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人一骑扑向淮州江北道方向,江北道是淮州通往江州的官道,可是比起同为官道的中州通海道,云州天子道来说,来往车马行人要稀少很多,因为淮州和江州境内河网纵横,水运发达,运河密布,所以过往客商多选择水路,这样便显得江北道萧条许多。
此时已将过寅时,天空还未明,淮州江北道三河驿站外,还是一片寂寥。
马上男子一勒缰绳,男子一个闪身,飞离马鞍,只见他身形矫健的落在三河驿站外的树林里,而他胯下那匹骏马隐没在黑暗中,没错来人正是白佐铭。
白佐铭眼神凌厉的打量着三河驿站周边的环境,突然白佐铭纵身一跃,几个闪身没了踪影。
驿站内守夜的驿卒犯起了困,驿卒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揉了揉眼睛又发现什么都没有,以为是自己犯困眼花了,便接着趴在桌上打盹。驿卒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小心翼翼的回头一看,只见一蒙面男子抵住他脖梗。
“想活命,就别出声,说襄王府的人在哪?”白佐铭眼中透着杀机,冷冷的说道。
“在,在二楼,一号到十一号房都是他们的人。”驿卒颤颤巍巍的说道。
“领头的是谁?”
“是一个女的,好像身份还不低,襄王府的人对她毕恭毕敬的。”驿卒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白佐铭心中一阵惋惜,还以为要逼迫一番呢,合着自己那些的手段都白准备了,现在的驿卒素质怎么这么差,一点也比不上辽州和王州的。
“哼,你倒是坦白啊,遇到北狄或者西戎的探子,你是不是也这么配合啊。”说着白佐铭一掌击晕了驿卒。
正在睡梦中的王宛霖,突然心中一紧,双目睁开,手下意识去摸放在身侧的剑,“叮”的一声,没等王宛霖做过多反应,一枚飞镖定在床榻左侧的立柱上,一起的还有一张字条。
“欲寻白佐铭,驿东树林相见,叫你的人一起来。”王宛霖打开字条一看,心中惊慌不已,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心,难道他落在别人手上了。
襄王府此次前来的侍卫都非庸手,但是白佐铭故意把声响弄得很大,生怕襄王府的人听不到
这时从一二号房方向走来三人,为首那人身姿曼妙,缓步走来,举手间的风情,摄人心魂,让人心中一荡。
其身后两人身材也是极为均匀标志,只是神态风情不可与为首那人与之比拟。为首的那女子明目皓齿、柳叶弯眉、冰肌玉骨,滑腻似酥,身着一袭黑紫色劲装,身材更显得玲珑有致,淡淡的月光下是那掩不住的玉貌花容,这女子便是王宛霖。
“王姑娘。”襄王府的众人眼神中露出一种敬畏,毕恭毕敬的喊道。
“怎么回事?”王宛霖的声音婉转动听,但透出一丝威严。
“有人袭击了驿站,打昏了驿卒,除了我们以外,驿站的所有人都被人用迷香迷昏了。”一身材矮小,三角眼的男子回答道,这人叫李戈,是襄王府长史司典籍(正九品),襄王的心腹。
“看看这个吧。”王宛霖淡淡的说道,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李戈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年头敢这么挑衅襄王府的人可没几个了,其实白佐铭压根就没把襄王府放在眼里过。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对方这是有意引我们去,是不是齐云门的人。”李戈有点心虚,试探的问道,今天他在齐云门那叫一个嚣张跋扈,齐云门上下无不对他深恶痛绝。
“哼,昨天你在齐云门都不怕,现在怕了,原来你也有怕的人啊?”王宛霖身旁一皓齿蛾眉,娇小玲珑的女子出声讥诮道。
“兰儿,不得对李大人无礼。”王宛霖皱了皱眉说道,虽然她心中早已对襄王府所作所为颇为不满。
“无论怎么,我们都要去会一会这个人。”王宛霖沉思片刻说道,“李大人,姚大人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最迟一个时辰。”
“那好,我们先去树林会会那人。”王宛霖暗中思抚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落在别人手上。”
白佐铭远远望着来人思索道:“对方为首的是女子,而且气度不凡,步伐无声,气息更是难觅,可以肯定对方武艺不凡,而且来人年龄尚青,最重要的是襄王府的对她是俯首听命,对方手持剑,剑!?。”
