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 四
“你小声点啊！”
“哦。”
我动作有些亲密，她脸红的低下了头。
“我过去看看，你就在这坐着。”
“好。”
来到后院的不远处偷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怎么样？”
“这我不能答应。”
“不答应？你不答应都不行，看都看见了就打算这么了了？”
那公子好像提出了什么要求被单昆拒绝了。
“哥，你小声点。”
“怕什么，有什么事哥给你出头，他应该也是个爱脸面的人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不小心看到的？我看倒不一定。”
这还真让他说对了，单昆在楼上确实看的津津有味。
“你休要胡说。”
“行了，明天你来我家一趟，就是出客栈右转不远的凌府。”
“我…”
还没等单昆说话他就走了出来，我站在门口听的入神还被他撞了一下。
“哼！”
经过身旁他瞥了我一眼就都走出了客栈。
单昆从漆黑的后院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面表有些不耐烦。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我明天过去一趟。”
“活该，自己要看。”
“还说我，你不是也看了？”
他坐回桌前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那个，你别听他胡说。”
梦千女在一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怎么，你和她说了？”
单昆放下手上的筷子，我没有说话只是对他笑了笑。
“你…”
他瞪了我一眼自然不好意思看梦千女，转脸埋头吃饭。
一顿饭中谁都没说话，桌上显得很是清静，只有筷子和碗的触碰声。吃了饭才一起闲聊会儿，不知不觉便来了些困意。
“你明天必须和我一起去。”
走在楼梯上单昆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自己去就行了，把我也拉过去干嘛？”
“是吗？一会儿我就去和梦姑娘说…”
“你无不无聊啊，陪你去还不行吗？”
刚走几步单昆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不动，我和梦千女都感到不解。
“你怎么了啊？”
梦千女在身后拍了拍他。
单昆看了看自己的脚向我使个眼神，我才明白是他的天花犯了。
“走，先上楼。”
我上前扶着他加快了脚步走上楼去。
“他…”
梦千女走在前面帮我打开了房门，我走进去把单昆扶在床上就把她关在了外面，上好闩任由她在外面怎么敲都不开。
“你怎么样？”
见单昆坐在床边抓着自己的腿，光是看上去就感觉他很难受。
啪啪！
他在腿上点了两穴靠在床头处，紧咬着牙关忍受这那巨痒，身为旁人怎么都感觉不到那种滋味。此时我真想他的巨痒转一半在我的身上，这样他或许会好受一些。
“有用吗？”
我有些焦急的看着他。
“整条腿都麻了。”
他摇了摇头拍打了两下腿又捏了捏，应该是丝毫没有感觉。
“额…”
他用手按在床边想站起来不料跌在了地上，裤腿开始流着鲜红的血，我俯下身用力把他扶回了床上。
“你就躺在上面别动。”
“我…我知道，只是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废了？”
“瞎说，不会的，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那种感觉我经历过，我知道很难受。扒开他的裤腿见长了天花的地方都流着血，看上去就很痛，可那根本就不会痛，只会痒，痒的令你心里烦躁不安。
“额…”
他侧过身用单手抓着床头的床梁，我想他应该是想以此来减轻一些痒意，可他自己也知道那不会有用，只是想寻找一种解脱难受的方法而已。
“唉！”
我走到盆架前想给他把腿上的血擦一擦，拿起汗巾却发现盆里没有水。
“你不要乱动，腿上那么多血，我下去打点水。”
拿着脸盆放下门闩就走出了房间，怕被别人发现又关上了门。
门外没有看见梦千女应该是回房间了，我知道对她的态度是有些过了，可情急之下还是不想让他发现天花。
三两下就下了楼，直到楼底才放慢了脚步，正了正神色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掌柜的，帮我打些水吧。”
“哎呀，这些做事的，刚刚还吩咐好让打水给你们肯定是又忘了，是时候好生说说他们了。”
“没事的。”
“阿生！”
阿生？这让我千叶谷的阿生，他大声的呼唤着这个人。
不久阿生走过来，他的脸色很白，像是撞了鬼似得。
“刚才还吩咐你去打水的怎么又忘了？”
八胡掌柜有些生气。
“刚才您没吩咐我啊。”
阿生有些木呆的看着他。
“没吩咐你？又装没听见是吧？”
“越叔，您是吩咐的小颜吧？”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听上去应该是个姑娘的名字。
“哦，真的吗？嘶~好像是的。”
越掌柜抠了抠脑门。
“您这记性越来越不行了，去看看大夫吧？”
“去，胡说八道，打你的水去。”
“诶，好。”
阿生接过脸盆就走了。
弄到水后就急忙跑上楼去，由于太急切楼梯上都撒了一些。
打开门见单昆还是趴躺在床上挣扎着，关门上了闩端着脸盆站在原地看着他。他的样子很难受，面部狰狞着，一手捂着腿和腰部，一手抓在床栏上，上面很多抓痕，床头横梁都被他抓断了，这要不是特别难受也不会这样，看着都让人心疼。
“来，我给你擦一擦，你看你手上都是血。”
我拿好汗巾端着脸盆急忙走了过去。
“额...，我...我要死...”
