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许多人一夜无眠,有兴奋、有激动、也有彷徨、也有迷茫。
白佐铭独自坐在屋顶,眺望着江宁府方向,心里充满了矛盾,这几年在石镇的日子,白佐铭不断的告诉自己,镇外的世界与自己无关,让自己彻底的死心,可是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呢?虽然自己被逼出山是一方面原因,但是自己心里真的对皇位死心了吗?
到底是自己主宰着命运,还是命运主宰着自己,还是别人主宰着自己的命运?
如果说古老的出现可以算作巧合的话,那么峰老的出现绝对不是意外,知道自己在石镇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郭明远也不知道,苏紫琴倒是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白佐铭就是桓王赵佑锟,至于古老知道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不知道了,白佐铭的大师兄张靖天知道白佐铭在石镇,但是他也同样不知道白佐铭的真实身份,就算知道白佐铭也绝对相信,张靖天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想着想着白佐铭突然有些明白了,古老的孙女是古婧婷,而古婧婷就是素心唯一的徒弟,自己那个神出鬼没的师父鬼灵子,好像又和素心有旧情,鬼灵子可知道白佐铭的真实身份,云京夜那晚,就是鬼灵子把白佐铭从阎王殿拉了回来,如果白佐铭这辈子有崇拜的人,那么一定就是鬼灵子,一个能把身受重伤而又一心寻死的人救活,那他得有多大本事啊。
想起鬼灵子师父那严厉的语气,和那目光中对自己的关切,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白佐铭眼眶有些发红,峰老也许就是师父找来逼自己出山的。郭明远虽然神机妙算,但是闻人老道也不是省油的灯,白佐铭猜一定是师父假借郭明远的手,让闻人老道为自己出力。
鬼灵子师父太了解自己了,也太了解自己有多心灰意冷了。
白佐铭一直以为自己失去了所有,可是他发现他错了,他还有两位关心他的师父,还有一群性命相交的兄弟。这三年白佐铭之所以在石镇无人打扰,白佐铭知道谷雨师父没少费力。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现在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白佐铭身上,可是白佐铭真的很担心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如果四年前,白佐铭一定会说:“弟兄们,跟哥上,干他!”
虽然白佐铭还是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白佐铭,但是曾经那份谁与争锋的自信不在了,这是成熟还是懦弱?
“群雄大会后呢?解决淮东海盗后呢?”白佐铭思索着,这两件事哪件都不是小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自己真的能抽身离开嘛?如果自己走了,那天运漕帮、徽州怎么办?秦横、林天、刘松、时凯几人他们干什么去?我可以不求什么,但是追随我的兄弟一定要过的比以前好!
“有襄无桓,有桓无襄。”这就是大云王朝曾经真实的写照,也是现在以及以后的真实写照!
天蒙蒙亮,白佐铭几人就到了议事厅 ,张应和吴宗早早的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三哥来了啊。”张应见到白佐铭进来,兴奋的招呼着。
“嗯,怎么样人都来齐没?”白佐铭规定以后天运漕帮每个月的上旬、中旬、下旬各开一次例会,因为漕帮到处进行货运,时间不固定,所以三次例会只用来一次就行,也就是说每个管事,每个月必须参加一次例会。
“都齐了三哥,咱们最近接的几个大单生意,出船时间都还有三两天,所以这次底下的管事都来了。”虽然还是大清早,但是天运漕帮总舵可一点都清净,等在议事厅的众人看见白佐铭走了进来,不约而同的起身行礼。
“都来得挺早啊。”看着大家神采奕奕的样子,白佐铭也很高兴,“这是我们天运漕帮改组以来的第一次例会,我知道漕帮事多,忙起来一个月不见人都是常事,但是我这个人喜欢热闹,这个例会的目的就是多见见大家,多和大家聊聊,这样我才能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啊。”白佐铭半开玩笑道。
召开例会可以有效的管理漕帮,即时的与部下进行沟通,不至于消息闭塞。
“以后的例会可能就由张应来主持了,这个例会我只想强调一点,团结就是力量,我们也许现在力量渺小,但是我们年轻有活力,我们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我相信未来的漕运是属于你们的!”
过几天白佐铭就要赴群雄大会了,而天运刚刚重组,白佐铭希望漕帮内部稳定,所以这次例会的召开很重要,白佐铭、闻人策、林天、刘松四人代表天运漕帮赴会,秦横现在是天运漕帮主管赏罚的管事,留在了宣城,李贤和王杰与白佐铭四人同日离开,不过李贤和王杰是回徽州府,庄王党和襄王党斗的差不多了,是该回去渔翁获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