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凉被纪春看得心里发毛,哪有比斗中死盯着人家的胸口不放的?
张凉心中戒心更浓,一双手在胸前护得密不透风。这时只见纪春猛得向前冲去,莽牛冲山,对着张凉就是一头撞去。
周围的人都是眼前一亮,这是比斗开始以来,纪春第一次主动进攻,他不过四层开骨竟是和张凉六层搬血的高手虽然还谈不上旗鼓相当,至少目前没露败象,这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尤其是纪家人心里似乎燃起了胜利的念头,看向纪春也不再是那副黯然无比的表情了,可是奇迹会发生吗?
纪秋在一旁叫得最欢:“纪春,必胜!必胜!”
纪康眼中也是郑重无比,不知道想些什么。
张凉见纪春主动冲上前来,心中大喜。来得好,他猛地挥动大拳,带起一股劲风对着冲来的纪春就是一拳砸去。
“烈炎崩天”
众人就感觉眼前一阵狂风大作,不少人开始惊呼起来,看到张凉使出这招,张汉光脸上一喜,他知道纪春死定了,自己儿子赢了。
却见纪春空中不可思议的扭转身形,胸口避过这致命的一击,大脚端起对着张凉的左腿猛踢。
“猛牛碎石”
纪春以腿代拳,全身澎湃着惊人的气力,全向腿上涌去对着张凉的左腿就是一踢而去。
“砰”的一声闷响,只见一个身影被击飞落在地上,尘土落尽,竟是纪春被击飞,纪春缓缓站起,身上沾满了泥土脸上却尽是狂喜之色。
原来纪春身形急转,避开胸口,可没能全身而退,肩上被张凉的掌劲扫过,被一击落地全身尤其是肩上一阵酸麻疼痛。
再看张凉面色苍白,额头上青筋直跳,显然疼痛难忍,尽管掩饰,可左腿控制不住的颤抖,出卖了他此刻的情况。再无刚刚那副不可一世,凶焰万丈的模样。
纪玉林看得真切嘴角笑意更浓,张汉光面色阴沉,眼露凶光,盯着场上的纪春,不知在想什么歹事。
纪春虽然被一击落地,身上疼痛,但心中痛快,哈哈大笑,又猛地向张凉一冲而去。
“莽牛冲山”
“天牛拔岳”
尽是些霸气绝伦,硬碰硬的狂暴打法,见纪春又是冲来,张凉双腿急退,奈何左腿吃痛,慢了半拍,被纪春一拳打到胸口,饶是他六层搬血实力超绝,吃上纪春一拳也是气血翻涌,胸口欲裂。
张凉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大吼一声,像是一只受伤的凶兽,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猛得爆发凶狠的劲力,想要用狂风暴雨的猛烈攻击将纪春彻底击败撕碎。
见他成功的被自己激怒,纪春心中暗笑,见机会来了,纪春却越发的冷静下来。
纪家的老爷子纪连英看得也是暗暗点头,说心里话他对纪春不是太喜欢,纪洪纪康是他的亲孙子,见自己孙子被别人打断了腿,谁都不会喜欢。纪连英实力虽然炼体八层,但年纪大了,气血枯竭,甚至都不是纪玉林的对手。
但是他眼神老辣,眼见张凉败象已露,纪春在场上不停的游走,不由得在心里骂道,好滑头的小子。
张汉光面色更加的阴沉不堪,死死盯着纪春,这小子天赋太高,万万不能让他成长下去!突然看到了纪玉林的如刀般的眼神,盯着他,又瞄向旁边的张猛和场地上的正攻的凶猛的张凉,那意思不言而喻。
张凉正打的兴起,忽然看到纪春双臂横举,一股强大的劲力臂上不停的汇聚翻涌,猛地爆出“轰轰轰轰轰轰轰轰”八声闷响,心中又是骇然又是嫉妒,眼里的杀意更浓。
他开骨通臂达到七响,都是极为罕见,张汉光高兴兴奋异常,自己的弟弟张猛天资虽高,开骨仍不过是七响。可今天看到纪春,自己都不放在眼里的家伙竟然是八响,他如何受得了别人比他厉害的这种强烈打击。
纪家人倒还不觉得有什么,他们底蕴深厚,家里虽然八响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果然张汉光脸色大变,眼中透出决然之色,一定要扼杀这小子,他要是知道纪春现在九响成型,只是气力不足无法爆出,以他的性格不知会不会立刻下场代替儿子杀死纪春?
纪玉林也是暗暗点头,老实讲他知道自己儿子从小体质奇怪,却也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八响成型,他眼神看着纪春,不由得有些恍惚,难道要把那件事告诉他吗?他又不由得叹了口气,很快又收拾好心情,看着场地,防备着张家。
张凉见纪春劲力成型,不敢力挡,向旁一掠,却没想到纪春的腿从边上踢来,只听“咔”的声响,一阵无法言说的剧痛从左腿上传来,张凉都不记得自己长这么大,还能尝到这种滋味,他感觉自己的腿要断了。
他慌张起来,纪春更不犹豫,一掌击倒他的胸口,却又猛得拉住他的胳膊,两个人像是扭打在一起。但是张凉面色苍白,根本动弹不得!纪春朝着对着张凉的左腿又是猛地一踢。
“咔擦”
一声脆响,张凉面无血色,冷汗淋漓,再难忍住,一把跪倒在地动弹不得,左腿被纪春生生打断!
