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打量着安可诚,这个人比商场上的一些老家伙还要精明,他能忍住不提,那我也就忍住不问。反正我以前也没指望过这笔钱过日子,能有当然好了,没有,我就当没听过这些事,保一世平安,自然也好。
不过聊着聊着,安可诚忍不住了。
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两眼,咂了一声,“随兄啊。”
“嗯?”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和志成云的交易?”
终于,我心一震。
“这是第一笔。”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黑卡来,沿着桌子推到我面前,我假装无知地看着他,“这就开始了?”
其实早从安可诚问我关于志成云的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迫不及待想入手这一行的,有人说越富越抠,越富越贪,我是典型的一,他是典型的二。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早过腻了那种随随便便一努力就成功的日子,他喜欢挑战,而毒品这样高风险高收益的事,无疑是刺=激他神经的。
这笔钱更证明了我的想法。夜总会还没正式营业,线下的交易就已经做成了。
他说这是第一笔,但其实可能是第二笔、第三笔甚至更靠后。
不过有钱拿我也不想过问细节,就露着贪婪的目光把卡收进了自己的钱包。
“密码是随兄的生日。”
“也是安兄的生日。”
“不一年的。”
“哈哈哈……”我俩相视而笑。
出了流连会所,我没有急着走,和张秘书交代了几句,我就开着车绕到了街尾。
记忆里这个游泳馆没有这么大的……
我摇下车窗,想回忆一下这里之前的模样,但摸索了半天记忆,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之前没有注意。
“随董。”
我看过去,原来是上次领我参观的领班。
我下了车,指着游泳馆随口问道:“怎么感觉扩建了。”
“哦,”他一看,恍然一笑,“我以为随董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呢,是扩建了。”
我记得之前马向阳和安可诚提过游泳馆的建造只达到了原计划的一半,安可诚说是遇到了点事,我这次来就是特意想看看是什么愿意让安可诚竟然没有按照计划建造,但显然我来晚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安可诚的速度,我就出去了几天,他竟然重建了一栋房子。
“之前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一开始不直接建好。”
我故作随口,却还是在回眸的时候看到了领班眼里的怀疑,我继续道:“听安总说是遇到了困难。解决了?”
他许是见我真的是随便问问,或是我提到了安可诚,他笑笑,“是遇到点小困难,不过解决了,您看,游泳馆,一切都跟设计的一样。您是大股东,一定能大赚一笔。”
我笑着点头,“和安总合作我很放心啊。”
从流连出来,我更加怀疑游泳馆背后的秘密。
如果这么好解决,那安可诚何必一开始委曲求全地盖一半?一定发生了什么突然事件,才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可,会是什么事呢?
在进家门的一瞬间,我把千头万绪都封存起来——回家嘛,还是享受生活更重要。
“若水。”
我推开家门叫道。
换了鞋,朝里走了走,四下看看,却没有见到一点烟火气。
“若水?”
我又叫了两声,却没有回音。
我不禁想到进门时的一些不寻常,往日若水都是会在门口接我,而今天没有。我以为她是累了或者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回来所以才没有接我,但显然她现在根本是不在家。
去哪了呢?
我朝沙发走去,见茶几上放着一个包裹,写着我的名字,愣了愣,不记得自己有买什么东西啊——哦,不对,我给若水买了一部手机啊!
我忙拆开包裹,拆着,我又顿住了手。
不对啊,若水没有手机,她不在家,我该怎么联系她?
世道这么乱,她要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人啊,总是会动辄就往最坏的方面想,事后我回想起来这件事,自己也觉得好笑可悲。如果不这么想,就不会出去找她,如果不出去找她,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我拿着手机和包裹,就出去找若水。
其实天大地大的上哪找她呢?我没有头绪,但老天还是让我在路上碰到了她——和另一个男人。
我没有开出多远,仅仅是在距离家两站路的一个咖啡厅里,我就那么随便扫了一眼,天知道我只是撞大运地在扫路边,竟然就让我认出了她。
也是,我可是傻呼呼地想表白,暗恋着她的白痴。
一眼认出她也没什么稀奇。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静静地看着窗边的若水,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只是看一眼,我就觉得他和若水是那般的天造地设。
一个温柔如水,人如其名,一个安静沉稳,儒雅翩翩,男人捧着咖啡,欲言又止,若水看着她,和看我的眼神全然不同。
我仿佛看到了一丝情意。
不知怎得,我的心阵阵揪痛。
那天喝醉的画面又跃入脑海,若水是那般决绝地推开了我,她根本不喜欢我。
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可是她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保姆需要做这些吗?在主人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在主人喝醉的时候无论多远都亲自接他回家?主人在外应酬,无论多晚都在家门口等他?
