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想明白鬼哥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他是道上有头脸的人物,我身边的狐朋狗友虽然和我在一个圈子,但真论起我的一些秘密,恐怕这个鬼哥会比他们更熟悉。
毕竟当年我的事迹在黑道上也掀起过一点风浪。鬼哥既然是上层人物,那就一定对我有所了解。
这也让我在心里估摸着志成云在这个团队里的角色,是一个喽罗兵,还是核心人物?
看安可诚这副意外的模样,大概志成云和鬼哥都没有对他讲我的一些过去,这也让我有些惊讶。如果他们是同盟者,当然该共享彼此的已知信息,就算其他的不说,我这个介绍人的一些事迹也该提上一两句。
不然,安可诚拿什么做我的把柄?
还是,这两个人背着安可诚想直接敲我?
可是我就算当年干过一些事,那也都是过去时了啊。至于让他们两个再算我一笔?
我飞快地掩饰过去自己的心虚,既然安可诚不知道,我也没必要自己暴-露。
鬼哥这时候适时地坐在安可诚旁边,“安总,喝两杯?”
安可诚转过去接他递上来的杯子时,鬼哥递给我一个眼神,我立即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这个鬼哥果然是打算揪我的小辫子。
我在心里问候了他的全家,可到底不能撕破脸皮,大不了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不做就是了,何必与他置气,难不成他还能公然对我下黑手不成?
我自己给自己倒上酒来喝,盼望马向阳和余宁远能快点来,真后悔,还不如在家面对若水,起码知道自己死不了。
“哟,随心,来得早啊!”
马向阳一推开门先看到了我,没正经地打了个招呼,门全开走进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沙发上那凶神恶煞的脸,愣了一下。
我是真的想笑,因为这家伙来了个一百八的变脸,还好我忍住了。
“鬼哥。”他有些拘谨地笑笑。他是认识鬼哥的,毕竟他搞赌场,鬼哥有时候会去帮他看看场子。
鬼哥也回以淡淡的笑容,我无意间和他对视上,他又露出那神秘的微笑,让我不寒而栗,心虚地躲开了视线。
下次再听到他的名字,我一定借口装病不来。
王超是最后来的,他是安可诚的发小一类的人物,听说他老爸也是什么国际企业的股东,家里特别有钱,最重要的是,他有个漂亮又聪明的媳妇儿。
“给他们介绍介绍。”安可诚靠在沙发上抬起手把在坐的人一挥,对王超说道。
他笑着指了指安可诚,“你啊,”然后对我们说:“这是我内人,畅嵋,药学博士。”
畅嵋妩媚一笑,紧紧地挽着王超的胳膊,我差点以为他们是准备去参加什么酒会,而不是来k歌房喝酒。
“马向阳。”马向阳冲畅嵋伸出手,畅嵋笑着握了握他的指尖,马向阳趁机丢了个坏笑的眼色给我,我翻了个白眼。
至于吗,不久握个手,还显摆上了。
“余宁远。”余宁远也和她握了手。
鬼哥倒是没有动,安可诚主动介绍了他,“这是鬼哥。”
鬼哥冲她远远一笑,她也礼貌地点了个头。
但鬼哥眼神中的猫腻是个男人都懂,更别提畅嵋的老公王超了。
只是这个王超竟然是个比安可诚还显得温柔又城府的人,浅浅一笑,引着畅嵋朝我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自然地起身伸出手——冲王超伸出手,“随心。”
王超怔了一下就握住了我的手,然后畅嵋只是简单地对我点了个头。
但我猜她对我的印象一定会比其他人更好。
其实不是我不想趁机揩油,只是有了若水之后,就不大想和别的女人有过多接触。
可能是你见过好的,就不愿意将就。就好像你用了智能手机之后就不愿意再用小灵通,你吹过空调以后就不愿意再用扇子,你住过豪宅就不愿再去农村……
“点歌吗?”
余宁远看向安可诚,又看看鬼哥,大抵也是分不清这里谁当家了,我注意到安可诚和鬼哥对视一眼,气场不分上下,但安可诚到底是个书生,笑了笑,“再等等吧。”
我愣了一下,说好的这么多人,还等谁?
