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该死的,腿麻了。
“少爷你怎么了?”
若水伸出手虚浮一下下车差点要摔倒的我,我及时站稳了,她的手还没碰到我就收了回去,我看看她,我们之家确实有些莫名的尴尬。
“哦,天气不错。我欣赏欣赏。”我笑着硬撑着走向驾驶座,真——刺-激!
美女面前,再苦也要撑住——微笑,随心。
“咱们能出去吗?”若水望着四面环绕的山峰,问我。
我其实心里没底,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晚上停在路中间连个过路的都没有,重要的是连信号都到不了这个地方,我有点郁闷。
“能。”我判断了方向,掉了车头,想往回开一段路程看看情况,然而祸不单行,车子走到一半竟然爆胎了!
“少爷……”若水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天知道如果她不在这里我一定会暴跳如雷的,可是她在这儿,我不能……
“没关系,看看手机,有信号了吗。”我假装下车去看情况,其实就是爆胎了,我已经听见那道令人绝望的爆炸声,但我真的需要喘口气,冷静一下。
“少爷!少爷!”若水一面从车上下来一面惊喜地喊着。
我把视线从车胎上抬起来,“恩?”
“有信号了!”她晃着手机,笑得灿烂。
我如释重负,“定个位吧,我先换个轮子。”
“好。”她靠在车边摆弄着手机,我瞧瞧四周,山谷空鸣的,如果不是这一切倒霉的事,我一定会认真享受江山美人的。
唉,别想了,换轮子吧。
重新上路已经是中午了,我们七拐八绕地出了鲁山,终于上了f市通往s市的高速路。
原来若水不只是下错了高速路口,她还走了岔路,进了山区。
不管怎么样,总算出来了,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毕竟她已经认了错……
我们赶了个夜路回了家,因为我实在没有情调和心情再拖延一个晚上,夜长梦多,我经不起再一个变故了——
安可诚的秘书几乎要把我手机打爆。我虽然反感,却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能和安可诚合作的人必然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在这些股东里应该算资历最浅的,我能摆架子?那以后就别想在圈里混了。
一进家门,我鞋也没换就倒在了沙发上,腿伸开的感觉真好啊,我突然觉得再出去我该弄辆房车。
“少爷,泡泡脚吧。”
若水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我懒得动,都夜里两点半了,我困的眼睛酸痛,意识已经模糊,就没有回话。
然而没一会儿我就感觉脚踝被人托住,脚上一轻,束缚双脚的袜子被人脱掉,一双温暖的手无意间碰到脚底,“少爷你的脚好凉……”
能不凉吗!一天都没缓过来……
“恩……我自己来。”我困得回光返照,我怎么能让若水给我洗脚呢?我还是坐起身子。
“还是我来吧少爷。害你受累了,对不起。”她低着头把我的脚放进水盆里,我突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我想说不,可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我又结舌了。
如果她未来的妻子能这样对我……
如果她就是我未来的妻子……
“若水……”
我睁开眼睛,竟然已经日上三竿。
我猛地回忆起昨夜,居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又没有告白,好逊啊随心!
“旁人从不赞同~”
我忙拿起手机,又是安可诚……
唉,我划过了接听键,“喂,安兄。”
“起来了吧?下午两点半‘流连会所’见。别迟到了啊。”他半轻松半威严地说。
我知道这是给我敬酒,我得吃。
“恩,我会准时到的。啊呜~”打了个哈欠,“还是有点困。”
“困也不能睡了!”这下全是轻松的语气了。
“好吧,舍命陪君子。”我打趣道。
我真不喜欢他一副命令我的口气,但人家是应该的,我不想听就只能自牵话题。
挂了电话,感觉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这通电话给折磨没了,无奈地坐起身。
“咚咚。”
“少爷,午饭做好了,起来吃吗?”
若水的声音永远温柔到可以融入骨髓。
我吸了口气,微笑,不管怎么样,家里还有个善解人意的保姆,出去应酬就权当是给自己点功课吧,也不能总是无所事事。
“恩。这就出来。”
两点半,张秘书准时在会所门口出现,我们一起上了电梯。
“叮。”
一开门,一张长长的会议桌跃入眼帘,这一层都是会议室,没有远程密码的确认,谁也不能乘唯一的电梯通道上来。我就想着要是着火了怎么办,这些养尊处优的人要怎么逃?跳楼?