是啊,今天为什么回家的时候没有人再等我,因为这个人正在别的男人对面——
而我,只是这个人的雇主。
“够了,随心。”我一拍方向盘,痛恨自己的卑微。
这个世界上,你不是从来都知道没人会是真的爱你吗?为什么又开始奢求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呢?
我攥住方向盘,指甲陷进了掌心里,我痛得没有知觉,油门几乎是踩到了底,车子牵着我的神经,呼啸而去。
我为什么不进去把她带走?合同里没写她可以放假啊!我完全你可以抓住她的把柄,让她难堪,我可以的,为什么不呢?
怕解约吗?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想放手,完全可以用一亿的违约金来压制她。
可是一年后呢?合同到期了该怎么办?她会怎么看我呢?还会不会再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呢?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
“酒。”
我端直往吧台前一坐,直截了当。
一瓶、一瓶、一瓶……
“我有钱。”我甩开了劝阻我继续喝下去的服务生,叫嚷着,“把你们经理叫过来,酒吧不让人喝酒还叫什么酒吧!”
“随董。”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故意压低了一样,一只手穿过我的臂弯将我扶住,“走,上我家里喝去。”
我侧过头,想要看清那人的脸,模模糊糊的,有些熟悉,“你是什么人。”
“随董,你喝醉了。”
“我没醉。上酒,我还能喝。”
他没有理我,而是对服务生说:“单子呢?我来买。”
服务生可能开始还警惕他是要对我不轨的坏人,对他一直瞪着那打量的眼神,但一听他要给我买单,马上就放下了警惕,笑脸相迎了。
我甩开他,“我有钱,不用你买。”
他却没有理我,付了钱就拖拽着我往外走。
“我不走。”我甩了半天也没能甩开他。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压低了声音,醉醺醺的酒气把自己都恶心了一通。
“随董啊随董,你想喝酒以后就去我那儿,我好酒多,咱们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得多走动啊。”
我冷哼一声,任由他拖着上了车,倒在他的车后座上挥舞着臂膀,“给我酒,我还能喝,我没醉……”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华丽的水晶欧式吊灯,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下,一张陌生的床,我警惕地环视四周,古欧式的房间却透着点书香气。
我挪到床边,床脚下整齐地放着一双棉拖,一看就是新的,绒毛一根根地立着,典雅的蓝灰色和褐色的地毯让我觉得b格一新。
穿上拖鞋,见自己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显然有人洗过了,我不禁把手伸进自己的睡衣里搓着胸口,“嘶,这是什么服务?”
我努力回想着昨夜,莫非有艳遇?
可明明记得把我从酒吧拉出来的那个人是男的……
难道是个人妖?
我不禁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穿好衣服走出来,悠长而安静的走廊,挂着许多的油画,我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欣赏不了,走到盘旋式的楼梯前,我看到了一堆人。
没错,一堆人……
“啊,管家,客人醒了。”
一个正在擦楼梯的女佣看见我,欣喜地喊道。
我不禁也随着她转过去的脑袋看过去,一个正在指挥其他佣人干活的中年男子朝我看了过来,对视的时候我觉得他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董。”
他笑着走过来。
我半思半虑地走下楼去,“这里是?”
“哦,这是志总的家啊。”
志总?
志成云!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管家——当时我见到志成云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倒酒的。
难怪这么眼熟,呵,他就是那个给我倒酒的人!
ps:得到一把“上善若水”的扇子~好喜欢~欢迎加群吐槽384470309(一世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