问题还没揣热乎,门就再次被推开了。
我有点后悔自己坐在最靠进门口的地方,因为来不及反应,就最先落入狼狈。
谢韵蓝。
“随心。”她轻蔑地冲我笑着挥了挥手。
我还来不及从牙缝里喝出哪个“呵”字,她就大门一推,直奔安可诚去了,“诚诚。”
她撒娇地往安可诚身上一坐,安可诚有点愣,然后对众人抱歉一笑,宠溺地说:“先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无妨无妨,弟妹好性子。”鬼哥爽朗地咧嘴一笑,不怎么白皙的牙齿和褶子横生的脸让我怎么看怎么猥琐。
谢韵蓝朝他看了一眼,笑了笑,站起身,“您就是鬼哥吧?经常听可诚提起您,果然是威风堂堂。”
她主动伸出手。
看到这儿我就释然了。
她是舞蹈演员出身,这些年在圈子里摸爬滚打的,最习惯这样的应酬。她知道怎么做能成为全场的焦点,她总是这样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
但我不知道她身后的安可诚心里是怎么想法,赞同?还是丢脸?
如果是我,一定会亲自替她挑选一件保守又不失魅力的衣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穿一个皮裤,一件短袄,画着性-感的妆容出现在这种场合,像极了台妹。
和王超身旁的畅嵋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是吗。”鬼哥沾沾自喜地握上谢韵蓝的手,估计是看安可诚在旁边,他只是顺手揩了一把就松了手。
安可诚一拍大腿,谢韵蓝乖巧坐上,她看了我一眼,不无得意,安可诚也看向我,我心说我招谁惹谁了,真是流年不利。
揩她的人是鬼哥,让你丢脸的是她,盯着我是几个意思?
好在终于开始唱歌了,马向阳是天生的捧场王,自己一个人嗨翻全场的气氛,再加上余宁远这个和稀泥的,气氛倒还算融洽。
几杯酒下肚,这就成了真正的玩耍了。
我们吆五喝六地划拳,都带了几分醉意。
“听说你家找了个年轻保姆啊。”余宁远拿酒撞了一下我的酒瓶,喝着说。
我虽然醉了,却还不至于失去意识,看了一眼安可诚,他一点也没有愧疚地说:“对了,不是说让你有机会带她出来玩玩,今天怎么不带来?”
我眉头一皱,带若水?开什么玩笑,你们这群披着上流精英皮的下流人,我缺心眼吗我。
“哦,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保姆而已,带来做什么。”我喝着酒,把眼睛挪到马向阳正在唱的歌词上,不让安可诚他们从我的眼睛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是吗?不漂亮?”鬼哥真不愧是道上的人,好色之徒的神态喜形于表,我都不知道该夸他是真性情还是猥琐。
“呵,漂不漂亮对他来说还不都是一样。”谢韵蓝忽然插了一句。
安可诚看她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噗嗤笑了。
这也怪我和谢韵蓝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理会她或明或暗的示意和她上床,她一定以为我是个xing功能障碍者,还在枕边给安可诚吹了吹风吧?
我懒得解释,笑笑,余宁远大抵怕我尴尬,又和我碰了一杯说:“啥时候带我去你家见见呗。”
要我说这家伙能活到今天全是因为他有个厉害的老爸,简直一个蠢货。这是替我解围呢?
我还来不及在心里把余宁远的蠢骂一遍,就听谢韵蓝继续道:“估计他正把那保姆当宝似的金屋藏娇呢,怎么会给你看。”
安可诚笑着捏捏她的手,“说什么呢。”
我有些难堪,“说了只是保姆而已。”
真不明白我以前怎么会喜欢她,怎么会在听到她手上的时候激动地跑出去……
我真是脑-残了。
“那你怕什么。”这女人简直成jing了,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生怕我还有什么秘密没被她看破一般。
“我怕什么?一个保姆而已。”
“那让兄弟玩玩。”
我心里咯噔一下,余宁远显然也愣了,毕竟这话竟然出自安可诚的口中。
王超和畅嵋倒是淡定,估计是知道安可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虽然知道他一夜五飞,却也不想他竟然毫不避讳谢韵蓝在场就说出这种话。
鬼哥看安可诚的眼神顿时变了,大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看向我的时候,眼里也就更多了几分戏谑。
我喜欢若水很明显吗?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我和若水相处,是怎么看出来我看上我的保姆的?我把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吗?
还是我自己心虚?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调侃生活而非针对我?
马向阳一曲唱罢,见我们都神色怪异,干笑一声,“我错过了什么?”
余宁远没有接话,我猜他正在心里想着怎么跟我道歉呢。
安可诚却不似平日那般善解人意,这时候竟然还一本正经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对马向阳说:“我们说一会儿去随兄家里看看他新雇的保姆,一定是个火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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