想到这里白佐铭心中一惊,目光盯着对方的那柄微微闪着浅色青光的剑,剑身修长,剑刃微放青光。
“星痕剑”白佐铭微皱眉低声念叨。
星痕剑触物无声,骜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切玉断金,是紫月教第三代主教星羽尊者的佩剑,而现在是传给了紫月教弟子王.....。”
想到这白佐铭身形微微一颤,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心口一阵抽痛,那一幕幕回荡在脑海,那种感觉痛彻心扉,他嗓子一发甜,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昏昏欲坠。
此时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脑后,夜行者微微打了个寒颤,清醒不少。
“紫月教六艺堂堂主王宛霖特来拜见,还请诸位出来一见。”王宛霖落落大方的说道,语气不卑不亢,也有些许激动。
白佐铭见襄王府等十几个人进入树林,一个跃身伫立在襄王府众人面前。
“紫月教堂主的名头可没有襄王妃的名头大啊,你谦虚了。”白佐铭讥讽道,语气很冷淡,心头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我家小姐还未与襄王成婚,你胡喊什么!”站立在王宛霖身边的兰儿,忍不住开口呵斥道。
“是啊,怎么襄王爷一准备要完婚,这朝廷就出事啊。”白佐铭语气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也是紫月教的人吧?”
“是啊,怎么样!”兰儿挑衅的看着白佐铭。
“紫月教和襄王府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说吧你被许配给襄王府哪位才俊了,要不要我帮你说道说道去,说起来我和襄王可是老相识了。”白佐铭打趣着兰儿,但矛头直指紫月教支持襄王的事,四年前王宛霖接受了襄王的求婚,双方订下婚约,诚然襄王是对王宛霖情深意切,美人嘛谁不喜欢,但更重要的是要得到紫月教的支持。
紫月教被称为民间太学,朝中文武十之二三出自紫月教,紫月教秉承儒家思想(在这片大地上也有他们的百家争鸣,也有他们的三教九流,历史的发展,社会的进程不会因时空的不一样而改变,人类没有创造规律只是不断在发现规律罢了。)开办学院教授六德、六行、六艺,鼓励弟子入世。
“你,你为老不尊。”兰儿脸色羞红,这次是她第一次随王宛霖下山,心思单纯的要命,可是白佐铭偏偏竟然拿这种事打趣她,兰儿又急又羞,又气又恼。
“额,我老么?”白佐铭第一次听这种评价,也不怪兰儿会这么说,谁让他故意用嘶哑的嗓音说话,还蒙着面呢。
“兰儿。”王宛霖示意兰儿不要与白佐铭争吵。
“前辈请我们来,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吧。”王宛霖不急不恼的说道。
“当然不是,你们是在找白佐铭吧。”白佐铭淡淡的问道。
听闻那熟悉的名字,四年了终于有了他的消息,王宛霖面色有些煞白,神色有些慌张不安,眼神中又有一丝期待与关切,那患得患失的样子惹人怜爱。
“那个坏蛋在哪!”一旁的兰儿忍不住嚷道。
“坏蛋?”白佐铭直愣愣的问道,我好像第一次见这小丫头吧,没得罪过她吧。白佐铭再次被兰儿的评价惊到了。
“额,你有姐姐嘛。”白佐铭有点心虚的问道。
“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吗?”兰儿大声的说道,心里却有点胆怯,这个老头太不正经了。
白佐铭心里松了一口气,五年前她才十一二岁吧,又没姐姐那我应该和她没仇吧,不会是她……,白佐铭赶紧摇了摇头,甩开那个疯狂的想法,我应该没那嗜好。
王宛霖看着白佐铭神色有点慌张,而且半天不说话,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不会是他出什么事了吧。
要是王宛霖此时知道白佐铭心里正在盘算什么,估计得气的吐血,白佐铭在盘算五年前,自己“得罪”了多少女人。
“前辈,可有白佐铭的消息。”王宛霖语气微颤,神情有一些激动也有一些紧张,眼神中透露出愧疚而又不舍之情。
“啊,你说白佐铭啊。”白佐铭突然记得,自己现在要先和襄王府众人谈谈心,聊聊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