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
【刺心般的疼痛惩罚其身,受者更无回天乏术,只待缓和平息。】
这里像是最狭窄的地方,周边很黑,我手扶着墙壁走的很慢。
走了很久,天色随之变暗,趴在地上睡了一夜。
清晨醒来,头有些昏,应该是很久没吃东西的缘故。
看了看周围,除了两道石壁和前面长长的道路就只有我坐在地上。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怀里的银锭,幸好还在。
这时,有红色液体滴在了地上,我往头顶望了望,却只有高大的石山,什么也没有。
正当我疑惑的低下头才发现左肩上有白鳞的地方全是血,周围还有些不明显的血丝。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把裤腿卷起来,都布满了血液。
我很慌张,因为之前从没有过这种现象,只是夜间很痒,该是昨天被巨石擦伤造成的,现在虽然不痛不痒却令我很担心。
顺着昨晚走过来的路线我飞快的跑回了河边。
我扒开了头布,蹲在河边照了照自己。
脸上白鳞的地方有很多血,捧了一把水洗了洗,可是怎么也洗不掉,洗了又溢出来,试了很多次都没用。
惊慌的坐在地上,我在想是不是很快就会死,河水里的脸漏着恐怖无助的表情……
越想越烦躁,恨不得一头扎在河里淹死算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死了父母怎么办,母亲那么爱我,知道了一定生不如死的。
正当我鼓励自己时看见河面飘来一顶斗笠,想想这里有斗笠是不是附近会有人居住。
我走在河边追着它一直走,一路上路边全是平原,直到它被卡在两个石头之间我才停下来。
向前望去,朦朦胧胧可以看见远处有一间草屋。
我欣喜若狂的跑去,但愿里面有人。
来到草屋旁,四周有点乱,像是没人打扫一样。
走进一看,门没上锁,歇了一条缝。
“有人吗?”
敲了敲门问了一句,没人应。
门没锁,轻轻一敲就开了。
“我进来了啊!”
走到房间里望了望,还是没人。房间里有张床,上面的被子也是叠好的,柜子什么都有不应该没人啊。
“谁?”
屋外的人声音很大。
“对不起,刚刚看你家没人就走了进来。”
“啊,你…你个娃子给俺滚出去!”
门口站着一个差不多六十旬的老头,看见我像是见到鬼一样。
我这才反映过来,连忙用手遮住左脸闪到一旁去。
“嘿!小子,你赶紧滚,靠近一步俺就剁了你。”
说完,他便从门后拿出一把刀指着我。
见这架势像是要砍我,连忙退后了几步。
“爷爷,我就是为这事来问你的,看您有没有什么办法。”
“呸,别叫俺爷爷,老子没你这么个孙子。”
我心里苦笑,好像也对,我本来就不是他孙子。
“您有话好好说,把刀放下。”
“叫俺放下刀?别把你脸上那鬼东西传给俺,滚远点。”
说完一刀砍在门边上,像是恨极了我。
“您就帮……,啊!!!”
话说到一半,手臂、脸、腿上一阵剧痛。
全身左半边犹如火烧一般赤热,我忍不住七上八下乱抓在地上打滚。
“额啊!!”
剧烈的疼痛尚未停息,好比烙铁在牢囚身上烫印罪名一般,炙热冲刺皮肉深处,仿佛在于太阳攀比灼烧之力。
我扒光身上所有的衣服裤子,*着身体冲向河里,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哧……”
身体的赤热貌似被去除了,轻松了很多,疼痛也减轻了很多。
我虚弱的爬上岸,蹲坐在地上继续忍受着阵阵的轻微疼痛,左半边有白鳞的地方冒着白烟。
“哎呦,可怜呐,你这娃子是怎么感染这种怪东西的?”
他掐着腰走进几步问我,对这种情况像是理所当然。
“一…一只身上长满白鳞的豺狼。”
“唉!又是那只狼。”
“怎么?你…你也知道它?”
“行了,你到俺屋旁躺下吧,一会儿还有你好受的啰,娃子命苦哦!”
“您说什么?什么有我好受的?”
听他这么说好像不止疼痛这么简单,心中忐忑不安。
见他转身回去,我连忙向屋里跑去。
“嘿!你干哈?叫你屋旁躺下,谁叫你进俺屋了。”
这声音简直比我娘的声音还大,吓的我连忙后退几步。
他进屋拿了件他的袍子出来,扔给了我。
“给,将就着盖吧,反正也不冷。”
迎面扑来一阵酸味,我在想这是有多久没洗过了。
在屋旁找了些干草垫在地下才躺下。
盖上袍子就感觉手上有蚂蚁爬似的,我掀开衣服看是不是有什么虫子在上面,结果什么都没有。
这时,由下至上,身上长有白鳞的地方开始痒起来。
“啊!!”
整个左半边身子奇痒无比,像是无数只蚂蚁爬个不停。
痒的我在地上打滚,手掌上全是挠出的血。
看着旁边的墙壁,我灵机一动撞在上面,晕了过去。
...............
