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土龙
吃了晌饭就和单昆慢悠悠的走往文常家,有些知情的路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低语着不知道他怎么出狱的。
这烈日炎炎,依旧和往常一样那般炽热。
咚咚咚!
到了门口就去敲门。
“是你们…”
开门的是文常他爹,看见单昆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叔父,我们是来和您谈谈文才的事。”
“进屋说吧。”
正屋里就他一人,没有见文常,里屋传来低微的谈话声,应该是叔母正看守着文才。
“叔父,文兄呢?”
“他啊,听到他出狱的事去找你们了。”
他的言行举止看起来有些毕恭毕敬的,莫不成他是怕我们?
“你去把叔母叫出来吧,我有话和你们说。”
我笑着看了看他。
突然觉得他和之前是有大不一样,心想他可能是怕惹了凌府。
他慢悠悠的扶出叔母坐在椅子上,脸上依旧布满了泪痕,本以为她看见单昆就会开始责骂,然而她却坐在那丝毫未动。
“之前以为此事可以简单的化了,没想到文常会去衙门找人,无奈我只能找凌公子帮忙…”
说到这我抵足了语气,既然单昆都已经出来了又何必畏惧他们。
“唉,这事都怪文常,非要把事情弄的这么麻烦,也怪我平日教导无方,还望二位见谅。”
话虽嘴里话,但心非平常心,面对凌府他也只能低头,他这么说一时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这事还是怪我们,都怪我这朋友做的有些过了。”
“是啊,其实刚开始我把他打昏就行了,一时鲁莽才铸成大错。”
单昆也向他们行礼仪表歉意。
“也怪他自己,好端端的要去偷窃。”
“也不知阿才现在怎么样了?”
问到这就下意识的看了看里屋。
“流血不是那么厉害了,就是问他什么都不说话。”
这失去了一只手心里怎么都会崩溃。
“给,这银票你们收着,日后阿才的日子也好过些。”
看出了他脸上的伤感我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已准备好的十万两银票。
“这不行,你还是收着吧。”
他连忙推开了我的手,看他这般表情是有些畏惧凌堂一府。
“你就收下吧,”
“等等!”
几番言劝正要接过银两时文常回来了。
“你们真叫我好找啊,呵!别以为拿一张破银票来就能打发了。”
他走到我面前瞪着我。
“行了阿常,你别再把事情弄乱了。”
他爹在一旁有些生气。
“爹,他都被人救出来了你还这么说话。”
“你以为是谁救出来的?那是凌府的人,你惹得起吗?”
“可是这对阿才太不公了,他不明事理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报官。”
“阿常啊,我也想过,你以为到别的地方他们就会帮你吗?像断只手这样的小事理都一定理会你。”
他这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即使把文才弄到别的地方去喊冤也不一定会管,如今世间这么乱,断手断腿的都属常事。
“那也任由不得他在府尹里贪图钱财。”
“莫不成你还要去告他?阿常,你就别再添乱了,他们给了这银票阿才今后的日子也是会好过些。”
听文常这么说他十分恼怒。
“爹…”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文常指着门外。
“你,给我等着。”
他指着我又走了出去,难不成又要去找人?
“叔父,您还是收下吧。”
待文常走后我又把银票递给了他。
“你把银票给我,你拿去又不知会管几天。”
这时叔母突然走出来红着眼开了口。
“我还能拿去干嘛?拿屋里收着。”
“这是阿才后辈子的银两你自己看着办。”
“你别说话,进屋开着他去。”
他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失礼了,我这就出去把文常找回来,免得他又去惹事。”
说完他就要出门。
“不了,还是我去吧,他应该还没走远。”
这次不知道他还会去找谁,还是自己亲自去找他说个清楚为好,好不容易把单昆从里面弄了出来,我们谁也不想再出什么乱子。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他就收起了银票。
“单兄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吧,一会儿我就回来。”
“好。”
文常本就不想看见单昆,这要是让他跟着事情可能会变得越加混乱。
走出门外见不远处文常站在院落里,没想到他没出去找人。
“文兄。”
我上前拍了拍他。
“哼!”
