“岛上有食肉动物?”刘旭面色发白说道。
“马上回去。”斑马的出现马上令我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兔子也不敢再寻,先回去再说。
之后的几天我们不敢再往深林中猎食,此时树上木屋已经搭建完善,每个白天我们都会轮流上去生烟瞭望,离开岛屿是所有人最大的期盼,但改善生存条件又是每日不可或缺的使命。如今洞穴内的湿气早已被炉火烘干,炉子里的火种全天候燃烧,其中单独给孟蕾隔出一个房间,千纸鹤这两天一直都在砍伐挡住阳光的门前大树,于兴旺已经完全复原,他在收集葡萄酿造葡萄酒跟葡萄汁,随着天气的转凉,山林中的果子越来越少,我们得提前做好储存,六个人的口食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孟蕾用兔皮给所有的人缝制了一身御寒衣服,穿在身上俨然已经没有了现代人的气息。自从斑马事件出现后,我们做事更加谨慎,虽然尚不清楚岛上存在何种猛兽,也没有侵犯过我们的领地,但它们的存在已毫无疑问,本想着在洞穴外面围上一圈防御木栏,考虑到这座奇幻岛屿上生物的变异,就算我们辛苦建个护栏出来,对它们来说也不过几次脚踏。
冬季即将来临,觅食成了我们最大的挑战,野兔已经基本不见,去别的山头又怕遭遇猛兽,迫于无奈只能思量着向山羊下手,山羊看似温顺,但头上羊角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反被其伤,加上跟柱子一样强壮的四肢,还是很令我们望而生畏,尤其山羊群居,很难遇到落单的个体,感觉擒住它们很难。
其实我们手中还有二十多发子弹,可那是用来保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敢轻易使用,可惜的是没有把千纸鹤的强弩带过来,否则就不用这么费神。经过一轮商讨,我们决定采用最原始的方法,采用两种狩猎模式,第一种就是在山羊经常出没的地方挖一个大坑,然后在坑底倒插尖刺,以逸待劳。另一种方法就是制造大量的抛杆,采用远距离投掷。
比较两种方案,大家更热衷第一种方式,用抛竿看似更直接,但产生的杀害性相对较小,一旦山羊发狂,奔跑起来的速度不是我等几个能够从容撤退。在没有医疗条件下,任何一种伤害都不是轻易可以承担的。
挖陷阱看似工程浩大,但安全性要高的多,反正在岛上大伙最大的浪费就是时间,只要稳妥,比一切都重要。
最后,我们花了五天时间在山羊经常出没的地方设了两个陷阱,上面铺上一层树枝跟叶子,之后的时间就是耐心等待,每天派人去查看是否有落网的山羊。好在等待时间不长。一日,大头屁颠屁颠跑来通知大家去搬羊肉,兄弟们一个个弹簧似的的蹦起来,带上刀具和滑橇倾巢而出,走到陷阱旁边,果然看到一头笨重的山羊躺在坑里,倒刺整根没入它的体内,早已没有生命迹象。
想把整只山羊弄出来那无疑等于痴人说梦话,我和大头跳入坑里,站在山羊身上,用刀子割肉。山羊的皮很厚,刀子戳入很深才见到红扑扑的肉,本来想着最好能把羊皮带回去,一看这情形立即打消了念头。割出一道缺口,从中大块的剃肉,然后扔给外面的人。这活一点都不轻松,费工又费力,我们又拉橇来回运了两次才把所有的肉给搬回了家,最后大头剁下几条山羊的肋骨,说要拿回去熬汤,到此行动才算告一段落。
山羊的骨架很大,躺在坑里弄不出来,算是把这个辛苦掘挖出来的陷阱给彻底废了,临走时我们把坑给填平,否则太过血腥的气味很容易招惹肉食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