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宇说:“从记录上看,日本人一共在深渊里试飞了四次,第一次是小型的侦察机,二三次都是零式机,最后一次是震电。”
“震电是什么飞机?”我问。
“紫电的升级版,采用的后翼式,各项性能都优于紫电。”阿天回答完,又问卓宇:“这些飞机在深渊里飞行的时长是多少?”
听完阿天的问话,我心里一动,我们驾驶紫电在X附近曾有过消失六天的记录,他这么问自然是把深渊跟X联系到了一起,如果日本人的飞行时间不符实际的话,就说明这个深渊跟X却有着某种联系。
卓宇居然摇了摇头,阿天问他:“怎么?上面不可能没有记录,是不是字迹水解了?”
卓宇说:“字迹很清楚,这四架飞机只有出航时间,没有返航时间。”
我心里一惊,怪不得卓宇会摇头,原来日本人下去探索的四架飞机都是有去无回,飞行时长根本无从考究了。至于那四架日本人的飞机究竟去了哪里,更是不得而知了。
“那两架零式飞机有没有编号?”阿天忽然问。
“只有其中一架能看清,应该是 A6M2B。”卓宇说。
听着这几个字母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前思后想间,阿天说了一句:“原来那四句话是描述的深渊里的情形。”
我听完心里一动,四句话,不就是从鬼子衣服里掉出来的那张白纸上的四行字吗?那四句话的最后一句确实提到了一个编号,我当时没上心记,照阿天的意思,那个编号就是零机的编号,而前面那三句就该是从深渊底下传回来的信息!
我仔细想了想,前面三句大概是,下面亮了,水面开了,这是什么地方?想到这些,我心里已经狂跳不已,深渊下面究竟有什么?那些飞行员为什么会如此惊讶,是不是下面存在一处陶潜式世外桃源?我脑袋里关于深渊的想象开始泛滥,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这就是人的本性,对无知的好奇。
其他人也都想到了这一方面,个个若有所思,不经意间我发现他们五个脸上的乌黑已经慢慢褪去,只剩下淡淡一层浅灰,看样子是石灰水起了作用。
片刻之后,老九打破沉默说:“我们现在必须要做两件事,一是下深渊找吉丹青,二是去古城找线索,其他事情暂且不提。”老九口中的古城应该就是那几截厚城墙。
老九的命令很突然,我不解得问他:“九叔,为什么一定要去古城?”在我的意识里,眼前的麻烦已经把我们折腾的六神无主,几近丧命,为什么还要涉足自己职责范围之外的事?
老九看了我一眼说:“我说去就去!做完这两件事带着所有资料撤出这里,任务到这里结束!”老九的口气少有的强硬。
其余人听完老九的话表情各异,没人再问,也没人提出异议,默认了老九的命令。
“实验室后还有一处探照灯,我去打开它,有助于我们寻找线索。”钟向东说。
老九点点头,我听完他话,心里一动,说:“钟哥,我跟你去。”阿天看了看我,心照不宣。
钟向东笑了笑说:“这点事我自己就办了,你们在这等会,我马上就回来。”
我心里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钟向东走后,老九几人又回到实验室里,我借口尿尿悄悄跟在了钟向东身后,走在阴暗的石路上,我心里狂跳不已,生怕他一回头发现我,跟踪人还真不是一件好差事。
钟向东所说的探照灯位置在实验室的后面,几乎靠近尽头的石壁,钟向东一直走到探照灯下都没有发现我。探照灯附近很空旷,我无处藏身,只能远远站在阴影里,借着钟向东手里的亮光观察他的行动。
钟向东走到探照灯柱下,俯身摆弄了一会,借着探照灯闪了几闪,一下子亮了起来。整个过程中,钟向东毫无异常动作。
探照灯亮起来后,我无所遁形,就在钟向东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我,隔着老远就喊我:“铁生,你怎么来了?”
我沉了沉气,心里早准备好说辞:“探照灯就在那儿啊,我出来尿个尿。”
钟向东没有回话,愣了一会忽然伸出右手指了指我,我心里一阵疑惑,问他:“钟哥,怎么了?”
“你后边!”隔了半晌,钟向东忽然冲我轻呼道。
听完他的话我身上爆起一阵鸡皮疙瘩,虽然不知道自己后面有什么东西,但是能猜到肯定不是好东西。
早死晚死都是死,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可是后面除了一片石墙外什么都没有,我心里的恐慌丝毫没有减轻,如果是致远的话,我有可能认为他跟我开玩笑,但是钟向东绝对不会。
“什么东西?”我转身问了他一声。
钟向东的胳膊往上抬了抬:“看上面。”
我往钟向东的位置靠了靠,然后转身向斜上方看去,一些模糊的人形东西出现在视线里,我定定神,才看清那些人形东西原来都是一些或立或散的人骨。
我惊的合不拢嘴,如果单是人骨的话不至于把我俩竟成这样,关键是人骨的数量的太多了,在我面前的外沿石壁上,密密麻麻分布着数不清的半圆形石洞,在每一个石洞的洞口位置,都堆着一堆人骨,有些甚至保持着坐姿,不细看就像一个活人坐在那一样。
我忽然记起最初沿铁梯往下爬时碰上的那具人骨,以及人骨所在的洞窟,跟眼前的圆洞如出一辙,怪不得当时石壁上会忽然出现人骨,原来出处在这里。
从之前老九几人看到的几截断壁以及这些人骨看以看得出这处地下空间远比我们预料中复杂的多,这些迹象都表明,在之前的某个时代这地方曾有人居住过!
看钟向东的状态就知道他此时也说不出什么看法,我朝他说:“先回去告诉九叔。”
钟向东点点头,跟我往回走,我临走时拿眼扫了一遍其他方位的石壁上,大都是半圆形的洞窟,不过有一处地方很特别,因为上面不只有洞窟,还有两条黑乎乎的东西顺着石壁挂在半空,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我朝钟向东说:“钟哥,你回去报告九叔,我过去看看。”
钟向东也看见了那两条东西,点点头。
我们开始背向而行,因为探照灯的光亮充足,我心里没有多少胆怯,即便只身一人。走到底下,我才看清那两条东西竟是两条直上直下的粗铁链,上面锈迹斑斑,不见上头的尽头。
再没其他发现后,我开始往回走,老九几人的效率很高,很快就从实验室来到了石壁下,我跟老九汇合后,简单说了一遍那两条铁链的情况,卓宇说过去看看,老九点头,目光仍停留在石壁上的洞窟上。
老段说:“从这些人的姿势上不像是死后被人搬上去的,倒像是自己上去后死在那的。”
我们点点头,人骨的姿势大都是坐姿,其中也包括几个站立的姿势,死人是做不出那种姿势的。
“这有点怪了,难道是他们知道自己要死了,而特意上去摆好姿势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整齐。”致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