他直接抹开了我搭过去的手。
“文兄消消气。”
“消气?呵,别以为有两张破银票与凌府有几层关系我就怕你。”
“文兄是嫌银票不够吗?”
身上就剩十几万两了,他若真觉得不够也只能一并给他了。
“懒得跟你废话,我这就去告发那莫大人。”
“文兄!”
见他要去制裁府尹的人我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你放开我。”
看他这阵势像是真要去,我不得不单膝跪地求末与他。
“呵,你这是干什么?”
“文兄,实不相瞒我身上就仅剩十万余两了,你若是嫌不够我可以全都给你。此次来到允州也是有要事在身,怎料会发生这等事。”
“人又不是你砍的,你急什么?你放开我。”
在他面前当然不能把天花的事说出来,以他这性子只能服软与他。
“你若是真不肯放过他就把罪责推到我身上吧,我愿替他担上这事,那些银两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不要为难他。”
“你这是何苦?他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对他?”
这一举虽说是很懦弱,不过我相信单昆找到了全白定会回来找我的。
“这些银票你拿着吧,我可以跟你走。”
我取下了包袱递给他,何况现在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路也已经走了这么长,只要我们能有一人上允界山就算没白走吧。
“这…”
他站在原地愣神的看着我。
“收下吧,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见他还是迟疑我才把包袱硬塞给了他。
“唉!”
他叹了口气把包袱还给了我。
“你怎么了?不信我?”
“我叹阿才命苦,我何尝不明白这也怪他自己,只是他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才想给阿才搬回一说。”
“唉,那晚我染了热寒身体很是难受,如果我是清醒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事。”
“算了,银两你也赔了,这事听我爹的就当过去了,你们走吧,阿才看见他就害怕,我只求你们不要久留于此处足矣。”
“你…你说让我们走?”
他这一番话让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不知道他是没办法了还是怕我们后面有人支撑。
“走吧,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说完他就回了屋,我疑惑的很,他这突然的语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至离开文常家时我多了一丝顾虑,看着他的背影泛起了怜意,他再怎么也算是重情重义的人,哪知被凌府走一趟就都烟消云散了。
“你怎么了?”
见我有些愣神单昆推了我一下。
“嗯?没事,对了,一会儿到了晚上让越掌柜那儿炒几个菜,招待一下凌堂他们。”
“说的也是,这次还是得多谢多谢他们。”
“唉,出去走走吧。”
“你身子怎么样了?昨夜那么严重我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病祸。”
“无妨,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病发了就没事了。”
这天花每次发作的时候总是生不如死,一经历过绝望后又是宛若没发生过一般。
至文常家这一别心中总不是滋味,虽说是他偷了我们的包袱,可想起文常那背影内心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
“到了明早你陪我去看一下文才吧,明日就上山了。”
闲话间便走到了昨夜河边去温这儿。
“啊,还要去看他?他会让我去看他吗?”
“去去就走了,毕竟你把人手砍了,再怎么也得去慰问几句。”
这时想起了方修对我说的一番话,这文才也算是可怜,命运的决策有时候总令人感到恨之入骨。
“哟,这鱼大啊,哈哈!”
小河过去不远就有片相连的湖,一个老渔夫坐在船上钓起一条大鱼不忍惊呼。
“哇,您钓这么多鱼啊?”
只见他那鱼篓里装了好几条鱼,簇拥在一起看着都令人喜爱。
“是啊,从早上钓到晌午呢。”
“嘿,那是什么东西?”
正当渔夫笑的合不拢嘴单昆看着鱼篓里露出疑惑的表情。
“土龙?”
我顺眼过去看了眼鱼篓里。
“什么土龙?不知道别瞎说。”
渔夫盖起了鱼篓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它身子墨黑,犹如蛇物般卷缩在里面,都见好几次了我绝不会看错,那就是土龙。
“赶问这土龙也是您在这湖里钓上来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行了,不钓了,我要回去了。”
他这一番说词像是故意在回避我,这让我感到很不解。
“凡兄,那就是你和我提过的土龙?”
看着湖面上远去的渔夫单昆问着我。
“是啊,我绝不会看错。”
渔夫站在船上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身影,此时心里冒出来很多的不解,莫不成那土龙游到允州来了?或者说不是咬我的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