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拂晏一步步远去，内心揪成一团。
还什么战神，这才几千年的光景，连个老妖怪都搞不定。真让人操心。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男人都是薄情负心汉，婆婆知道你心里有他。”
我欲摆手，女童却很笃定冷哼。
“你以为他替你受了那一掌，就是对你好？哼，年轻，幼稚。”女童像是追忆起昔日时光，悠悠叹到，“不过曾经，我也如你一般痴傻。”
我窘，原来情伤铸就了变态。
“婆婆你弄这么多血水做什么，闻着多腥啊，不若泉水清冽。”
我用手摸摸小龙，龙身哧溜滑，倒似几条小蛇一般。看着龙口里汩汩血红，强压下心中的寒意。
“咯咯咯咯，你不知道，这些可都是婆婆的宝贝呢。”女童用稚嫩的童音说出最残忍的话，“这些都是小孩的鲜血，孩子的心是最纯洁，最没有杂念的。用他们的血，才能保持青春永驻。”
血水渊源不断从龙口冒出，我不敢想象，这里是多少个鲜活的生命，多少张纯洁无暇的笑脸。
我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问道：“可是这么多血……哦，我的意思是，婆婆你若不够喝了怎么办。”
“这个无需操心，自然有人乐意送来。”
我正欲追问，女童拿眼一瞪：“该问的问，不该问的莫要多问。”
我讪讪闭了嘴。
我一直纳闷女童明知道我与拂晏有可能是一伙儿的，却又为何将我留下。
直到她将我带至里间，给我了一把匕首时，我才明白。她是看上我这身仙骨了。
“能好发无损的进我地宫，不被戾气所伤，婆婆就知你们不是凡人。
那男人的功力确实厉害，不仅能控制一只小鬼，受得了地宫戾气的折磨，竟还能给你下禁制，将你身上的伤害转移到他的身上。
不过你这个小丫头骗子也能好发无损，着实让人费解。”
女童端起酒盅，漫漫血色在白瓷映衬下，红得耀眼。
酒盅离口，女童伸出舌头舔去唇角的红痕。仿佛在品尝一杯上好的佳酿。
听完她的话我骇然，那些被他人指出的真相，让我彷徨。我摸摸脖间的舍利，温暖祥和。
拂晏他步步为我算计好了，可是他自己呢？可曾也算计其中？
我微收敛心神，问到：“婆婆，你既知道他身上装了只怨灵，为何不收了去？”
“我要那玩意作甚，又不能助我容颜永驻，只有一些蠢货才用那些个小鬼儿炼……”女童突然住口不说，“休想套婆婆的话。”
“你有这么多孩童的鲜血，却还要我的血？”
女童一脸鄙视：“你懂什么，这些个小屁孩还干净，看到我这脸没，喝着喝着就成这么大点儿。若都是这样就算了，可你看看这手，这手……恶心，太恶心了……”
女童脾气古怪，说到不开心的地方就砸东西，白瓷酒盅“啪”地打碎，碎片四溅。
“那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血。”我转身，心里打着小九九，略有些忐忑地说，“大大大不了，你就杀了我，将我的血抽去。”
“你……”女童怒意涌起，抬手。
我连忙喊到：“不过我是神仙，你将我打死，我就灰飞烟灭了，你是得不到我的血的。”
女童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扭曲极了。
我小声的嘀咕了句：“生气是会长皱纹的。”
于是，女童的脸更扭曲了。
我与她说好，每天晚上，我可以潜入她的梦境看她的一段记忆。然后白日里，要用自己的血帮她提炼“圣血”。
当然，这么俗气的名字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与我无关。
其实我流点血本身也没什么，问题是你每天流一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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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飘着细雨的清晨，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朱红大门前。
女子浑身都被雨水浸湿了，地上是一把破烂的油纸伞。
我猜测这女人可能是女童年轻时的模样。姿色虽不算倾国倾城，倒也是小家碧玉的模样。
我瞅着这朱门甚是眼熟，抬头一瞧，好家伙，“王宅”二字鲜红鲜红的。
女子敲着朱门，冷得瑟瑟发抖。
开门的是一个小厮，正待哄人，看是个女人，尤其是个浑身湿透，柔弱可怜的女人，自是心生不忍。
“姑娘，你这是……”
女子抓着小厮的手：“大哥……你……你帮帮我吧，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哎哟姑娘，您可别，我们少爷马上要出府，您这个堵在门口不合适……”
小厮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这前面不远处有家客栈，您上那儿去吧。”
小厮说着要抽回手，女子死死抓着不放，好似那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般。
“嗨姑娘，我说你……”
“这是怎么回事？”青衣男子从门里走出来，看着小厮和女子拉拉扯扯，皱眉问到。
我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年轻时候的王财主哟？
司命曾给我讲段子的时候说，未来很久很久以后，将有一个“富二代”的新词诞生。
我瞅着王财主这样子，感情还是个富二代？
“少爷，这姑娘非挡在咱府门口，我给了她几个铜板，撵不走。”
我看见王财主的眼睛滴溜溜在女子身上乱转哟。
女子衣襟湿透，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得差不多了。
呸，色胚！
于是后来就是俗套的英雄就美，当然勒，在这里应该是狗熊救美。
王财主将女子纳做小妾，春宵苦短，芙蓉帐暖，可惜那段记忆女童不给我看了。
我心里有些个小遗憾，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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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我瞅着她贼笑。
“笑什么笑，再笑我将你剥皮抽筋。”女童恼羞成怒，呲着牙恶狠狠地说。
我略收敛表情，心道不能将她惹毛了，这女童吸血成性，性子阴晴恼怒不定。
我依言割了血给她。看着自己的血一汩汩像外流，只觉着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看着红色的血在碗中凝结，想着王财主的事情。
王财主后院的枯井，就是通往地宫的入口。
王财主和女童又有着露水情缘。
可是听女童所说，怨灵似又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
她的背后，又是谁在操控着整个局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