原谅我这跳跃的脑洞……
会议室已经坐满了,十六个股东,我是最后到的。
“赶上了,挺准时啊。”安可诚不知道是挖苦我还是替我解围,站起来敲敲自己的伯爵腕表,冲我说道。
我笑了笑,扫到有我名牌的座位,安可诚一抬手挥向那个方位,“入座吧随董。”
我环视一圈,竟然没一个我认识的人,最多有几个我在商圈杂志里见过,却也叫不出名字,突然觉得自己的圈子还是太小了些。
会议开始,安可诚的策划在台上滔滔不绝,ppt制作得引人入胜,各种理念规划看着就觉得专业。我注意到张秘书眼里的不可思议和憧憬,她这样的双学位高材生一直向往的就是这样的用武之地吧?
可惜赏识她、能带她步入人生巅-峰的老板死的早,剩下的,是我这个不务正业的二把手,她的梦想全都毁了吧?
说真的,她完全可以跳槽,何必要留在我的身边受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委屈。
若水也是,她吃苦耐劳的,上哪个土豪家里不能当保姆?别说一年十万,土豪心情好,百万也不是梦想。
何必留在我这里……
“哗啦啦~”
一片掌声,我忽然回神。
我当然不是小瞧策划所说的东西,但实在都是意料之中的高度,我知道我在这儿只管收钱就好,因为真正牟利的东西是不可能搬到台面上说的,我却又是因为不能说的东西而坐在这里。
安可诚不会想让我过多的参与,他一定存着戒心对我,所以为了两厢安稳,我还是坐一个醉生梦死的甩手掌柜更让人放心。
不过张秘书聚精会神地领悟着策划所说的一切,倒是有点让我意外,因为我来之前已经叮嘱过叫她不要太上心,我以为她懂了我的意思……
看来她把我说的话当成了我的吊儿郎当……
唉,我平日真要表现的像个老板一点,不然关键时候下属都不配合。
“咳。”我假装咳嗽,冲她使眼色,张秘书却瞪了我一眼。
真是……
猪队友啊。
安可诚的视线扫到我这里,我忙灌了一口水,假装恢复。
张秘书忽然智商上线,看到这一幕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也开始游离神思了。
对,就是需要你开小差。
会议结束,安可诚留下了我,我让张秘书先下楼等我,安可诚也遣散了他的秘书团,当然,他们临走的时候我一一用眼神问候了他们全家,我仍记得自己电话被打爆的事。
“随兄。”
没人的时候“董”又变成了“兄”。
“安兄。”我回以称呼。
“嗯,坐。”他引我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我不客气地坐下,看看桌面。
他见我坐定如钟,笑了,“随兄就不好奇我留你是为什么?”
我不禁看他,废话,你的花花肠子虽然曲折,却都在脸上画着,少爷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我笑笑,“安兄不马上要揭晓了吗?”
他笑着,一脸的城府,眼神想要刺穿我的皮肤深入我的脏腑,可是我岂是你想看穿就能看穿的?
我笑着。
“哈。”他忍不住了,笑出声,“随兄好心态。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刚才看随兄似乎对我的策划人提出的东西不太满意啊,是不是随兄有更好的意见?”
呵,还是想试探我。
“怎么会,安兄就别挖苦我了。生意这种事我不在行的,让我听我也听不懂,只要分红的时候不少我就行了。”
他一怔,笑得更甚,眼底的轻蔑我看得真实,他掩盖得随意,显然,他信了。
张良替刘邦打天下,天下既得,他选择明哲保身,闭府修仙,保得一世英名和平安;韩信立功最甚,曾经背水一战名噪天下,可谓无韩信不刘邦,却就因天下已定,他却仍放不下一世神武,最终功高震主被主忌惮,吕后杀之。
我只是个小股东,投入的资金我给你了,后面的事就靠帝王自己了,我再上心,不是自己找死吗?
皇上不急,太监永远别急。
呸,这句不算。
“一定,一定。”安可诚笑着握着我的手。
寒暄了半天,他都没有只言片语提起毒品的事,也没有说志成云,我想他应该已经攀上了这层关系,而且,我有直觉,他们的动作应该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很可能已经运作了。
只是,如果想要彻底让我下水,他们怎么会不分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