待我醒来看了看太阳,已经是晌午了。
身上已经不痒了,可怕的是白鳞变多了。
一阵香味迎面扑来,见老头正在屋旁烤鱼,很久没吃东西,咽了咽口水。
这时我才想起来件事,穿上长袍在刚刚挣扎了半天的地方一顿翻找。
翻了半天才在草堆旁找到那小袋银锭,心里不由得宽松许多,这些银锭要是丢了我死的心都有了。
“娃子,想吃鱼?”
我点了点头,两眼直勾勾的望着那鱼,又咽了咽口水。
“你身上长那东西还敢吃鱼?”
“怎么?我不能吃吗?”
“唉…,看来很多事你还不知道啊!,给,自己烤。”
他从背篓里拿出一块肉给我。
“哈!麋鹿腿。”
有多年打猎经验的我一看便认了出来。
“呦呵,你还见过这东西?”
“嗯,以前打过猎。”
他把凳子留在火旁,起身蹲坐在了屋檐下。
我边烤边想着一会儿该从哪吃起。
“像你这种病是不能吃鱼的,吃了脸上那怪东西就越长越多,到时你个娃子叫娘都来不及。”
听了他的话心中默念还好之前没吃过。
“俺都是这把年纪了,你指望俺也没啥办法帮你。”
“这是哪啊?”
他指了指靠他左边的山。
高大的山石上刻着千叶谷三个大字,之前我都没注意。
不由得想起老爷子提起过千叶谷,好像是很多人流浪在此的地方。
“那这怎么只有您一个人?不是有很多人流浪在这吗?”
“人都在里头,难道你这娃子不是从那里头逃出来的?”
“我啊,我是从曲径山掉下来的。”
“俺不管你从哪来,都是害人精,吃了赶紧走。”
他没好气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烟杆,用火苗子点燃,深吸了一口。
“那您知道允界山往哪走吗?”
从曲径山掉下来,我已经丧失了道路方向,只能问他。
“呼!允界山可远呐,看见没,得过个湖翻过那座山才能到。”
“唉!再远也得去啊,村长让我去找一个叫全白的医生看她有没有办法。”
“呵!俺没听说过。”
听他这么说看来全白并不是谁都知道,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医病,心中又泛起了忐忑不安。
“但俺认识千叶谷里头一个姑娘,你找她可能帮你。”
“真的吗?那我吃完就去找她。”
听他说后又增加了一丝希望。
“别慌,你直接找她是不会理你的,她就认识俺。”
“那咋办?要不您陪我一起去?”
我染有天花,想他肯定不会跟我一起去。
“这……不行,不过俺倒是还有个办法。”
他把烟杆揣进怀里,有些腼腆的搓了搓手,又摸了摸耳垂。
我很疑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过一会才恍然大悟的从怀里掏出了那袋银锭。
“给,您收好,帮我想想办法。”
我抓了四五个出来放在了屋旁的石台上。
“唉!娃子,你去允界山吧,那姑娘应该也不记得俺了。”
听他这话就是嫌不够。
“来,够了吧,您就当造福帮个忙。”
我又从里面抓了四五个。
“娃子你是不晓得这谷里有多大,俺不给你指路你能找到?”
“这还不够?不行我不找她了,我还是去允界山。”
我压制住心中的反抗,又抓了六七个,袋里的银锭瞬间瘦了下来,就剩一半了。也不知道找到全白给我治病够不够了,可现在哪还管的了那么多。
“给,娃子,你拿着这块玉,她见到这块玉就会问起的。”
他很快的把石台上的银锭抓了过去,放了块玉在上面,我都没反映过来,深怕我把银锭收回去。
“那您能送我件像样的衣裳吗?”
“行,你就在外面待着别动,俺去给你拿。”
不久,他从屋里拿出一套崭新的饰服,这种衣裳只有贵家能有的穿。在我们村也就关并家能穿的起,想起关并就恼怒,下定决心回去必报这个仇。
“这…这衣裳是您偷的吧?”
“你这娃子真不识好歹,不穿俺拿进去了。”
“哎!穿穿穿!”
见他放在石台上,我脱掉了之前的酸味长袍去河里洗了洗,整个身子凉爽了很多。
穿上这华丽的衣裳别有一番喜悦,很合身。揣上那只剩半袋的银锭和那块玉。说来可笑,少说给他那些也得卖力干半年挣来,到头来就换了块破玉。
“哟,娃子穿上挺清秀。”
“那我这就去找她吧,天色也不晚。对了,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好像叫水木清风,俺就记得她脖子上长有像你一样的鬼东西,但是黑色的。”
“黑色的?”
天花黑色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更有些好奇了。
“俺也不清楚,你找到她就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谢谢您!”
向他鞠了一躬,据他指的方法转身而去。
茂密的树林隐藏着一条昏暗的道路,向前望不到边,两山间夹杂着湍急的河流冲噬在路中,崎岖的石路渐渐增添双腿的疲惫。
凉风从身后扑来吹至其身,轻悬的叶片随风而去,而我却为一人不知何处寻觅,愿这顺风指引我徒步至前。
(希望看客们多多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