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药
“唉,命苦啊,没想到你身上也长了这东西。”
普老看着我的脸叹了口气。
现在才想起之前去药铺连单坤的病都瞒着他,自己身上的天花也没和他说过,也是怕说得越多事情就越麻烦。
“看来您这药可缓解天花带来的痛苦,您看可不可以卖我一些?”
看着手中的药实为高兴,只要有这药以后的日子就没那么难受了。
“老夫也没想到佘药有这等奇效,唉,可是佘药的药引太难找了,加上这粒药铺里最多也就剩个五六粒了。”
普老看着佘药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回想起曲岭镇,听先生说他和全忠都拿这天花没有什么办法,这普老随己人之力就配出了佘药,看来他的医术不在全忠二人之下,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看上去普通的人就越有高明之处。
“唉,难得有这奇药却只剩几粒了。”
我看着手中的佘药不忍感到叹息,看似与其他药没有特别之处,可它却是我们眼下的救命稻草。
“我想这药引恐怕没那么容易找到了,就这几粒老夫也是苦苦寻找了五年。”
说着他坐到了一旁。
五年,难怪他对天花的病态这么了解,看来以往也是对它颇有研究。
“那您将那六粒都卖给我吧。”
我挪了挪身子一脸镇定的看着他。
“额...这...”
听完他便有些犹豫不决。
“您看看这些够不够。”
我起身将那盆架旁包袱里的银票拿了出来。
十万两,这对于一个世俗之人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剩余的几万两也给自己留了个后路。
“不不不…,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佘药。”
见此他连忙推开了银票。
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手上的佘药,五年的辛劳这突然间就得离开也是有些不舍。
“唉,这病您也知道,发作起来想死的心都有,昨夜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命丧黄泉了。”
我不忍隔着袖子摸了摸手上的天花。
“普老,您就把药卖给他们吧,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此次去山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凌堂在一旁也帮我说着话。
“怎么,真有人能治这病?”
听他这么说普老便有些惊讶。
“唉,不好说,认命吧,若是她能治好也算是天命了。”
此时对她也只能抱有所望,一路白走也只能认了。
“好吧,就让单公子随我去取那六粒吧。”
看普老这表情也是下了决心。
“那这些银两您收下,这几年您也不容易。”
看着手中这剩下的银票又想收回,可那毕竟是保命之药,没找我要多的就算不错的了。
“不必了,老夫岁月已近也不奢求那些,就当是对你们得这病的造化之意,走吧,单公子。”
说完他连头都没回就走了出去。
五年的心血就这么一下交于我们之手也是有些不舍,即使他有这拒意我还是将银票拿给了单昆,这次若不是他救于我可能早就归西了,他不收下这银两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自他们走后凌家兄妹也怕打扰我歇息便离开了房间,说来这次还得多谢凌雪,在将要闭眼离世之时是她给了我一丝希望,见她对单昆如此上心日后定当撮合他们俩。
天花的有喜有忧,忧的是发作的时候令人生不如死,喜的是发作后便什么事都没了。现在想起天花在我身上越来越严重,这次险些一命呜呼,看着手上那些黑鳞疑惑不解,可能正是那土龙造成的。
打开包袱里面仅剩那几万两的余存,方才已经给单昆交代务必让普老收下那些银两,也不会指望他拿回来。
想想已在这待了不少时日了,待把文才的事了了就赶紧离开这允州,以这里的花费随时都可能浪迹街头。
文才?想起他昨夜的事便冒出了个想法,单靠这几万两让全白治天花根本就不可能,这佘药正巧来的及时,若是将其卖给花青云一笔岂不是解决了这燃眉之急?
看着包袱内物件不是很多总感觉少了什么,几番查找后才发现少了块面布,这面布是紫若亲手为我缝制的,说实话有了它为我解决了不少烦心,总不能天天裹着布在街上走,即使不提有多热,就怕别人起疑。
翻了几遍也没找到只能作罢,怪自己冒失不小心在某处掉落了,现如今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何况此路不远便是允界山了。
..........
