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完信息,我换好衣服,把书锁在抽屉里,即使保证房间没有人可以进入,我还是要谨慎地处理好它。把门反锁后我从楼梯下来,邻居的牧羊犬在门口吠叫,照明灯突然暗掉,那种莫名的气息又穿入大脑,这不是生命的气息,但又飘忽不定。我往大门冲去,但无论如何加速,总是感觉到背后的物体在逼近,各种物体的黑色轮廓在我的眼窝杂乱无章而又不屈不绕地纠缠在一起,身上冒出大把的汗。夏夕的来电使手机在反复震动。
喂,出来了吗?
刚出来,你等我一下。
我到了,我先去买两张电影票,一起看不?
呃……
怎么了,要看什么电影?
可以呀,好久没去电影院看电影了,至于看什么还是你决定好了。
恩。
我沿着河边向东走去,注视着自己的影子在路灯下长短收缩。穿过这条马路又是一片繁华,夏夕站在一块十五平方米的霓虹灯下看表。我在路的对角与她点头微笑。她心里面有某种抚慰我安顿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不想重返近一个月期间寂寞孤独的生活。至少我能得到爱。这是在茕拓出事后我们的第五次见面,她牵起我的手,我的手心一阵冰凉,心却是暖和的。
饭后我们绕着城市的中心逛了一圈,我渐渐擦拭了刚才的心悸和疲惫,被跟踪的错觉也慢慢退去。二十一点零八分,我们走到一家电影院。我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今天是夏夕的生日,我却忘了带上礼物。我尴尬地对她说抱歉。夏夕对我微笑,我这样看着她,觉得世界都变了。
放映机将胶片打在银幕上,模糊的画面变的清晰起来,由于刚过五一黄金周,又是电影市场的淡季,所以整个电影院竟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开始猜测着无聊俗套的剧情,然后咯咯地发出笑声,她吸气的声音传到我的耳畔——声音就像轻轻拉开天鹅绒窗帘以便用清晨温和的自然光催促心上人睁开眼睛似的。影片放到一半的时候夏夕靠在我肩膀入睡,我也闭着眼睛伸出手放在她的肩上。我们熟睡着直到影片放映结束。我们都认同这是我们这一个月来睡的最美妙最香的觉。
谢谢你,我以为我会一个人过了。我将夏夕送回家,走的时候亲了下她的脸颊。和她交往的时间里,我渐渐找回了正常的自己。和她交谈起来,至少不会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