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依依起得很早,其实可以说依依几乎是一夜未睡,她在窗边站了很久很久,后来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依依就听见了公鸡打鸣的声音,虽然疲倦累极,依依还是没有犹豫的起来了。
可是在她的母亲余氏房间的门口,依依却踌躇了,不晓得应该如何跟余氏道别,或者说,不晓得应该如何同“娘亲”道别?
依依是被秘密送到柳清风的家里面来的,在南国无人晓得她便是当朝丞相柳清节的女儿。依依被送到南国时刚好十岁,因着九年前柳清风的妻子余氏产下一女,却不想是个死胎,柳清风怕余氏知道真相后想不开,便谎称有算命先生说此女身子弱,须得送到寺庙中安养,方能存活。于是连夜将婴儿偷偷安葬了,余氏连孩子的一面都不曾见过,她虽是舍不得,却也无可奈何。
依依的父亲被皇帝诛杀,那依依便是个逃犯,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公之于众的。恰好依依的年纪与余氏生下来的那个婴儿只相差一岁,于是柳清风将错就错,扬言依依便是那个她送往寺庙安养的女儿,这样一来,倒也合情合理,无人怀疑。
再说余氏见到自己阔别九年的女儿,本就满心欢喜,哪里还能分辨出真假呢?
于是依依自来到叔父家后,就一直将柳清风的妻子余氏唤作娘亲,将柳清风唤做父亲。余氏对她也是极好极好,这次她奉圣旨要去京中成亲,余氏还因此急得病了,到如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正当依依在门口徘徊时,门却突然开了,屋里屋外的人皆是一惊。
看见是柳清风,依依尽力扯了扯嘴角,“父亲,我来瞧瞧母亲。”
“嗯。”柳清风点头,让出一条道,“去吧,你婶婶方才还挣扎着非要起来送你,我给按下了,你去瞧瞧也好,让她放宽心。”
依依答应着进了屋,余氏一看见依依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依依忙奔过去跪在床边,同样抽泣着唤,“娘亲……”
余氏一听到这声唤哭得更是肝肠寸裂,她将依依的头抱在怀里哭喊,“我可怜的儿啊……你要去那样远的地方,可教我如何是好?”
依依忍着哭,伸手替余氏拭去了泪,细语安慰,“娘亲放心,依依在京中定会生活的很好的,依依何时有空了,还会回来看望娘亲呢!娘亲可要将身子养好好的,若是依依回来见到娘亲瘦了,可是会心疼的。”
听着依依的话,余氏更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边点头,一边摸着依依的脸,仿佛要将依依的模样刻在脑子里一般。
两人对着默默掉眼泪,柳清风进了来,对依依说,“京中将军府派来接你的人到了,就候在门口……”
依依点了点头,还没说要走,余氏却是一把将依依抱在怀里,又是撕心裂肺的哭,任凭依依怎么讲,就是不放开,最后柳清风无奈,只得硬辦开了她的手,将依依推出了门,余氏却还是不死心,光着脚就下了床,跟在依依身后,“我儿……我儿……”声声叫得凄惨,依依不忍回头看,快走几步就出了门,余氏被赶来的柳清风抱回了屋,安排人将她按回床上,柳清风又出了来。
依依带泪苦笑,“若早晓得是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告诉婶婶真相,也省得她如今这样难过。”
柳清风闻言叹息,“好歹……她也笑了七年了,也值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了好些银子,塞了一部分给依依,说是怕途中苦,留着总有用处,又分了一些给来接依依的人,打通打通关系,希望他们途中能多照顾依依一些。
时间是真的不能再拖了,依依含着泪对柳清风磕了一个头,“这些年多谢叔父照顾依依,依依无以为报。”
柳清风颤抖着将依依扶起,却不晓得说什么好,只推了推依依,又挥了挥手,转过身哽咽,“走……走吧……”
依依又是鞠了一躬,便钻进了马车中。
马车摇摇晃晃的启动,依依忍不住悄悄掀开车帘,便看见柳清风倚在门口痴痴的看着,依依的马车越走越远,可柳清风还是没有回去,似乎在门口,立成了一座雕像。
不忍再看,依依放下车帘,狠狠掐住自己的手,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也不晓得马车究竟晃荡了多久,依依因为昨夜没睡好,所以被一摇一晃,睡意突然就涌了上来,朦朦胧胧竟睡着了。
马车一顿,依依差点跌下座位,惊讶醒来,马车外响起淡淡的声音,“姑娘,我们要换走水路了。”
依依轻轻“嗯”了一声,便拿着包裹出了马车,马车外立着一个人,见依依出来了,便顺手接过依依手上的包裹,随手递给了身后的人,又转身,对着依依伸出了一只手。
依依脸一红,有些无措。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她与眼前男子并不熟识,怎好让他扶自己下车呢?
犹豫着就是不肯伸出手,男子似乎晓得依依的心思,没有说话,一甩头,便又有一个男子上前,却是跪在地上,撑起身子示意依依踩在他的背上。
依依更是一惊,一张小脸瞬间红透,她晓得这是富人们的规矩,可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踩在旁人身上的。
所以即便是十分的不好意思,依依还是抬头看着刚刚欲扶自己下车的男子,声音细得仿佛能被风吹走,“劳烦您过来扶我下车……”说罢立刻低下头,连男子的脸都不敢看,只觉得脸上是灼人的热。
男子走过来,一手握住依依的手,在依依小心翼翼想撑着他的力自己下来时,他却轻巧搂住依依的腰,一个用力便将依依抱下了地,见依依窘迫的脸能滴出血来,男子便淡淡的解释到,“马车太高,姑娘自己下来怕不安全。”
依依仓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其实,那样的马车,依依自己也是可以下来的,只是依依那样调皮不顾及的样子,从来都只有温思贤一个人晓得,在旁人的眼里,依依却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所以今日,依依没有自行下车,也不晓得那个白蕴棠喜欢怎样的女人,若是自己野气的模样教他晓得了,怕是不好。
在路上,依依就想好了,往后的路是凶是险都说不定,一万个小心才好,自己平日里大喇喇的性格,还是收起来要紧。
下了马车,船已经靠在岸边等着了,依依最后回头看一眼她生活了七年的南国,即便心中是万分的舍不得,还是忍泪转身,准备上船。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含着思念,难过与心疼的呼唤,“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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