正如我交代的单昆将那银票交给了普老,看着手中小袋里的七粒佘药便觉得实为金贵,两人的苦日就拴在了它们的身上。
想起文才的事吃饭之余便将文才的事告诉了他们,再过两日他也许就性命堪忧了。
“要我说我们下午就上山,这事与我们何干?”
听后单昆就有些不高兴。
他这话也没错,我们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想起昨夜文才的那眼神又不忍。
“可你想想,就拿这些银两即便是找到她也不一定会给我们治的。”
已经答应别人的事也不能反悔,出于对治病的考虑不得不想要说服他。
“凡兄若是真的急需银两可以在我这拿。”
凌堂热心的看着我。
来允州也算是没多长日子,凌堂说出这番话也印证了他是十分的相信我们,说是我们可想想更多的应该是有单昆。
“多谢凌兄,若是不治杀了她便是。”
单昆谢过他又转脸看向我。
“杀了她?那我们这一路为的是什么?”
听了他这话我便有些生气。
“就像你说的,我们这一路为的是什么你也知道,与我们不相干之人为何要帮他?”
他两眼直直的看着我。
“为何你就如此恨那文才?”
听到此话我不得不与他反驳。
“难道你不恨他?若不是他偷了你的银两可能我们早已到了山上。”
他有些生气的站起了身。
“我知道这事是我大意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可...”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提剑走回了房间。
对于文才偷窃之事我也自责过,可那夜犯天花也没心情管那些事。
看着他的背影让我陷入了沉思,正如他所说没有文才也许我们早已找到了全白也说不定,这是我第一次和他争吵,可心里却没有丝毫想要找他劝说的意思。
“凡兄,这单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取银两。”
说着他凌堂便起身准备走。
“不必了凌兄,已经够麻烦你的了,给,你把这个交给单兄,给他说若是出什么事我自己解决。”
说着我拿出了四粒佘药给他。
想想留下四粒和单昆一人两粒也已足够,再则很快便到允界山了。
“这...,我还是去和单兄说一声吧。”
他接过药有些犹豫。
“不用了,我已经答应了文才,他只有两日的时间了,我想也只有我能帮他了。”
说完我看了眼单昆离去的方向就走了。
走在街道上脑子里又开始有些混乱,这七粒药对我们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想的倒是好,去山上找到了全白便可以医治,若是找不到也只能等死。
可转念一想,既然都已答应了文才要帮他就不能见死不救,也责怪自己那么唐突的就答应了下来。即便是单昆怪罪起来也就认了,这一路他是帮了我不少忙,想想这次与他争吵也是有不对的地方。
“怎么不叫上我?”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
转身一看正是单昆,方才吵了一番一时是有些不好开口。
“对不起凡兄,我也是一时性急才说了那些话,你别见怪。”
他对我笑了笑。
“不…我也有错,应该和你商量了才答应他。”
即使是他主动给我道歉也有些尴尬。
“其实你完全可以将那几粒药都拿去,这本就是用你的银两买的。”
他边说边走到我的身旁。
“你怎么这么说?我从没这么想过,若不是你这些银两恐怕早就不见了。”
听他这么说便白了他一眼。
不说现在,就是之前我也没有过这种想法。我可以将这佘药据为己有,但论武艺我斗不过他,单昆也同样可以将我铲除拿着银两去山上求治。那允界山的全白也是个谜,究竟她会不会医术也无人知晓,身为同病相怜的我们也不会将谁逼到死路。
“我知道,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如往常一般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唉,都怪我答应的太唐突了,可昨夜他们二人百般求我也是没有办法。”
怕他心中依旧起伏不平便又向他解释了一番。
“我知道了,我就是不喜欢文才,文常倒像个有义之人,不过这也是好事,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见见花青云这位高人。”
从他这表情看的出来确实和文常比较聊的来。
提到这花青云我也有些想见见,记得在来允州的路上连单昆都称赞他,想必他的功夫应该也不低。
几番谈笑之后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争吵,回到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其实我和他都愿一路顺顺利利的治好这烦病,谁也不想在这路途之中与某人结下什么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