人群中沉默了许久,才爆出一阵雷鸣般的呼声,不敢相信!不可思议!纪家的少年竟然打败了在松陵不可一世的张凉。
纪家更是欢呼雀跃,纪春赢了,纪春赢了!
喜极欢动的人群中,只有纪洪眼中阴沉无比,射向场中的那道不拔的身影,对于跪在当场的张家人竟产生一种通病相连的奇怪感觉。
张凉眼中尽是屈辱怨毒之色,眼泪在他眼底打转,他张家在松陵横行数十年,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打击。杀了他!杀了这个人!无边的怒火在他的心底燃起。一定要杀了他!
纪春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忽然耳边炸起一声惊雷:“小子,你敢!”无边的气机将自己锁定,一股巨大的杀机伴随一个黑影就向自己当头冲来,纪春不由得,汗毛竖起,皮肤生痛起满了鸡皮疙瘩。
原来张汉光看到自己儿子被纪春该死的小子踢断左腿,怒火中烧,双目欲裂,再顾不得什么规则,他知道纪玉林肯定会出手相阻,再不犹豫纵身跃起想要出其不意一掌把纪春打死,以绝未患。
纪春避无可避,正欲汇聚全身的气力孤注一掷。忽然眼前一晃被人轻轻推开,接着一声巨响在耳畔传来。
“轰!”
正是纪玉林,他一直在旁边看着张汉光,见他眼露凶光,眉头带煞,再不犹豫当机出手。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阵嘘声,见张汉光罔顾下场,人群中对纪春以弱胜强对心生好感,无形中对纪家又充满了同情,对张家更加不满。
这时纪玉林冷冷的道:“张家主好大的威风,对着我儿就要下此狠手。咱们来过第三场吧!”
张汉光面色阴晴不定,最后一咬牙应道:“来就来,当我怕你不成!”
纪飞田,纪玉虎,纪玉通纪家等人将纪春围在中间,看着对面的张家人面露不善之色。
对面的张家人看出来了,这纪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方都是暗中戒备,遥遥相峙。
刚一交手,张汉光便后悔不已,自己是鲁莽了,上了纪玉林的当,纪家就数纪玉林功力最高,自己也摸不清的他的功法套路,可事关张家的脸面问题,他也只得咬牙硬上。
纪春看到自己父亲似乎一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模样,也是心中大定。张汉光像是个巨大的火炉,在场地里东砸西轰,可纪玉林闲庭若步间就像一阵风影,张汉光连纪玉林的衣角都碰不到一下。
纪春只知道纪玉林主修的是《滴水诀》,最以身法取胜,可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压迫感,像是一只藏在云雾里的荒莽巨兽,所以纪春从不怀疑纪玉林的功力,必定是拥有着大恐怖。
甚至纪春都觉得,纪玉林从头到尾就没有将张汉光和张家放在眼里,想到这里,再看向场上那个一脸平淡的男人,纪春不由得心道,父亲,你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纪春急忙收住自己的心神不再东想西想,突然看到旁边的纪飞田眼露奇色,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得问道:“六叔,我父亲是炼体八层吗?”
纪飞田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年他鲜有动手,我只知道五年前他就壮魂小成了。”
纪玉彪道:“老四的功力,深不可测,张汉光必败!”
纪春“嗯”的一声,点点头,再不说话,看向场上。
周围人都是露出无比激动的神情,先是纪家老三虽然落败但是威不可挡,纪春年轻但是以弱胜强,简直是完全的逆袭,再看到纪家家主功力高深竟和在松陵第一高手平分秋色,再看向纪家众人,都是不由得变了模样。纪家,厉害!
打到现在,张汉光不由得汗下来了,这么久竟不能碰到纪玉林衣角,身法厉害如斯!他心思百转,知道今天之事难成,正欲收手,就当平局,心想今天失算下次要好好合计合计再来做过一场。
他在松陵横行这么多年,深深的明白致人于死地,功力是一方面,手段还是要有的,对于手段,他一向不缺。
忽然纪玉林突然不动了,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巍峨得像座山峰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张汉光狞笑一声,打了这么久终于机会来了,他再不犹豫,聚劲挥拳就向纪玉林砸来。
纪春眼睛一亮,心道要出手了。只见纪玉林抬手相迎,“轰”的一声巨响,张汉光面如死灰,摇晃着向后退了三步,一口老血喷出,被张家人一把扶住。
人群中猛地一阵惊呼,众人看向纪玉林的眼神彻底变了,这个人竟然打败了张汉光,众人满眼的不可思议,今天的事情真是太奇怪了,这纪家人都是端的诡异。人们都是畏惧强者,看向纪玉林不免充满了敬畏之色。
纪玉林面色不变,好像有无尽的光辉在他眼底流转,竟有一丝叹息之色。看到这里,纪玉龙不由得眼睛眯了一下,瞬时又恢复如常。
纪玉林轻轻笑道:“承让了,张家主,明日上午我来收酒楼!”
张汉光双眼如同喷火,很快他又压制下去,道:“愿赌服输,酒楼归你!”那张猛满脸的震惊,看向纪春依旧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临走时嘴角蠕动,仿佛是说,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