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窗台,同样的白色衫衣,同样的披着湿湿的长发。姿势未变,人也未变,只是窗台下再无浓郁的桅子花香。
对楼的窗台也再无一个伸出的望远镜,再无望远镜后窥视的人。
最危险的地方,是不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现在,还没有人能怀疑到这个地方。洪哥变了,自已也变了。从惊初那里回来以后,洪哥对自已就像是对着一个宾客一样客气。这样也好,避免了彼此之间的尴尬。
柳青青抚摸着自已胸上的伤口,那里疤已脱落,只留下了一个粉红的十字。
门开了,脚步无声,是洪哥的脚步。
“是惊初做的吗?”柳青青问道,难道这一天已经来临。两个男人之间终免不了一场生死决斗。
王洪摇了摇头道:“虽然有飞针,也有匕首的痕迹,但我相信不是惊初做的。”
“为什么?”
“飞针就足以致命,何需画蛇添足,而且要去掩盖飞针的足迹。”
柳青青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晚来一天总好比过早来一天。
王洪仿佛有些疲惫,走到床边连衣服也没脱就躺下了。柳青青过来给他盖上被子,安慰性的握了握他的手。
“我没事!”王洪道。
柳青青叹息了一声道:“难道这一天就不能避免吗?”
王洪苦笑了一下道:“这是我欠他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欠债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点不安,有了不安人总是会过得不快乐。有时候欠债的人也许会想,债主怎么还不来要债。无论欠的什么债,是不是只有还了才能轻松一点。
“惊初他还好吗?”
柳青青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很不好!”
一瞬间眼中的温柔与痛苦,全部落入到了王洪的眼中。一种落寞立刻占据了王洪的内心,他强撑了一个笑颜道:“他应该没事吧?他身边有杨莎还有不少的朋友。”
“朋友。”王洪内心里又感受到一丝悲凉,这是一个多久都没有说过的词了,也是一种多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他突然感觉自已就是一只飞雁,想上九天却没有高翔的翅膀。想要落地,却躲不过四伏的危机。
柳青青也没再说话,那个英姿飒爽,短发飞杨的杨莎,从洪哥的嘴里飞出来,就不停的在她的眼前晃动。
“你要是想过去,随时都可以过去。”王洪说得很温柔,他尽量想让自已看起来平淡一点。
“过去,去那,那里还有自已的容身之地。”一阵伤感爬上了柳青青的心头。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一进门余欢就感觉出了异样的气氛,再来说刚才已经说过的事,好像真是不太合适。但是兔死狐悲,余下的人总不能再去走韩一水的老路。
余欢还是鼓足勇气道:“洪哥…”
王洪摆了摆手,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只是王洪现在真的是没有心思听她的罗嗦。
关上房门后,余欢在门口长吐了一口气。然后才以郁郁的脚步下到了一楼,一楼的两个男人注视着她,但他们注视的不是她玲珑的身材,修长的曲线。他们只是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个答案。
不用问,就看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就知道,她又是空跑了一趟。
金木水火,五行占四。金木水火,也代表着四个人。金入土,土生金。金和土本来就不能分割,所以这两个人也就不能分割。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双生子,老大罗安,老二罗定。一对连他们父母也不容易分辩的双生子。
水是冰清玉洁,用来形容女性是不是最完美的词汇。余欢是不是冰清玉洁没有人知道,但她是冰却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她是一块不肯融化的冰,一块不能碰触的冰。
余欢在她二十四岁的生命里,一共砍下了八个男人的手指。因为这八个男人故意或是不故意,都曾碰到过她的衣角。
火是火舞流星,但是他已经再不能流星。因为他现在就躺在桌子上,躺在一个小方盒子里。他已经找到了他的家,他永远可以安息的家。
明知道没有结果罗定还是抢着问道:“洪哥怎么说?”
无论那一个家庭,老二是不是总是要急燥一些。因为他们出来的晚一点,那怕只是几十秒钟,所以他们总是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把它追回来。
余欢摇头道:“洪哥什么都没有说!”
罗安叹了一口气,在白色的沙发上坐下。无论那个家庭,老大总是看着要稳定一些。
余欢接着说道:“洪哥好像总是在保护姓林的那个小子,这次竟然连我们的死活好像都不那么在乎了。”
罗定跳了起来:“屁,明明老火是中了别人的飞针,匕首。洪哥还非说不是那人干的。”
“可是为什么他又要取出飞针遮掩,难道他以为只是匕首就不能确认他是凶手。”余欢对罗定道。
罗安嘿嘿一笑道:“这正是敌人的高明之处,让你们看到这些便以为是别人的栽脏嫁祸。其实就是他本人。”
罗定道:“大哥说得没错,他们果然是狼子野心。”
余欢笑道:“这有什么用,你们没看到洪哥自从有了这个女人,便和我们疏远了。”
“红颜总归是祸水!”罗定叹道。
“看来我们都死在那个小子手里,洪哥是无动与衷。“余欢像是看见了自已的未来,摇头叹息道。
“屁,难道我们不能先下手为强!”罗定愤道。
“你们就不怕洪哥生气!”余欢道。
罗安招手让那俩人俯耳过来:“这事我们得有一个周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