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星
凌雪走后我们就进了药铺,铺里就三四个人拿药,走近就见普老站在柜前给人配药,只是不见枸杞子在一旁。
“普老,您出来一下。”
一走到跟前就招呼他,毕竟花青云的状况比较严重。
“哟,二位公子怎么来了?你们坐着稍带一下,我这配好药就过来。”
他边包着药边用那慈祥的老脸挤出了一丝笑容。
普老忙完后我便把卖佘药的事告诉了他,银两的事自然不能给他说的太直白。
“这怎么可能呢,老夫那几粒药的药引都是一样的。”
普老听后也是满脸的不相信。
别说是他,就连我们也不信这佘药有问题,毕竟我和单昆吃下都没有事。
“事不宜迟,还请您过去帮他看不看,我们过来之前他异常的难受。”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花青云那如怪物一般的样子让我感到不安,眼下之急是让普老过去看看。
“好,我这就过去。枸杞子!”
“枸杞子!”
“嘿,跑哪儿去了。”
说着他就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可连喊几声都不见枸杞子的回应。
“算了普老,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想起花青云的那眼神我救不敢耽搁,若是此事解决不了他定将不会饶过我们。
枸杞子不在,无奈普老只能托付邻旁的人照看着药铺,三两句吩咐好我们便火速赶往花府。
文才的我估计是提心吊胆的,我的心里也异常的紊乱,我不想这事出什么岔子。
不知为何,这是我第一次见单昆面表这么焦急。
到了花府连门前下人的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闯了进去,文才怕这事走漏风声便去门口与他们好言诉说了几句。
回到不久前死寂的花府让我感到不安,打开花青云所在的房门里面的景象更是让我感到惊讶不已。
房内杂乱不堪,桌凳被掀翻在地,床上的被褥也被拖拽在了地上,被褥上和地上都沾着不少鲜血。床边正跪着一个丫鬟,花青云*着上半身蹲坐在床梁旁,那只眼依旧红的吓人,更为惊讶的是与之前相比天花变得更多了,整个上半身都布满了鲜血,看上去就如刚去沙场回来一般。
我更注重的是他身上的白鳞,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遍布了胸膛,看来天花正在他身上慢慢地扩散。
“我告诉你,这事你要是说出去我马上就杀了你。”
此时他用那红眼死死地盯着跪地的丫鬟。
“知道了,少爷,奴婢不敢,奴婢不会说出去的。”
丫鬟被他这气势吓得连连磕头。
“滚!”
花青云冲她吼了一句就按住了胸口。
“是...”
丫鬟不敢久留,应了一声就慌忙的走出了屋子。
看她那样子就是被吓坏了,我想应该是花青云打饭桌凳的时候她才闯了进来,不过看她那担惊受怕的样子也不敢将此事说出去。
“花公子,我把普大夫带过来了,你快躺下让他给你看看。”
看他如此难受我便把他扶在了床上。
“额...你放开我。”
不知为何他瞪大了生气的将我推开。
他用的力气很大,若不是一旁的单昆扶住我恐怕已经摔在了地上。
“啊!”
这时花青云大叫一声用手不停地抓着胸膛处,这一幕就和天花发作的情形一样。
之间他不停地挠着胸膛出,越挠越狠,知道把上面的白鳞都抓了下来。
鲜血淋漓,留在了它的手上,顺势流了满地,白鳞被抠去便是血肉模糊的一幕,看着令人想吐。
“快拦住他!”
普老见形势不妙大吼了一句。
“啊!”
听了普老的话我本想上去阻拦可又被他一掌推倒至床边,手上的血也附在了我的身上。
啪!
见他继续挠个没完单昆迅速上前在他的脑后拍了一下,力道很重,直接将他拍晕在了床边。
房内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花青云的胸膛处不停地流着血,被单昆击晕后便停止那血腥的一幕。
普老将带来的白布包裹在了他的身上,白布被鲜血浸湿,同病相怜的我看着都令我感到身上有些的发痒。
“唉,老夫把不出来啊。”
普老放下花青云的手冲我们摇了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和单兄吃了那药都好好的,可为何他却...”