“瞎说，不可能。”
随便把汗巾蘸了点水拧干给他擦着带痕带血的腿，他的手总是忍不住要来抓腿，被我抛开了很多次。他的力气很大，抓的我的手上都有不少痕迹，皮被抓破有些轻痛，直至没有办法只能按着他的手去擦。
“额...”
他挣扎出手又去抓腰部，我把他的腰带解开扒下了他的布衣，凹凸有型的上半身露了出来，右腰处长了一大片天花，看着都让人有些害怕，起初我以为他只有腿上有，却没想到他和我也相差不了多少，和腿上一样腰间也有很多抓痕和血。
天花从腰部蔓延至右胸，我伸手去摸了摸，麻麻的，借着烛光看上去犹如鱼鳞一样透亮，光滑且高低不齐。
“你坐起来，我给你擦一擦。”
他不愿起身只能慢慢的扶着他坐起来。
不久盆里的水都变得很红了，连我的手上都有很大一股血腥味。
窗外出来一阵凉风使我打了个冷战，待我走过去关上窗门的时候最害怕的事发生了。对面小雪正直勾勾的看着这边，她的表情看起很惊讶，单昆裸露着上半身天花肯定被她看见了，我着急忙慌的关上了窗门。
转身看了看单昆，他依然忍受着巨痒应该是没看见小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的都一阵心烦。
“凡...凡兄。”
正准备收起脸盆他抓住了我的手眼神惶恐的看着我。
“怎么了？是不是擦痛了？”
他摇了摇头双手抱着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冷，我...好冷。”
他不停的抖着，嘴里懂得牙齿都咯巴作响。
“你坚持住啊。”
我手忙脚乱的给他穿上了布衣。
“额...嘶嘶~”
他身体颤抖的越来越严重，这样下去可能会冷死。
“来，你躺下。”
把他扶着躺下，因为他的身体冰凉，凉的彻底，我摸着他都感觉很不舒服。
慌乱的把被褥抓过来裹住了他的身体，他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躲到了床的角落无助的抱着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我心里很急，看着发抖的他又开始在心里骂自己无能。
我冲到门口下闩打开了门，直接跑去单昆的房里拿了一床被褥过来给他裹上，可是效果并不怎么样，他依旧在里面抖着，嘴里还是不停地叫冷。
无奈只能再去梦千女房间借一床被褥，走出去关上了门焦急的去找她，我走的很快，额头上都忙出了汗，生怕多耽搁一秒单昆就会死。
咚咚咚！
“梦姑娘，你在吗？”
我想此时她应该正在生气。
“干嘛？”
她的语气有些和平常不对。
“你开开门啊！”
我很急切，正准备推开门就被她打开了，一不小心撞到了她。
“你干嘛啊？”
她退了两步语气有些不耐烦。
“对不起，我...”
“我知道你们很讨厌我，跟着你们我就是个麻烦，我走还不行嘛。”
听了她的话呆木的站在原地，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怎么了？”
见她正要走我拉住了她的胳膊。
“没怎么，谢谢你。”
她抹开我的手就跑了出去，直接跑下了楼。
算了，现在也没时间管她，眼下之急单昆的性命重要。我走到床边抱着被褥就跑了回去，撞开门跑进去包在单昆的身上。
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走过去又闩上了门，他还是不停地发抖，不过要比之前好一些了。
“怎么样单兄，好点了吗？”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他，他一直颤抖这也不说话，现在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这在客栈里也不能烧火给他烤，要说把他背到后厨去更不行，若是被别人看见了事情只会越来越乱。
此时我的脑袋里已经空了，没有办法了，真想身边有个人可以帮我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