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还是又来了。老婆婆讲着方言,十四寸黑白电视里传出一段越剧。
原来那位老先生还提过我。我抓了头发说,是这样的,我是来找老先生谈几句话,是有关我上次那个朋友的事。
那你找错人家了。老婆婆的眼睛闪着光,准备将门合上。
这怎么可能,首先你又认识我,再则上次我看到那个老先生也是进了这扇门回家的。
那你进来看看吧。老婆婆索性把门打开让我进去,房内的装修已经久远的事了,家具多半是沉笨的红木,地板上的油漆像被刻意刮掉没有生色。老婆指着圆形桌子的上方的黑白遗照说,他十年前就不在了。
啊,这……这怎么可能。我看到老先生的照片再看着遗照下面的时间不禁失声,心跳的频率异常快。
不过千万不要害怕,你所见的不过是他的意念,死去的人会托梦给活着的人,也可以把意念留下给活着的人作为启示。老婆婆缓缓道来,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记忆中的外婆。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意念呢?我顺着老婆破的话问下去,突然想起了恐怖故事里那些含冤而死的鬼魂。
呵呵,为什么,这个迷就由你来解吧。
那他是怎么死的呢?
和你的朋友一样,死于心脏麻痹,脸部充满恐怖的表情。
茕拓他果然不是复药自杀,他们的死一定在一个关节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婆婆安静地点着头,眼神恢复了冷峻,苍白的皮肤下似乎能看出青色的血管,身后的电视突然没有画面,只传出咿咿呀呀古老的唱腔,伴奏是古老的弦乐器,女声悠扬但模糊不清。你还是回去吧,想好了再回来。老婆婆做出让我后退离开的手势,想好了再回来的回音回荡在整个阴暗的屋子。
[三]
这又是一个梦。中午醒来的时候我感叹了一下。然后发觉身体微凉,被子被我踹到了地板上,空调已经被定时关闭。那糜幻的曲调还在我脑边回转。
克南是个狂热的无神论者。他跟我分析以上那个梦的时候把原因归结我写小说过于疲惫的问题上,说的头头是道。那是来自你自身的恐惧,潜伏在你内心,也许因为你处于高度紧张过度繁忙的状态,所以你自己没发觉,但是一旦平静下来或者在睡眠中,这种恐惧它就潜移默化了,以至于你才会觉得逼真,就像我们经常会梦见自己从深渊上掉下来一样,其实本没那回事,其实你没掉过深渊,但你会害怕,这跟你没见过鬼也会害怕一样的道理。
哦,那梦会给我暗示吗?我向这位学弟虚心请教。
也不能完全否定,大部分只是作为白天生活和思想的延续,有时候还是会带来些暗示作用。克南从病床上撑起身子来,看样子他恢复的还算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