对此我感到很不解,本想让普老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就连他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症状这又该如何是好。
“嘶...再让我想想办法吧。”
普老起身在屋内来回的走动,看来这突发的症状是难住了他。
房内安静的很,对医术毫无对策的我和单昆只能坐着干着急,一旁的文才更是急的连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额...”
突然,花青云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花公子,你醒啦,别乱动。”
见他要下床我连忙阻拦了他。
“你别碰我,额...”
他刚推开我就开始挠胸口,看来还是在发痒。
“你别挠了,刚给包好了,再挠你还会流血的。”
看他上手便抓住了,再这样挠下去又不知道会流多少血。
“闪开!”
见我阻拦他睁大红眼厉喝一声瞪着我。
那只红眼布满了血丝,眼神如野兽一般,这让我下意识的松开了抓住他的手。
“让老夫给他扎几针吧。”
这时普老从木箱里拿出了一叠针包。
普老拿着它在床边一摊,之间里面插着十来根银针。
手指轻弹,普老轻车熟路的在他身上扎上了几针。别说医术,对于针术我更是摸不着头脑,不过至他扎了这几针后花青云还真停下手没有去挠他的胸膛处了。
“好了,老夫在他的曲池、血海、风市、隔俞穴道处各扎了一针,这样他就不会痒了。”
普老边说边收起了针包。
穴道我不懂,只要他不养就放心多了,但愿这养意能像天花发作时一般慢慢淡去。
“额...”
正当我准备松一口时他有开始不正常起来。
“水...水...”
只见他艰难的靠在床头伸手要水。
“好,少爷,您等一下,小的这就去给您找水。”
房内杂乱不堪,桌上的茶水早就被他在慌乱中打翻在地,没等我开口文才就跑出了房间去给他找水。
此时花青云的嘴唇开始变白,那只红眼变得更为通红,他的左手抓在床边连青筋都露了出来,想必此刻他应该很难受。
“给,少爷,水来了。”
不一会儿文才奔急跑着端了一碗水进来,冲忙的洒了一半在地上。
“少爷...”
这时花青云抓住文才端碗的手定格住,红眼泛光凝视着他,望着那如野兽般的眼神使文才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文才害怕这时自然的,他本就胆小怕事,这次服下佘药后出事他定然恨透了文才,要是真有个什么不策他自然脱不了干系。
啪嚓...
刚喝完水碗就从花青云的手中掉下来摔碎在地上。
“唔...”
只见他嘴里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手轻微的在床边比划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怎么了少爷?啊!”
文才本想上去寻问,可一扶住他就缩退了两步。
“你怎么了?”
普老见状面表疑惑的望着他。
“他...他的手好烫。”
文才惊讶的又退后一步指着花青云。
“还真是,怎么会这么烫?”
我疑惑的走上前摸了摸确实如此,这种烫就犹如我上次夜间的症状,使我不得不连忙放开摸他的手。
慢慢地,他的身体开始变红,就连脸上也开始通红起来。他的动作看上去缓慢并开始僵持,嘴里总想说什么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普老则没有坐以待毙,他上前给他把了把脉,翻了翻他的眼睑,自言自语的诉说着他的症状。
“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既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普老沮丧的拿下探病的手,他看上去很烦躁,我想这定是他之前没有遇到过的病症。
房内一片寂静,普老心烦的在床边来回走动,情景重复,又是沉浸在前不久那种疑惑且焦急的气氛中,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花青云现在是清醒的。
吐...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花青云趴在床边吐出了一口清水。
本以为是清水,可中间还夹杂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是佘药。”
出于好奇我蹲下身看了个仔细。
“佘药?”
普老疑惑的看着我。
“果真是佘药,他为何会把佘药吐出来呢?”
本以为是我看错了,我捡起来在手心里翻了翻才断定确实是佘药。
吐了佘药后花青云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好转起来,脸上的通红也开始散去,到现在我才开始有点相信真是吃了这佘药才害的他成这般摸样。
“天南星。”
此时普老放在鼻尖闻了闻那佘药说道。
“天南星?那是什么?”
我正准备开口单昆便抢先问了一句。
“天南星是一种药,用的好了就是好药,用的不好就会有剧毒,花公子方才身体发热说不出话正是因为这天南星所致。”
普老边说边蹲下身捡起了地上剩余的佘药。
这种药别说见过,我就连听都没听说过,看普老这镇定的表情就觉得这天南星的药性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